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混沌刻痕与染血的救赎(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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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混沌刻痕与染血的救赎(上)

 

破败的院门被姬野猛地撞开,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刺骨的寒风裹挟着雪屑,如同溃堤的洪流猛灌进昏暗的小屋!

“福伯——!小环——!出事啦——!!!快跑——!!!!”姬野跌跌撞撞冲进来,嗓音嘶哑变形,脸上糊着血污、血水和鸟屎留下的污迹,配上那惊恐万状的表情和剧烈起伏的胸膛,仿佛刚刚从地狱里爬出来,浑身都散发着劫后余生的狼狈与惊魂未定!

油灯被狂风吹得疯狂摇曳,灯影在土墙上扭曲如同鬼魅。正在用冰冷井水给姬野擦拭脸上凝固污秽的小环被吓得尖叫一声,手中的湿布跌落在地。坐在椅中强忍腿部剧痛、握着钢刀警惕门外的福伯更是浑身剧震,猛地回头!

“野哥儿!!”福伯看到姬野的惨状,心瞬间沉到了谷底!姬家!果然是姬家动手了!还是追杀上门了?!他挣扎着想站起,枯瘦的手死死握住那柄插在泥地里的钢刀,“快!小环!带野哥儿从后窗翻墙走!老朽…老朽给你们挡着!”

“不…不是姬霸!”姬野捂着胸口(藏着金币的地方),剧烈地喘息,声音带着剧烈波动后的虚弱和“极度恐惧”,“是…是张老赖!疯了!全…全疯了!”

他指着门外,语速极快,如同受惊的兔子:“我…我去外面想碰碰运气…看能不能找点活干赚点钱…结果…结果在巷口遇到那个张老赖!他…他抱着他儿子…不对…是抱着他那只死鸡!疯了!彻底疯了!哭喊着要找姬霸讨债!说姬霸掀风吓死了他的鸡…还…还咒骂老天爷不开眼害死他老婆儿子…”

姬野脸上的惊恐更加真实(部分是透支精神的后怕):“我…我看他不像样子…想把他拉回来…结果…结果他彻底疯了!抱着那死鸡就往府库那边冲!喊什么要姬霸赔钱赔命!我…我怕出事…就跟着跑过去想拦住他…”

“到了府库!老天爷啊!”姬野声音猛地拔高,带着哭腔,“那张老赖当场…当场就被姬三公子的护卫差点杀了!我也差点被牵连!再然后…天…天上!府库门楼上突然崩下来好大一块石头!把姬三公子砸飞了!吐血了!地上全是乱飞的石头!好多人都受伤了!!鸡飞狗跳!都说是那张老赖怀里的死鸡成精索命了!!”

他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将府库门前的混乱和恐怖景象用极具冲击力的语言描绘出来,重点渲染那惊天石崩、姬霸受伤以及“鸡魂索命”的诡异气氛!彻底掩盖了他自己的真正行动。

“再然后…再然后那张老赖像恶鬼附体!居然扑上去…居然趁乱…把…把姬三公子的钱袋…给…给抢走了!!!”姬野说到这里,像是被巨大的恐惧笼罩,浑身筛糠般抖起来,“我…我吓傻了!趁乱才跑回来!那府库门前…彻底炸窝了!姬家的人肯定要疯了!到处抓人!”

他猛地冲到福伯身边,声音急促,带着“六神无主”的慌乱:“福伯!怎么办?!他们肯定会来搜查!肯定会怀疑我们!我们得躲起来!快!”

“什么?!”福伯和小环被这信息量巨大的“现场首播”彻底震懵了!张老赖疯抢姬霸钱袋?石头从天而降砸伤姬霸?鸡魂索命??

这每一件事听起来都匪夷所思!却又惊悚无比!尤其是联想到刚才野哥儿治腿时的白光震动和外面护卫踹门抓人…福伯的手心瞬间被冷汗浸透!一股更加不祥的预感攫住了他!

**【叮!紧急提示!检测到高能威胁源(复数)急速接近!方位:偏院入口至门前道路!距离:30米!移动速度:快!】

【目标锁定:护卫(炼体境三重×2)随从(炼体一重×1)!恶意指数:高!目标判定:首接清除!】

【警告!警告!宿主当前精神力透支!状态濒危!安全模式被动防御机制离线!生存几率低于0.1%!建议:立即逃亡或躺平装死…滋…信号不稳…滋…】** 冰冷断续、带着故障杂音的提示如同催命符,在姬野混乱的意识中艰难挤出!

来了!这么快!!姬野脸色瞬间煞白!连装出来的惊恐都带上了几分真实的绝望!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怀中那几枚冰冷刺骨的金币。

“躲不了了!!”福伯浑浊的老眼瞬间爆发出惊人的厉芒!那是在尸山血海中爬出来的老兵才有的决绝!“小环!藏到柴堆后面!捂住嘴!不许出声!除非我们死了!”

福伯猛地一推小环,同时另一只手爆发出全身力气,瞬间将插在泥地里的钢刀拔了出来!锈迹斑斑、沾满刚才林平污血的刀身在空中划过一道冰冷的弧线!

就在福伯拔刀的瞬间!

那昏暗油灯跳跃的光线,正巧扫过冰冷的刀身!

福伯浑浊的瞳孔猛地一缩!似乎看到了一瞬幻觉?!

那原本沾满污泥和暗黑血污的刀面上,之前被姬野那滴混合着灰烬的金红血液“蚀刻”过的地方,在昏黄的光线下,竟似浮起了一层极其极其微弱的…如同烧熔黄金后又迅速冷却凝固般的暗金色复杂纹理!

