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1章 敌有圈套?那就冲进去、撑破它!愿追随陛下者,左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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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1章 敌有圈套?那就冲进去、撑破它!愿追随陛下者,左袒!

 

扶苏下马主动上前,朗声大笑:“蒙将军、彭将军,实悍勇也!”

盛赞间,扶苏伸出双手,分别扶起了蒙恬和彭越。

蒙恬、彭越顺着扶苏的力道起身,垂首同声道:“皆是陛下指挥得当!”

在扶苏发动清谷歼灭战、刘季发动巨阳闪击战的同时,扶苏便令蒙恬部自东侧绕行转击下蔡,又令彭越部顺流急行闪击淮水。

虽然无诸早已将遭遇扶苏的军报传至各部,但谁能想得到无诸部会败的这么快?秦军会来的这么快?

下蔡守军和淮水水师的兵力、战船数量本就逊于秦军,又没有提前做好防备,更无坚城为凭依,还骤然遭遇蒙恬和彭越的突袭,速速败亡才是理所当然。

但凡蒙恬和彭越把此战打成了拉锯战,二人都得扪心自问一句自己究竟有没有资格担任将军!

扶苏轻笑:“二位将军过谦矣。”

“二位将军当从速暴首论功,三日后便把军功上呈于朕。”

“如今朕就在前线,理应从速论功行赏,以稳军心。”

若非《秦律》有定,论算军功需要经历暴首三日的公示期,扶苏现在就想把赏赐给发下去。

赏赐给的越是及时,将士们的斗志也就越隆。

早晚都要发下去的赏赐,何必吝于一日?

一听这话,彭越、蒙恬再不推拒,而是齐齐振奋拱手:“拜谢陛下!”

扶苏欣然颔首:“传令!登船!”

“先锋、前、中、后四部渡河!”

话落,扶苏当先登上蜃楼巨舰,同时发问:“可曾探明淮南敌情?”

彭越紧跟在扶苏左后方一步,沉声道:“启禀陛下,据我部斥候探查,巨阳、下蔡二城皆如陛下所料一般只是前沿塞障。”

“敌军之重,在于寿春!”

“贼首胡亥现在就在寿春城中,麾下有兵马十五万以为拱卫,又于寿春城周边强征丁口四十余万,令其不舍昼夜的修葺寿春城。”

“于今日早些时候,有五万兵马持‘阮’字将旗离寿春城南下,暂不知其去向。”

“若是斥候探查无误,寿春城中应有敌十余万!”

扶苏、蒙恬、刘季三人闻言竟是异口同声道:“敌军欲于寿春拖住我军主力?”

话落,扶苏三人对视一眼,齐齐大笑。

刘季抚须而笑道:“此所谓,英雄所见略同也!”

苏角茫然的眨了眨眼睛:“敌军难道不是想要在寿春城与我军决战吗?”

为什么只有本将的想法和诸位不同?

这样显得本将很蠢的样子!

杨武等人沉默不语,假装自己的判断和扶苏三人一致,但却也侧耳好奇的听着。

刘季失笑:“敌军与我军决劳什子战?”

“敌军得胜之机在于乱!唯有搅乱天下、四处征兵,敌军方才有与我军对垒之机。”

“在未曾得大势之前,敌军巴不得不与我军开战!”

“如今贼首率重兵囤于易守难攻的寿春城,显然是为诱我军强攻,为其偏师争取征兵练兵、搅乱天下之机!”

蒙恬也笑道:“寿春城北有淮水,西有淠水,东有淝水,西南有芍陂,东南有瓦埠湖,唯有正南方向有一线坦途。”

“一旦淮水、淠水水丰,芍陂便会满溢,届时连正南方那一线坦途也将不存。”

“昔年楚国之所以迁都寿春,便是看重了寿春城七方环水之势,平日可用水灌溉良田,战时可借水系和水上舰船阻截更擅陆战的秦军来攻。”

“但这七方环水之势却更重于御守敌军来攻、转运粮草辎重,可为都城,却难担主动进攻的塞障。”

“如今敌军屯兵于寿春城,显然是摆明了坚守之势。”

扶苏温声道:“昔杨将军尚是郎中之际,胡亥曾担任父皇信使,率杨郎中等多位郎中入九原传讯,朕闻讯后亲自率军出迎。”

“然,胡亥心怀歹意,遥遥望见朕便忘记了其入九原之责,竟是打马奔逃,不舍昼夜的长驱千余里奔回咸阳城。”

“如此心性之人,焉能亲率十余万兵马前驱一线与朕决一死战?”

