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暗室迷踪，各方势力的隐秘博弈

陈宇的瞳孔因恐惧猛地收缩，死死盯着床上剧烈抽搐的李云霄。床榻在李云霄的挣扎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仿佛随时都会散架。柳如烟跪坐在床边，绣帕早被泪水浸透，此刻正死死攥着他的手腕，那力道大得仿佛要将他的骨头捏碎，像是溺水之人抓住最后一根浮木，绝望又疯狂：“陈大夫，您一定要救救老爷！他昨日还能说些胡话，今日却连手指都动不了了……” 她抬起头时，脸上的胭脂混着泪痕，在摇曳的烛光下泛着诡异的青白色，宛如戏台上刚化完妆的厉鬼，眼眶周围的妆容晕染开来，像是两个深邃的黑洞，透着无尽的绝望与恐惧。

老仆李忠佝偻着背，身形仿佛被岁月压弯的枯树，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他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像是干涸的河床中残留的血丝，枯树皮般的手不停地着拐杖上雕刻的兽头，仿佛那是他唯一的依靠。“自打半月前老爷从城西回来，府里就不对劲。” 老人的声音沙哑得如同砂纸摩擦生锈的铁门，每一个字都带着颤音，仿佛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夜里总能听见铁链拖拽声，从地窖方向传来，那声音‘哗啦哗啦’的，听得人心里发毛。我壮着胆子去瞧，只看见……”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指缝间渗出暗红血沫，落在青砖上，像是一朵朵盛开的诡异红梅，“只看见墙角有团黑影，那影子一晃，眨眼就没了。”

陈宇的后背瞬间被冷汗浸透，黏腻的衣服像蛇皮一样紧紧贴在脊背上，每一个毛孔都在往外冒着冷汗。他强装镇定地摸了摸李云霄的脉搏，指尖触碰到的皮肤冰冷而僵硬，脉象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随时都可能熄灭。更令人作呕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腐臭味从李云霄身上散发出来，那味道像是腐烂的鱼肉混合着发霉的中药，仿佛是从五脏六腑深处散发出来的，让人胃部翻涌。正想开口询问，管家王福突然 “砰” 地撞开门，蟒纹腰带随着急促的喘息剧烈起伏，脸上的肥肉也跟着一颤一颤的。“夫人！后厨的黑狗血莫名其妙洒了一地，守夜的小厮说看见个穿白衣的影子……” 他话说到一半，目光与陈宇相撞，瞬间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般没了声响，脸上的表情从惊慌失措变成了警惕和不安，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等众人手忙脚乱地给李云霄灌下安神汤，陈宇借口取医书，提着灯笼往藏书阁走去。夜空中乌云密布，月亮被遮挡得严严实实，西周一片漆黑。夜风卷着枯叶拍打着窗棂，发出 “哗啦哗啦” 的声响，灯笼里的火苗忽明忽暗，在地上投下他扭曲变形的影子，那影子时而拉长，时而缩短，仿佛是一个活物在随着他的步伐跳动。刚转过回廊，就撞见王福鬼鬼祟祟地从角门溜出，怀里还揣着个油纸包，包口露出半截暗红布条 —— 和李云霄发病时手臂上的纹路颜色一模一样。

“王管家这是去采购什么‘神秘周边’？” 陈宇压低声音嘟囔着，悄悄跟在后面。他小心翼翼地挪动脚步，尽量不发出声响，眼睛死死盯着王福的背影。可转过两个弯，王福竟消失得无影无踪，只留下满地细碎的黑色粉末，在月光下泛着金属光泽，像是某种矿物研磨而成的。陈宇蹲下身用指尖沾了点，粉末瞬间渗进皮肤，凉意顺着血管往上爬，像无数细小的冰针在扎，从指尖一首蔓延到手臂，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回到藏书阁，陈宇发现檀木盒子的铜锁被撬开，锁芯处还残留着一些金属碎屑，显然是被暴力打开的。古籍不翼而飞，只在盒底压着半张泛黄的纸，边缘还沾着暗红血渍，血迹己经干涸，呈现出暗红色，像是一朵朵干枯的花。纸上用朱砂画着个扭曲的眼睛图腾，瞳孔处密密麻麻写满蝇头小字：“血月现，囚灵出，欲破局，先问……” 字迹到此处戛然而止，仿佛写字的人遭遇了什么不测，笔画的末端还带着不规则的拖痕，像是在紧急情况下仓促写下的。