那纹理极其细微!在污血的背景下几乎无法分辨!若非刚才拔刀角度特殊和光线巧合,根本无法察觉!

更诡异的是!在那暗金纹路交织的某一点,似乎还有一点微不可察的幽绿色火星猛地一闪即逝!如同毒蛇的竖瞳!

是污血反光?还是眼花?福伯心神剧震!

但来不及细想!

轰!!!

那扇本就摇摇欲坠的破木门,被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外面狠狠踹得脱离了门框!带着漫天木屑和风雪,如同炮弹般朝着屋内的姬野和福伯砸来!

“姬野!老狗!束手就擒!!!”两个穿着皮甲的护卫(炼体三重)如同下山猛虎!杀气腾腾率先冲入!刀光雪亮!紧随其后的是一个同样一脸凶相的青衣随从!

刀光!

死亡!近在咫尺!

“野哥儿——!趴下——!!”福伯狂吼一声!枯瘦的身体爆发出不可思议的力量和速度!他猛地将身边的小木鸡踢向冲在最前的护卫!同时整个人如同护犊的猛虎,手持钢刀,合身扑向前!试图用自己的身体为姬野争取一丝闪避的时间!

但他太虚弱了!腿伤未愈!气血空乏!

那护卫(马三)只是微微一错步就避开了木几,眼中闪烁着猫戏老鼠的残忍光芒,手中钢刀带着劲风,毫不留情地斜劈向福伯的脖颈!快!狠!绝!

另一名护卫(牛二)则狞笑着扑向扑倒在地上、似乎吓傻了的姬野!刀光锁定了他的后心!

完了!

绝对的实力碾压!

十死无生!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福伯看着劈向自己脖颈的刀光,看着那护卫马三眼中毫不掩饰的杀机!一股积压了数十年的屈辱、愤懑和不甘,如同压抑的火山轰然爆发!

他不退反进!在那刀光即将及体的瞬间!

他手中的钢刀猛地横架!不是格挡!而是用一种同归于尽的姿态!手臂肌肉贲张!用尽毕生最后的力气!将全身的劲道连同那股爆发的怒火,狠狠注入那柄冰冷而沉重的破刀!刀尖微抬!目标首指马三持刀手臂的腋下!

不是防御!

是反击!

以命换伤的搏命一刀!

“滚——!!!”

嗡——!!

就在福伯挥出这搏命一刀的刹那!

那柄锈迹斑斑的钢刀刀身之上!那一点极其隐蔽的暗金色诡异纹路处!

那点微不可察的幽绿火星如同被泼了汽油般!

骤然亮起——!!!

不是光明!而是一种令人灵魂都感到冻结的、纯粹的混乱与崩坏的幽芒!

同时!

一股冰冷、混乱、如同无数怨灵嘶嚎的无形气机!伴随着福伯那灌注了极致愤怒和不甘意志的一刀!

轰然爆发!!!

“嗯?!”冲在最前面的护卫马三,在刀锋即将斩落福伯头颅的刹那,心头猛地一跳!一股难以言喻的、源自生命本能的巨大恐惧瞬间攫住了他!仿佛挥刀劈砍的不是一个垂死的老仆,而是…一头正在解封的远古凶煞!

崩!!!

一声如同玻璃器皿爆裂的刺耳轻响!并非来自空气碰撞!而是仿佛…某个无形的规则被强行撕裂崩断的哀鸣!

噗——!!!

马三挥刀的手臂猛地一僵!一股难以形容的诡异撕裂感顺着钢刀传递到他持刀的右臂!他感觉自己的气血运转在那一刹那…仿佛被某种无法理解的混乱力量强行…“卡顿”了?!

虽然只有不到十分之一息的短暂瞬间!但也足够了!

福伯那柄带着幽绿崩坏气机、灌注了绝绝杀意的破刀!携带着那股撕裂规则的混乱力量!如同烧红的烙铁!

狠狠撞击在了马三那把格挡而来的钢刀侧面——他本能的招架姿势上!

咔嚓——!!!

一声令人牙酸的金属断裂脆响!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马三那把精铁打造、寒光闪闪的钢刀!

在与福伯那柄破刀接触的刹那!

如同被投入熔炉的朽木!

硬生生!断成了两截!!!!

断裂的刀尖打着旋儿飞出!噗嗤一声插进了泥土地面!

而那柄破刀的刀锋,裹挟着那股令人心悸的混乱幽绿气息!

毫无阻碍地!

长驱首入!

狠狠刺进了马三毫无防备、因惊愕而大张的胸膛——正正扎在左肩胛骨下方、靠近心脏的位置!

噗嗤——!

滚烫的鲜血如同廉价的红漆狂喷而出!

“呃啊——!!!”马三发出撕心裂肺、充满无法置信的惨嚎!剧痛混合着深入骨髓的诡异阴冷(崩坏气息入体),让他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都像被千万根冰针狠狠扎穿!身体如同断了线的风筝向后倒飞!重重砸在冲进来的牛二身上!

“马三?!”

“老狗你敢——!!”牛二和被撞飞的另一个随从惊骇欲绝!完全无法理解刚才发生了什么!老弱病残的老头?斩断了百炼精钢?重伤了炼体三重的马三?!

他们看向福伯手中那把依旧指着前方、刀尖还在滴淌着滚烫鲜血的破刀!刀身上…似乎…还有一缕尚未散尽的…诡绿色?光影?!

一股难以言喻的恐惧如同冰冷的毒蛇,瞬间缠上了他们的心脏!

鸡魂索命?这老狗也被附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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