“而今贼子李斯已死,若是朕所料不错,贼首胡亥或已被群贼架空,即便其心中不愿也只能担任饵料,于寿春城中吸引朕的目光。”

扶苏三人从三个角度展开分析,却得出了一个同样的结论。

苏角双眼瞪的溜圆,慨然拱手道:“陛下英明!”

“既然贼首只是诱饵、寿春城只是用于牵扯我军主力之地,我军是否要放弃寿春,转攻敌军偏师?”

扶苏沉吟片刻后却是摇了摇头,嘴角微微上扬道:“仅凭区区十余万兵马便欲牵扯我军主力?”

“贼军未免太看轻了大秦勇士!”

“朕欲亲率中军围困寿春城,再请诸位将军各率本部兵马四散外扩,追击敌军偏师。”

“诸位爱卿意下何如?”

仅率十万中军去围困拥兵十余万且还有坚城为凭依的寿春城?

这话怎么听怎么离谱!

但这话由扶苏说出口,却又显得合情合理。

蒙恬、刘季、彭越等众将竟是纷纷拱手,正声高呼:“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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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二世元年十一月一日。

晨光熹微,裨将羊安撩开帐帘进帐,便见阮凭案几上的烛台堆积了一层厚厚的烛泪,阮凭却仍伏案深思,没有半点休息的意思。

羊安见状心情有些复杂,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拱手道:“启禀将军。”

“斥候于淮水岸边探查到敌军动向,遥遥望见了敌军大纛!”

阮凭见状双眼一亮,猛的起身:“大纛已至?!”

“贼首真悍勇也!”

“传本将令,速速擂鼓点兵!”

看着阮凭如此惊喜兴奋的模样,羊安忍不住加重声音道:“大纛之下,就是陛下!”

阮凭微怔,目光转向羊安。

羊安再也忍耐不住,迎着阮凭的视线质问:“将军已经忘却阮翁仲之忠义乎?!”

“纵是将军忘了,将士们也不会忘记吾等究竟是为谁而战。”

“如今战事未起,将士们还愿听从将军号令,护卫胡亥一路北上。”

“但将军若是令将士们与陛下两军对垒,彼时将士们手中的长枪恐怕不会指向陛下,而是会指向将军啊!”

阮凭看向羊安的目光多了几分温和。

但身在敌营,阮凭不得不小心小心再小心,更不会给予羊安肯定的答案,只是温声道:“本将知之矣。”

“羊裨将速去擂鼓点兵!”

羊安无奈长叹,拱手一礼:“末将当言不当言之言皆已明言,万望将军三思。”

“末将这就去擂鼓点兵!”

走出主帐,羊安遥遥望着寿春城上的玄龙旗和簇拥在玄龙旗身边的各色旗帜,心头苦涩无奈之情愈隆。

不愿再说一句话,羊安推开鼓手,抄起鼓槌,重重砸向主战汾鼓,似是要将心中郁气也一股脑的砸向鼓面。

“咚咚!咚咚咚咚!咚!”

急促又愤怒的鼓声响彻军营,五万大军心头齐齐一凛,迅速穿戴甲胄、拎上兵刃便跑向营内空地列阵集结。

“发生什么事了?今日鼓声虽然与平日里一般无二,但总感觉怪怪的。”

“额不知啊,唉,咱们都开始攻打大秦城池了,这世间还有什么值得奇怪的事?”

“唉~这可真是……罢罢罢,吾等不过只是小卒而已,上官让怎么打就得怎么打,多想何益?”

五万大军于军营之内列成方阵,窃窃私语之声不绝于耳,直至阮凭登上点将台,将士们才终于停下窃语,拱手高呼:“拜见将军!”

阮凭上前几步走到点将台最边缘,目光缓缓扫过台下将士,突然朗声开口:“愿为公子胡亥而战者,袒右臂。”

“愿为太子扶苏而战者,袒左臂!”

一听这话,五万将士齐齐愕然不解的抬头看向阮凭。

寿春郡衙内的那一幕早已传遍全军。

军中将士们都知道,阮凭竟是为了保护胡亥而悍然拔剑独对赵佗,更是为了胡亥而做出退让,交出了手中过半军权,只保留了五万兵马,甚至是自请出城为胡亥对阵扶苏。

而阮凭也因此得到了胡亥的绝对信任,出入相随,甚至屡屡邀请阮凭抵足而眠,军中将士们每每能看到胡亥,就一定会在胡亥身后看到阮凭。

毫不夸张的说,现在的阮凭就是胡亥身边的头号心腹!

