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烟棠在心中把两人的身世背景仔细想了想。
将军府里，大将军常年在外，所以只有一妻一妾，那妾也没有孩子，只有将军府夫人生了两儿子。
大儿子裴烬是前世齐瑶的夫君，首先就要排除掉。
二儿子裴瓷似乎是小时候生了一场大病，身子比她还要弱，完全是个药罐子，似乎还有两年就要死了。
不错不错。
就是两年还是有些太远了。
裴瓷几乎是个废人，没有功名，又不能上战场。
如果她要嫁去将军府，也不知道能不能成。
长公主那边就简单多了。
她和驸马情深似海，只有秦砚白一个孩子。
秦砚白是早产儿，先天不足，长公主生他的时候也伤了身子，所以对这个孩子万分疼爱。
可是，秦砚白很快就要死了。
没记错的话，前世赏花宴的时候，长公主就放出消息，说想寻个世家女为秦砚白冲喜。
可惜当时没有世家女愿意做这样的事情。
也就是说，很有可能如今的秦砚白就己经快要不行了。
皇家的流程也复杂，出嫁之前，秦砚白己经走了。
不错不错不错！
林烟棠是越想越合适，脸上的神色都明媚了不少，浮着微光一般动人。
梨枝无奈道：“小姐，你怎么瞧着一点都不难过啊。”
桃枝面上大大咧咧，心里其实也是很忧虑的：“是啊，以前以为小姐一定会嫁到江家去，现在......”
两个丫鬟愁眉苦脸，林烟棠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我也不瞒着你们两个，经过这一遭，我是想明白了。”
“从小到大十几年青梅竹马的情谊，曾经我娘亲口定下的娃娃亲，尚且不靠谱。”
“若是被祖母和父亲安排着盲婚哑嫁，风险岂不是更大。”
“桃枝、梨枝。”她坐首了身子，严肃道：“女子不嫁人，不也可以好好地过一辈子嘛！”
两个丫鬟都惊呆了：“小姐，不嫁人那怎么行啊，女子都要嫁人的！”
“并不是。”林烟棠笑笑：“你们可知晓，有一种风俗叫‘慕清’。”
“小姐，那是什么意思？”桃枝震惊又迷茫。
“原未许嫁而缔婚于己死之男子，往而守节，曰为‘慕清’。”
“这是百粤那边的习俗。”
林烟棠款款道来：“书上记载过，许家有一对姐妹，姐姐嫁的不好，妹妹便不愿意再嫁。她说她身体瘦弱，嫁出去了也做不了家务，还不如找个死鬼当丈夫，安安心心的生活。”
“他的父母疼爱她，恰好有个陈姓的未婚男子死了，就把她名义上嫁了过去，慕清在家。”
还能这样？
桃枝想着：身子弱，那这许家小姐倒是和她家小姐情况很像呢。
林烟棠又说：“到时候家里若是容不下我，反正我手中也有娘亲留给我的嫁妆，我们出去找个山清水秀的地方，买个小院子，过自己的日子。”
“你们俩若是愿意跟着我便跟着，若是不愿意，就把卖身契给你们。”
“小姐，我们当然要跟着你了！”两个丫鬟异口同声。
桃枝不由得幻想起来，如果这样的日子，那该多么惬意啊！
她是夫人买进来的孤女，这辈子小姐就是她唯一的亲人，她愿意，她太愿意了！
梨枝却有些不安：“可是小姐，我们上哪去找这样快死的男子呢？”
“此事你们不用担心，我自会想办法打探的。只是先说说我的想法，你们知道就好。”
林烟棠心中很有成算，她己经初步挑中了裴砚白。
长公主是当今圣上的亲姐姐，又有从龙之功，权势滔天。
等赏花宴的时候，她就自荐，到时候先斩后奏，伯府哪里拒绝的了长公主的要求啊。
更何况她攀上长公主府的亲事，只怕父亲和祖母会开心的不得了呢。
至于江文轩。
如果他真敢逼自己嫁过去，那等她入江府的第一件事，就是一杯毒酒毒死他。
横竖她都是要丧夫的。
可她若是嫁过去，就和江家绑在一起了。
今生，她更想看到江家全部倒霉，毕竟江父那，很快就会出问题了。
江家欠她的，可不是一星半点。
想到这里，她从柜子里拿出放好的银票，交给了桃枝：“你去东街那边，有家典当行叫元如茂，只要钱够多，那里可以接很多生意。”
“你让他找个人，带着江家二少爷江文杰，去赌坊好好尽尽兴。”
桃枝点点头，有些不可思议：“小姐，你怎么知道这个典当行的，那江二少爷这么小，就赌钱吗？”
“多的别问，这地是我娘以前告诉我的，快去吧。”
林烟棠瞧着桃枝圆乎乎的小脸，清澈中带着点愚蠢的眼眸，笑的更加温柔了。
上辈子，江文杰看上了桃枝，找她要人。
她不肯，江文杰竟然企图强迫桃枝。
那时婆婆施压，江文轩劝解，她没有办法，只能忍痛让桃枝离开。
可是桃枝离开以后，就失踪了。
临死前，江彤告诉她，桃枝还是被江文杰捉了过去，凌辱致死。
今生这仇，就让桃枝亲手去报了吧。
桃枝刚走，外面的丫鬟便来说：“大小姐，老夫人叫你到松寿堂去。”
林烟棠心想，定是林月娇跑去告状了。
果然，一到松寿堂，刚掀开帘子，就听见一声厉喝：“跪下！”
林烟棠神情淡然地走进去，缓缓跪下：“祖母，不知道您这般生气叫我过来，是我犯了什么错？”
见她这般，老夫人猛的一拍桌子：“还有没有规矩了！”
她的身边坐着的，正是己经哭红眼睛的林月娇，此刻那身被江文轩撕坏的衣裳，还没有换掉。
“换亲这件事，是江家提出来的，娇娇无辜受牵连，你身为长姐，不但不疼惜她，反而故意指责冷淡。”
“如今还顶撞祖母，你难道不该跪吗？”
林烟棠不解：“祖母，此事本来就是月娇不对。”
“她一个还未出阁的女子，公然和外男手牵手闯进长姐的院子里，我若邀请他们坐下谈天说地，只怕外头要传我们两姐妹争相献媚了。”
“何况，孙女己经同江家大少爷说清了，我同意他娶妹妹。”
“但平妻一事，孙女万万不能答应，否则岂不是叫父亲在朝堂上颜面无光。”
老夫人听到她的解释，知道她说的没错，可心里就是不舒服。
“那娇娇的衣裳怎么回事！”
林烟棠抬头看了看林月娇：“娇娇的衣裳是江大少爷撕的，这祖母您该问她才是。”
“什么！？”
老夫人震惊地看向林月娇，她从栖云苑来了松寿堂就哭，根本解释不清。
青天白日，什么叫江文轩撕的，真是有辱风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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