两日后,杨熊、刘季二部抵达战略预定位置。
十七骑悍将也护卫着扶苏离开主力兵团,向巨阳方向长驱直入,没有丝毫遮掩的登上了巨阳县北三里的一座土丘之上。
居高临下的远眺巨阳,扶苏欣然笑道:“不枉朕亲来查探。”
“果真是大开眼界!”
正所谓南船北马。
秦军和世民的主战场都是陆地,虽然也打过水战,但水师的重要性却远远比不上陆军,水系对于秦军和世民而言也更多是地利凭依和水运粮道。
反观无诸却本就是越国后裔,自幼学习楚越战术,又常年生活在闽中地,其对于在水系密集地的水师作战有着独到的见解。
对于无诸而言,水系绝非仅仅只是凭依和粮道,更是现成的高速运兵网络。
而这份见解最直观的表现,就是无诸那多军营紧邻水系分散错落、舟船密集、活用水网的军营布局!
只要能以舟船之利掌控周边水系,无诸就能通过水系快速投放、转运兵力,借助水系网络实现高机动战术。
虽然无诸的军营布局略有疏漏,但扶苏依旧是边看边点头。
学到了学到了!
扶苏在山丘上看的起劲,不远处的十名无诸部斥候却是面面相觑。
“前方山丘之上的是秦军、额,贼军斥候?”
明明扶苏、苏角等人全都穿着秦军重甲,斥候铜鱼说话时声音却满是犹疑。
大军四周是属于斥候的战场。
众所周知,每一名斥候都是军中精锐,每一次侦查与反侦查都是刺刀见红的决死之战。
结果前方这些斥候非但抵近侦查,更还站在土丘上?
哪有这样的斥候啊!
斥候什长木虫双眼死死的盯着扶苏等人道:“前方山丘之上站着的就是贼军!”
“观其甲胄,恐怕还不是寻常斥候,而是斥候中的精锐!”
“贼军如此嚣张,实在是未将我等放在眼里!”
“迅速传讯友军,合兵斩了这些斥候取军功!”
“要快!以免这些贼军斥候逃了!”
铜鱼等多名斥候迅速求援,没多久便有四什斥候游弋于山丘旁侧。
见扶苏还在山丘上远眺无诸军营,甚至还取出一张缣帛边看边画,所有无诸部斥候尽数大怒!
“目中无人!欺人太甚!”
什长钩锄低声怒喝:“区区十八人而已,却入我军周边如入无人之地!”
“贼军这是根本没将我等斥候放在眼里!”
“杀敌!用贼军鲜血告诉贼军,我等不可欺!”
呼喝间,钩锄一马当先冲向扶苏!
杨武见状赶忙道:“陛下,有敌军斥候抵近!”
扶苏勒马迎着钩锄等人而立,朗声高呼:“朕乃大秦皇帝!”
“贼子还不速速投降?!”
杨武愕然惊呼:“陛下何故表明身份?!”
“贼子听闻陛下当面,必竭力来袭,致使陛下落入危险之境啊!”
陛下,臣知道您有心诱敌,但陛下您没必要做的这么绝吧?
陛下您是生怕敌军不往死里追杀您是吧!
果不其然,木虫声音顿时就变得热切了起来:“那人自称什么?大秦皇帝?!”
“难道那人是秦国皇帝扶苏乎?”
“倘若此人果真是秦国皇帝,却被我等生擒或斩杀,我等是不是也有资格封王了?!”
钩锄看向扶苏的双眼更是在发光:“观其甲胄,前方那人非是豕脑狂夫,没准真就是秦国皇帝!”
“难怪此贼如此目中无人、嚣张自大!”
“无论其人是不是秦国皇帝,既然他胆敢说如此大逆不道之言,其首都能助我等更进一步。”
“将士们,不惜一切代价,冲杀!!!”
如果面前之人不是皇帝,仅凭他自称皇帝之言就是造胡亥的反,把此人交给胡亥就是为胡亥平乱讨逆,必得重赏。
如果面前之人真是皇帝,那若是能斩此人,在场四十名斥候没准能全数封侯,亲自砍下此人头颅的人更是必可封王!
见钩锄等斥候没有止步请罪,也没有派遣几名人回去传信,而是齐齐加速前冲,扶苏微微摇头道:“贼军这是没把朕放在眼里啊!”
苏角、杨武等人尽数拱手肃声道:“愿为陛下讨贼!”
扶苏却是收起刚画的布防图,取硬弓在手,爽朗的笑道:“朕久不执弓,也不知武艺是否生疏。”
“今朕欲与诸位爱卿一试!”
“凡是今日射杀贼寇比朕更多者,皆赐硬弓一副、宝剑一柄、美酒一坛!”
“诸位爱卿可愿与朕一试?”
杨武等不曾亲自参与过大河之战的将领尽皆振奋,苏角等参加过大河之战的将领却是全都倍感压力。
但却无人不战而降,尽数肃然拱手:“固所愿也,不敢请耳!”
扶苏畅快大笑:“甚善!”
远远听见扶苏的笑声,钩锄怒声厉喝:“包抄阻截!”
