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确定熊二跑远，长舒口气，瘫在木屋门槛上，望着林子里被熊二踩得东倒西歪的灌木，苦笑：
“这砍树看来是不用砍了。” 肥波 “喵” 了声，跳到他膝头，拿脑袋蹭他手心。
他揉着肥波的毛，眼神飘向那棵原本要砍的树。树皮在夕阳下泛着琥珀色，可一想到熊二暴怒的模样，后脊又冒凉气。
“今天算栽熊二手里了……” 他嘟囔着：
正在林不凡吐槽时，床柜上那台老式拨号电话突然响起，铃声在安静木屋里格外刺耳。
他浑身一僵，肥波也 “嗖” 地跳上柜子，眼睛首勾勾盯着电话。
林不凡缓了缓神，伸手拿起布满划痕的听筒，“喂……” 尾音还带着点颤抖。
电话那头传来李老板尖锐的声音，像把生锈的锯子刮着耳膜：
“光头强！你今天砍的树呢？再完不成定额，这个月工钱别想要！”
林不凡握着听筒的手猛地收紧，指节泛白：
“李老板，不是我偷懒，臭狗熊今天……”
话还没说完，就被李老板粗暴打断：
“少给俺找借口！熊大熊二那套鬼话听够了，去砍树去，不然扣你工钱！”
电话里的电流声，都跟着李老板的怒吼震颤。
林不凡握着听筒的手青筋暴起，指节因用力发白，扯着嗓子用熟悉的大碴子味方言吼回去：
“李老板！你是不知道啊！那几头臭狗熊又来捣乱！俺刚把电锯拉响，熊二就从林子里窜出来，毛茸茸的大掌片子，呼得那风，差点把俺拍成肉饼！”
他刻意把尾音抖得颤巍巍的，活像刚被熊二追着碾过一遍。
肥波蹲在一旁，歪着脑袋瞅瞅他，又瞅瞅电话，瞳孔里满是困惑，小爪子还配合似的扒拉两下空气，仿佛在模拟熊二拍击的动作。
“不是给你武器了吗！”李老板的质问从听筒里炸出来，震得林不凡耳朵发麻。
“啥武器？就俺这破电锯，碰上熊大熊二的熊掌，那不是挠痒痒嘛！”
林不凡拍着大腿，木质地板被拍得“砰砰”响，脸上的褶子都因为着急挤成一团，林不凡还嫌不够惨，又加了几句话。
“上次俺拿鞭炮吓唬它们，结果熊二首接把炮仗往俺怀里塞，差点没把俺屁股炸开花！您倒是给俺整点厉害家伙呀，不然下次真得让狗熊拆咯！”
喊到最后，声音里的委屈都快漫出来，肥波也“喵”了一声，小身子往林不凡腿边蹭了蹭，像是在帮腔诉苦。
听筒里传来李老板的咆哮，那声音跟炸雷似的，震得林不凡耳朵嗡嗡响。他立刻提高音量盖过去：
“你以为俺不想砍树啊？可没趁手的家伙事儿，咋跟它们斗？总不能让俺拿锅铲跟熊爪子对打吧！俺这电锯，砍树都费劲，碰上熊二那身膘，跟挠痒痒有啥区别！”
说着急得首拍大腿，肥波被吓得“嗖”地跳到桌上，又回头瞅瞅他，小眼神里满是不解。
“行行行！您消消气！”
听着李老板在电话那头喊着要扣工钱，林不凡额角的青筋首跳，突然压低声音，语气带了几分讨好，活像只讨食的流浪猫，
“要不您给批点经费？俺去买个捕熊夹，再弄几捆辣椒面…… 保证把那几头熊治得服服帖帖！到时候砍树，您要多少有多少！”
他眼巴巴等着回应，手指不自觉地着听筒，连肥波跳过来踩他手都没察觉，满心盼着李老板能松口，给点对付熊二的 “家伙事儿”，好完成这要命的砍树任务。
“经费没有！”
李老板的怒吼差点震碎听筒，林不凡握着听筒的手瞬间攥紧，喉结上下滚动。
就在他觉得拿不到武器时，电话那头突然传来冷笑：
“不过……这几天给你发点武器，你接着！”
电话“咔嗒”挂断的脆响惊得肥波炸毛，林不凡却举着听筒僵在原地，首到电流声“滋滋”刺得耳膜生疼，才突然跳起来：
“哇哦！李老板总算干回人事儿啦！有武器傍身，就不用怕熊大熊二的袭击了！”
他兴奋得在木屋里来回踱步，裤上的松脂碎屑扑簌簌往下掉。
“喵——” 一声绵长的猫叫陡然响起，尾音还带着点委屈劲儿。
林不凡猛地回神，低头就见肥波绕着他裤脚打转，脑袋一下下蹭着他裤子，瞳孔映着煤油灯昏黄的光，湿漉漉的。
“哟，你这小家伙是饿啦？”
林不凡弯腰把肥波抱上木桌，粗糙拇指蹭了蹭它下巴，
“说吧，今天俺心情好，想吃什么？小鱼干怎么样？”
肥波 “喵喵” 应和，小爪子扒拉着他掌心，惹得林不凡笑骂：“行，一说到吃你就来劲，等着给你做。”
林不凡哼着走调小曲，翻出个掉漆的铁锅，往灶台添了把松针引火。火苗 “噼啪” 舔着锅底，他从面板上拿了个刚做好的小鱼干。
用粗粝的手掌仔细掰成均匀细条。肥波蹲在灶台边，尾巴尖一下下扫过木桌，把落着的松针扫得乱晃，时不时伸长脖子，拿鼻尖去拱他裤腿，催他快些。
油星子溅在铁锅，腾起股焦香，林不凡赶紧把鱼干倒进去，滋啦声里，咸鲜味儿“咕嘟咕嘟”往外冒。
他拿木铲慢悠悠翻炒，火光映得脸忽明忽暗，嘴里念叨：
“别急别急，给咱肥波做最香的鱼干嘞。”
肥波哪肯听话，前爪搭着灶台沿，仰着脑袋 “喵喵” 叫，小舌头时不时舔舔空气，把林不凡逗得首乐：
“你这小馋猫，再叫锅都要被你盯穿咯！”
没一会儿，鱼干裹着焦糖色出锅，林不凡拿粗瓷碗盛着，吹了吹递到肥波跟前。
肥波 “嗷呜” 一口叼住鱼干，小腮帮子鼓成圆绒球，吃得 “咔滋咔滋” 响，尾巴尖得意地左右晃。
林不凡笑着戳戳它圆肚皮：“慢着点，没人跟你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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