现在,阮凭却站在点将台上问他们究竟是支持胡亥还是支持扶苏?

毫无疑问,阮凭就是要在与扶苏开战之前先行除去军中的不稳定因素!

不少将士都心生悲戚。

将军的屠刀终于还是对准他们的脖颈了吗?!

羊安上前两步站在阮凭身侧,猛的拽掉了左侧衣袖,力气之大甚至是拽崩了几根缝线!

左臂钻出衣襟肆意舒展,羊安看向阮凭双眼冷肃的说:“碍于军令,末将不得不听从将军号令,护卫胡亥。”

“然,末将唯忠于陛下!”

“即便刀斧加身、火焚水淹,末将亦不改志。”

“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有羊安带头,原本还犹豫怕死的将士们再不迟疑,纷纷拽开衣襟,高举左臂,嘶声高呼:

“人无忠义,与禽兽何异?吾唯心向陛下!”

“这委身于贼的日子本将真真是受够了,死则死矣,莫要再污本将名节!”

“额的家眷都还在下邳呢,额不想投贼,额不想被诛族啊!”

一时间,四万七千多条赤条条的左臂高举。

将士们用实际行动宣告着他们的忠诚!

羊安见状,心中大慰,以危险的目光看向阮凭。

军心如此,将军难道还要继续执迷不悟吗?

但羊安的视线才刚转向阮凭,便见阮凭身后的家兵们竟然也早早褪去了左袖,袒露出了左臂。

阮凭更是畅快大笑:“善!善!甚善!”

“不枉本将特意将诸位调入本将麾下!”

“本将的眼光不错,能被本将选中者,九成以上皆是忠臣!”

听到这话,军中将士们面面相觑。

将军合该是胡亥的心腹爱将。

吾等已经明言忠于扶苏,将军为何开怀大笑?

难道说……

一些原本袒露右臂的将士赶忙把右臂藏进衣服里,又匆匆伸出左臂高举。

阮凭笑声骤的一收,肃声高呼:“贼军势大,本将为保诸位袍泽性命,不得不委身于敌。”

“然,贼军终究只是贼军,我大秦横扫六国、灭越破胡,焉能被区区贼子所败?”

“据斥候探明,陛下已率我军主力亲至淮水南岸。”

“陛下亲自来接吾等回家了!!!”

“传令!”

“凡袒露右臂者,杀!”

“各部都尉立刻率本部兵马拔营,随本将同去面见陛下!”

众将士:!!!

他们猜对了。

阮凭确实要在大战之前清理掉军中的不稳定因素。

但阮凭眼中的不稳定因素却不是他们,而是那些忠于胡亥的逆贼!

将军和他们一样,始终忠于陛下!

近五万将士齐齐振奋高呼:“唯!”

旋即将士们危险的目光便投向那为数不多袒露右臂的袍泽。

“本将不过只是误以为将军支持胡亥方才袒露右臂而已,本将心里是支持陛下的,诸位袍泽明察啊!”

“五百主的忠诚莫不是因势利导的忠诚?如此忠诚可谓忠诚乎?请五百主赴死!”

“吾不分左右!吾还以为诸位袍泽皆支持胡亥,唯吾一人支持陛下呢,饶命!饶命啊!”

“这番解释,汝留着去与始皇帝分说吧!”

军营中突然爆发出剧烈的喊杀声,却又突然消散,徒留两千余具尸首。

没人愿意用自己的生命去试探身边战友的忠奸。

凡袒露右臂者,无论是何理由,皆斩!

羊安眼中尽是错愕:“将军您!您竟然也忠于陛下!”

想到近段时间阮凭的表现,羊安眼眶微微泛红:“将军受苦了。”

“末将竟还那般揣测将军,是末将之失!”

阮凭满脸亢奋的说:“大喜的日子,哭什么?”

“羊裨将,汝率汝本部兵马游弋于大军之外,凡敢脱离大军者,无论身份、无论是否持本将将令,皆斩!”

“会师在即,万万不能出丝毫纰漏!”

羊安吸了吸鼻子,轰然拱手:“唯!”

每一名将士脸上都洋溢着灿烂的笑容,手上动作快到飞起,仅只用了半个时辰便拆除了军营,将所有能用的辎重尽数装上马车。

阮凭更是早早跨骑上马,急不可耐的在营门口转圈圈。

见大军终于拔营,阮凭振奋高呼:“将士们,还朝!”

近五万将士同声欢呼:“还朝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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