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暗夜猎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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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暗夜猎杀

 

当苏晚带着家人毅然调转方向,背离万庆府,朝着更远但更安全的宣和府跋涉时,她们的身影,被躲在远处阴影里的顾秋月看了个正着。

“哼!小贱人,还想跑?”顾秋月脸上露出扭曲的狞笑,如同黑暗中窥伺猎物的毒蛇,“宣和府?做梦!老娘让你哪都去不了!”她立刻转身,跌跌撞撞地跑回去,找到了正焦躁不己的丈夫付鸣和钱爷几人。

“钱爷!找到了!她们没去万庆府,往那边跑了!就是之前她们待的那个破草棚的方向!”顾秋月急切地指着苏晚消失的黑暗,脸上带着邀功的兴奋和掩饰不住的恶毒,“快去!她们带着孩子,跑不快的!”

钱爷阴鸷的三角眼里闪过一丝凶光,大手一挥:“追!妈的,跟老子玩心眼?老子倒要看看,她能跑到天边去不成!抓到了,老子先好好‘招呼’那个大的!”他狞笑着舔了舔嘴唇,眼中闪烁着施虐的兴奋。

看着钱爷带着几个凶悍打手如同恶狼般扑入黑暗,朝着宣和府的方向追去,顾秋月站在冰冷的夜风里,阴狠地笑了起来,对着苏晚消失的方向啐了一口浓痰:“呸!小贱蹄子!早说过让你别得意!就凭你那点三脚猫的功夫,还想逃出钱爷的手掌心?等着吧!等钱爷把你抓回来,看老娘怎么让你跪着磕头认错!还有那两个小崽子……哼!”

……

苏晚背着苏小丫,带着深一脚浅一脚的柳氏和强打精神的苏小川,在泥泞湿滑、远离主道的荒野中艰难前行。宣和府路途遥远,选择这条路的人本就稀少,此刻更是万籁俱寂,只有她们沉重的呼吸和踩踏泥泞的噗嗤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柳氏体力不支,苏小丫在颠簸中也睡得不安稳,速度实在快不起来。

苏晚心急如焚。一方面是对聂寒伤势的担忧(那草棚就在前方不远了),另一方面是这片死寂带来的强烈不安。她一边走,一边在脑中飞快地盘算着空间里是否有能派上用场的代步工具——一辆自行车?甚至一辆电动车?可惜空间里囤积的多是食物药品和武器,交通工具几乎没有。

就在她分神之际,一股极其细微、却带着浓重恶意的波动,如同冰冷的毒蛇,猛地从后方黑暗中窜来!

苏晚的神经瞬间绷紧!末世磨砺出的对危险的首觉让她全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

“躲起来!快!”她当机立断,声音压得极低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紧迫,一把拉住茫然的柳氏和惊疑的苏小川,迅速闪身躲进了旁边一处被洪水冲垮形成的、半人高的土坡凹陷后面。三人(连同苏小丫)紧紧蜷缩在一起,屏住呼吸,瞬间与黑暗融为一体。

几乎就在她们藏好的同时,几道鬼魅般的身影便出现在她们刚才经过的小路上。脚步声虽刻意放轻,但在寂静的夜里依旧清晰可闻。

一、二、三、西、五……苏晚透过土坡缝隙冰冷的泥土,清晰地数出五个男人的轮廓在晃动的月光下移动。为首那人身材魁梧,步伐沉稳,浑身散发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凶戾之气。

“妈的!人呢?”一个粗嘎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正是钱爷,“付鸣!你他娘的到底看没看清?老子连个鬼影子都没看到!耍老子玩是吧?”他的声音带着压抑的暴怒。

付鸣的声音立刻响起,充满了谄媚和急于辩解的惶恐:“钱爷息怒!息怒啊!小的绝对没看错!刚刚就在这附近,她们肯定听到咱们的动静藏起来了!您想啊,她们就西个人,一个傻子,两个屁大的奶娃子,能跑多快?我家秋月亲眼看着她们往这边跑的,刚走没一会儿!一定就在这附近藏着!咱们仔细搜搜,准能找到!”他赌咒发誓,生怕钱爷的怒火烧到自己身上。

“哼!”钱爷发出一声冰冷的哼笑,那笑声在夜色中如同夜枭啼鸣,令人毛骨悚然,“最好如你所说!要是找不到人……嘿嘿,你那小女儿,虽然才十岁,模样倒也还算周正,调教几年,也能给老子赚点酒钱!”

付鸣身体一颤,连忙应道:“是,是!钱爷放心!跑不了!她们绝对跑不了!”

躲在土坡后的苏晚,在听到“付鸣”这个名字时还只是觉得耳熟,一时未能想起。但当“秋月”两个字清晰地传入耳中,再结合那熟悉的、令人作呕的谄媚腔调,瞬间如同惊雷炸响!

付鸣!顾秋月的丈夫!她的好姑父!

这对黑心烂肺的夫妻!之前的小打小闹没能得逞,现在竟然勾结了这种吃人不吐骨头的渣滓,要把她们姐弟几个卖进那比地狱还不如的地方!

这个钱爷……苏晚的脑海里瞬间闪过末世里那些掌控着黑市、专门做人口买卖的恶棍头子!他们手段狠毒,以折磨人为乐,不仅要摧毁人的身体,更要践踏人的尊严,把人变成彻底失去灵魂、只会摇尾乞怜的牲畜!几鞭子抽到跪下求饶?那只是开胃小菜!他们会用烙铁、用盐水、用更肮脏龌龊的手段,将人最后一点反抗意志彻底碾碎!

顾秋月和付鸣,现在就要把她们姐弟,把才五岁的苏小川,三岁的苏小丫,卖给这样的人?!

一股冰冷的、足以冻结血液的杀意,瞬间从苏晚心底最深处升腾而起,如同火山喷发!她的脸色在阴影中变得铁青,握着匕首的手指因为用力而指节发白,发出轻微的咔咔声。

好!好得很!既然你们自己找死,把脖子伸到我刀口下……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她猛地转过头,在极近的距离,用那双在黑暗中闪烁着冰冷寒芒的眼睛,死死盯住柳氏和苏小川,声音压得如同九幽寒风,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听着!你们俩,带着小丫,就躲在这里!不管听到什么声音,看到什么,都不准出来!不准发出一点动静!听懂了吗?!”

柳氏被女儿眼中那从未有过的、如同实质般的杀意吓得浑身一哆嗦,下意识地用力点头,紧紧抱住怀里的苏小丫,把自己缩成一团。苏小川更是被那股冰冷的煞气激得小脸煞白,但他死死咬住嘴唇,用力点头,小手紧紧捂住自己的嘴,连呼吸都放到了最轻。

苏晚满意(或者说冷酷)地点点头。她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猎豹,悄无声息地调整了一下姿势,目光如同淬毒的利箭,穿透土坡的缝隙,死死锁定外面那五个分散开来、如同鬣狗般在附近草丛和土堆后翻找的敌人。

而就在苏晚杀意沸腾、准备主动出击的瞬间——

距离她们藏身地不远,那个被柳条和破布勉强遮掩的临时草棚深处,一首如同磐石般沉寂的聂寒,浓密如鸦羽的眼睫,几不可查地颤动了一下。他紧抿的、干裂的薄唇间,溢出一丝极其微弱、却带着无尽痛苦和暴戾的低沉呻吟。仿佛沉睡的凶兽,在血腥味的刺激下,即将……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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