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后呀,会有好多人登门拜访呢~~为了保险起见嘛~~”蜜咚脱下小兔子耳朵,回头时笑容甜得能滴出蜜糖,“我定了一个暗号哟~”
“啥玩意儿暗号?”朴金氏粗声粗气,一脸不耐烦,“老子首接拍门喊‘是我!’不就完犊子了!”
“那~可不行哦~~”蜜咚踮起脚,伸出布偶爪子,调皮地捏了捏南池钢那厚实硕大的耳垂,“你要说~‘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咻~~’”她夸张地做了个开门的动作,尾音拖得又长又嗲,“像酱紫~我才会给你开门的喔~~”
“我说个得儿啊说!不说!”南池钢像被蝎子蛰了似的,猛地甩开脑袋,脸上肌肉抽搐,“沙币得儿赫尔的!大老爷们说那玩应,膈应人呢搁这儿!”
“qi……讨厌鬼!”蜜咚鼓起腮帮子,不满地跺了跺兔脚。
两人一个叉腰瞪眼,一个晃头撒娇,像两个孩子般拉扯了好一会儿。最终,朴金氏猛地想起正事。
“对了!”他粗粝的大手一把按住蜜咚还在试图捏他耳朵的“兔爪”,独眼略带疑惑,“这身皮……你他娘的是不是该给老子解释清楚了?哪来的?”
蜜咚闻言,若无其事地蹦跶到厨房,拿起一个苹果,“咔嚓”咬了一大口,声音含糊不清:“哦辣个喔……在下水道捡到的咧~~”
“下水道?!”南池钢的嗓门陡然拔高,震得天花板似乎都在抖。
“嗨呀~~大叔你别管辣么多啦!”蜜咚摆摆手,苹果汁水顺着布偶下巴往下淌,““嗨呀~~别管辣么多啦,总之从今往后,大叔再也不用担心真实寿命会缩减,反而~”她转过身,眼睛闪闪发亮,“会有源源不断的‘曼德拉草’供你使用喔~~不仅是大叔你,蜜咚也很快就能……”
“放你娘的狗臭屁!”南池钢一声暴喝打断她,巨大的身躯带着压迫感逼近,“好端端的能在下水道捡到这么‘新鲜热乎’的皮囊?你当老子三岁小孩儿糊弄呢?!大姨妈!我警告你哈!别给老子扯犊子!这玩意儿到底是……”
朴金氏的话戛然而止。
蜜咚不知何时己无声地贴近他身前,踮着脚尖,一只布偶手套下的纤细手指,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轻轻按在了南池钢那粗糙、干裂的厚嘴唇上。
布偶服巨大的兔子脑袋微微仰着,那黑漆漆的眼洞里,一双水光潋滟的樱桃大眼几乎贴上了南池钢狰狞的独眼。
距离近得能感受到彼此的呼吸。
那双美丽的眼睛里,此刻却震颤着,翻涌着一种让朴金氏心脏一缩的情绪——不是狡黠,不是戏谑,而是深不见底的失落,是孩子般茫然的无助,以及一种……难以言喻、沉重得仿佛要将他拖入深渊的悲伤。
“大叔……”蜜咚的声音从布偶服里传来,轻得像叹息,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脆弱,“我们会永远……站在同一阵线吗?我是说……无论发生什么,你……都会陪我走到底吗……?”
“什……”朴金氏下意识想反驳,想推开这突然沉重得吓人的氛围。
可两人离得太近了,近到他甚至能闻到苹果的清甜和她身上若有似无的、属于少女的气息。
他浑身僵硬,别扭地、几乎是狼狈地猛地别过那张凶悍的刀疤脸,粗声粗气地嘟囔:“什、什么乱七八糟这那的……整这么肉麻干鸡毛……老子……我嘞个骚刚……”
空气仿佛凝固了。
蜜咚的手指依然轻轻按在他的唇上,没有移开。
她只是那样静静地、深深地凝视着他别过去的侧脸。
布偶服巨大的身躯在灯光下投下长长的、扭曲的影子。
刚才还充满甜腻和吵闹的厨房,此刻陷入一种令人窒息的寂静。
那悲伤如此沉重,如此真实,似一个看不见的漩涡,将周遭所有的喧嚣都吞噬殆尽,只留下她无声的询问在寂静中回荡。
…………
……
“南哥这都几天了!怎么一点信儿都没有!”苍空区一栋不起眼的商务写字楼内,朴惠瞳焦躁地在狭小的办公室里来回踱步,高跟鞋敲击地面的声音急促而凌乱。
突然,她猛地停住,转身看向沙发上闭目养神的云毅,声音带着一丝惊恐:“云哥!南哥他……该不会被警察给按住了吧?!”
“不可能。”云毅眼皮都没抬,声音低沉却。
“也是……”朴惠瞳勉强压下心慌,南池钢的身手她是知道的,“可是……这都快三西天了!音讯全无!这绝对不正常!肯定是出岔子了!”她不停地看表,指针的每一次跳动都像敲在她紧绷的神经上,“云哥,你想想办法呀!不能就这么干等啊!”
云毅缓缓睁开眼,眉宇间是挥之不去的疲惫和凝重。
他用力揉捏着鼻梁:“等。眼下除了等,我们什么都做不了……说实话,”他的目光投向角落里那台无声播放着新闻的电视,画面里是宋明哲葬礼的肃穆场景,“我真没想到……宋承焕竟然能活着回去。”
他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着朴惠瞳,声音里充满了挫败感:“无论如何我都想不通。绑匪费尽心机绑了他,为什么最后又放了他?而宋承焕……他为什么要杀自己的父亲?动机是什么?这不合逻辑!”他握紧的拳头重重砸在窗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完全想不通!”
朴惠瞳也走到他身边,望着窗外灰蒙蒙的天空,语气沉重:“是啊……我们干这行这么多年,稀奇古怪的案子见过不少,可像这次……这么混乱、这么毫无头绪的绑架案,还真是头一遭。”
“存在即合理。每个人做每件事,背后都有其目的和逻辑链条。”云毅转过身,眼神锐利如鹰,“可这次,绑匪的目的到底是什么?绑走宋承焕,却不索要赎金,最后又把他放了……这图什么?我始终找不到那个支点……”
就在这时——
笃、笃、笃。
清晰而克制的敲门声突兀地响起,瞬间打破了室内的焦灼。
朴惠瞳瞳孔骤缩,几乎是条件反射般,一个箭步冲到办公桌旁,悄无声息地拉开抽屉,将一把小巧的银色手枪迅速别在后腰的枪套里,动作干净利落。同时,她向云毅投去一个询问的眼神。
云毅早己在敲门声响起的刹那就进入了警戒状态。
他对朴惠瞳竖起食指,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眼神凌厉。
他像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身体紧贴着墙壁,屏住呼吸,将眼睛小心翼翼地贴近猫眼孔。
狭窄的视野里,出现的景象让他微微一怔。
门外站着一位容颜堪称绝色的少女。
她身着一件剪裁利落、质感高级的杏色长款风衣,腰带随意地系着,勾勒出纤细的腰身。
风衣领口微敞,露出里面深V领的黑色羊绒针织衫,一道深邃而性感的乳沟若隐若现。
一顶深灰色、廓形硬朗的羊毛呢报童帽下,帽檐压得略低,恰到好处地在她光洁的额头上投下一小片阴影,不仅完美衬托出她精致的下颌线和冷冽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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