“莫要放……”
然而钩锄话还没说完,扶苏便已拉满弓、箭搭弦。
略略瞄准钩锄面门,一箭飙射!
“嗖~”
箭矢划破空气,在钩锄的视线中迅速放大,放大,再放大!
“……跑了这逆……”
话音未落,一杆长箭已经刺破了钩锄的眼球,进而顺着钩锄的眼眶直达大脑,最终贯穿钩锄的后脑勺嵌在他的皮胄上!
颤抖的箭杆将钩锄的脑浆搅烂成一团浆糊,瞬间就让钩锄死的不能再死。
“碰!”
瞥见钩锄落马,木虫赶忙大喝:“贼善射!”
“举盾冲锋!”
说话间,木虫已经举起一面蒙着牛皮的圆形木盾挡住要害。
扶苏循声望去,视线锁定木虫之际箭已离弦而出。
木虫赶忙团身藏在木盾之后,却没有感受到箭矢入盾导致的震颤。
木虫刚松了口气准备抬头观察,结果身形却是突然一矮。
“吁!!!”
木虫胯下战马嘶鸣,插着一根羽箭的左腿再难发力,整匹马顺着惯性和冲势向左前方倒下,同时也将马背上的木虫甩了出去。
就在木虫刚被抛飞、身形不稳之际,又一根羽箭破空而来,正中木虫心口!
三棱破甲箭轻而易举的洞穿了木虫胸前皮甲,狠狠刺入木虫的心脏之中!
“啊!”
木虫发出撕心的惨叫声,敌我两军竟是尽皆心头颤颤。
看着远在百丈(231米)之外的扶苏,再看看自己手中短弓,铜鱼人都快傻了。
骑射弓的最佳射程不是五丈之内吗?
谁家斥候骑射能射到百丈之外啊!
未曾亲自追随扶苏参加大河之战的杨武等人也傻了。
这是一位皇帝应该有的射术吗吗?
别说是皇帝了,哪怕是军中悍卒也罕有能射这么远的!
杨武脖颈僵硬的转头看向扶苏,很想亲口问问扶苏。
这合理吗?!
但早已见识过扶苏射术的申屠嘉却是也已翻出背后硬弓,猿臂舒展、张弓搭箭。
“嘣~”
见一名斥候中箭落马,扶苏朗声大笑:“申屠中郎将好射术!”
“然,朕已得三也!”
说话间,扶苏手中弓又射出一杆箭矢,便又有一名斥候死在扶苏箭下!
申屠嘉温声笑道:“陛下神射,然,臣苦无硬弓已久。”
“陛下所赐硬弓,臣必得之!”
苏角、李必等人没有申屠嘉那般射术,纷纷下马,从备马背上取来步射长弓。
飙射一箭后,苏角笑道:“陛下虽言比试射术,却未曾言说定要比试骑射。”
“还望陛下库中硬弓充盈!”
见苏角等人早有所料似的取出步战长弓,苏赫巴鲁看着手中短弓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骗人的吧?本将不该是最善骑射的游牧胡人吗!为什么本将只能看着袍泽射杀敌军干瞪眼?!
本将也想要撑犁赏赐的宝物!
心头火起,苏赫巴鲁拎着短弓策马前驱,嘶声怒吼:“贼子受死!”
杨武、阿尔斯楞等人见状眼睛一亮,也纷纷策马前冲。
原本铜鱼等斥候还在壮着胆子冲向扶苏,但苏赫巴鲁等人如同下山猛虎将狩猎般的反冲之势却成了压垮他们胆气的最后一根稻草。
“骑射百丈!这是何等神射?若是贼军皆如此,此战我军如何能胜?!”
“对面贼子身侧将士皆悍勇,那贼子定是贼军皇帝无疑,将士们,随我冲杀!即便战死于此,只要能斩贼军皇帝,陛下也绝不会亏待我等家眷!”
“对面贼子可射百丈,其为贼军皇帝乎?皇帝怎么可能如此善射,此必是贼军悍将布置的埋伏!速走!速走!回返中军报讯!”
六名无诸部斥候正面迎向苏赫巴鲁等人,但还没等苏赫巴鲁闯进他们的射程,十余枝箭矢已经飙射而来,将他们射成了刺猬。
余下斥候慌忙勒马,匆匆后撤。
只可惜,在山泽密布处习练骑术的人如何能与胡人比骑术?
南方密林之中成长起来的马又如何能与草原骏马比速度?
转瞬之间,苏赫巴鲁、阿尔斯楞等人便已纵马追至无诸部斥候身后。
苏赫巴鲁抿着嘴一言不发,只是左手持弓右手取箭,略略瞄准后便撒放弓弦。
看也不看自己的战果一眼,苏赫巴鲁右手已经再次探入箭囊之中,捻起下一根箭矢搭上弓弦。
“嘣嘣嘣嘣嘣~~~”
仅只五人持短弓连射,却爆发出一连串的弓鸣炸响。
随之而来的,便是无诸部斥候如割麦子般迅速倒下!
眼见无诸部斥候仅剩数人,扶苏赶忙高呼:“止步!”
“穷寇莫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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