“这是古代版‘密室逃脱线索碎片’？” 陈宇正皱着眉研究，窗外突然传来指甲抓挠玻璃的声响，“嘶啦嘶啦” 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他猛地抬头，却只看见自己苍白的倒影 —— 不知何时，窗纸上竟爬满了黑色藤蔓状的痕迹，像是有人用墨水在上面画了无数扭曲的血管，那些藤蔓仿佛还在缓缓蠕动，在烛光的映照下，影子投射在墙壁上，宛如一张巨大的蜘蛛网。

“陈…… 陈大夫？” 身后突然响起颤抖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哭腔。陈宇吓得差点跳起来，手中的纸飘落在地。小丫鬟翠儿举着油灯站在门口，橘色光晕下，她脖颈处的胎记红得刺眼，形状竟与图腾的眼睛如出一辙，胎记周围的皮肤微微凸起，像是一个活物趴在她的脖子上。“我、我给您送灯来，方才见您脸色不好……” 她弯腰捡纸时，陈宇瞥见她袖口露出半截银链，链子上挂着枚刻着 “李” 字的银牌，银牌边缘刻着一些细小的花纹，在灯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宇接过油灯，刻意将火苗凑近银牌，眼神中充满了警惕和疑惑：“翠儿，这银牌样式少见，是家传的？” 翠儿慌忙捂住链子，耳垂瞬间涨得通红，像是被火烤过一样，眼神中闪过一丝慌乱：“是、是老爷赏的！我…… 我先走了！” 她转身时，裙摆扫过书架，几本厚重的医书 “哗啦” 倒下，露出后面暗格里的半截羊皮卷。羊皮卷边缘己经破损，上面画着李府的地形图，地窖位置被用红笔圈了又圈，红笔的颜色己经有些暗淡，旁边还写着歪歪扭扭的字迹：“别相信穿黑衣的人！他们要……”

陈宇刚看到这里，整座房子突然剧烈震动，仿佛发生了地震。书架上的瓶瓶罐罐纷纷坠落，“哐当哐当” 的碎裂声在房间里回荡。他抬头，惊恐地发现房梁上不知何时垂下来数十条黑色长发，正随着震动轻轻摇晃，每一根发丝末端都系着枚铃铛，发出令人牙酸的 “叮叮” 声，那声音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的，让人不寒而栗。

“陈大夫！不好了！老爷他……” 翠儿的尖叫从远处传来，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陈宇顾不上羊皮卷，朝着卧房狂奔。走廊里的灯笼在震动中左右摇晃，光影交错，让整个走廊显得更加阴森恐怖。转过长廊时，却迎面撞上满脸是血的李忠，老人脸上的血己经凝固，呈现出暗红色，头发凌乱，手里还握着半截带血的簪子，浑浊的眼睛里满是恐惧，像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夫人…… 夫人不对劲！她刚才……”

话音未落，一阵银铃般的笑声从李云霄的房间飘出，那笑声清脆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仿佛是从一个不属于人间的地方传来的。陈宇冲进去，看见柳如烟正跪坐在床边，手里把玩着李云霄的手腕，脸上带着一种扭曲的笑容。本该昏迷的李云霄此刻睁着空洞的双眼，眼神中没有一丝生气，嘴角咧到耳根，露出一口发黑的牙齿，牙龈处还渗着血丝。柳如烟缓缓转头，脸上挂着和李云霄如出一辙的诡异笑容，声音却变得又尖又细，像是指甲刮过玻璃：“找到你了，能看见的人……”

陈宇感觉后背贴着冰凉的墙壁，喉咙像被无形的手扼住，呼吸变得急促而困难。这时，王福带着家丁举着火把冲进来，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整个房间，跳动的火苗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忽明忽暗。看见眼前的场景，所有人都僵在原地，脸上露出惊恐的表情。火把的光影在墙上摇曳，将柳如烟的影子拉得很长，她身后仿佛长出无数条蜘蛛腿，正缓缓向众人爬来，影子在墙壁上扭曲变形，仿佛是一个巨大的怪物。

“快把夫人拉开！” 王福最先反应过来，声音中带着颤抖，他挥舞着手中的火把，试图驱散眼前的诡异景象。却被李忠死死拽住衣角，老仆浑浊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清明，他用尽全身力气喊道：“别碰她！她身上有……” 话没说完，柳如烟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嘶鸣，那声音震耳欲聋，像是某种野兽的吼叫。她抱着李云霄的尸体冲向窗户，“哗啦” 一声，玻璃碎裂，寒风灌进房间。众人只听见 “扑通” 一声，再看去时，窗台上只留下两串湿漉漉的脚印，脚印里还夹杂着黑色的鳞片，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陈宇蹲下身仔细查看，发现鳞片上刻着细小的符文，和迷雾山血灵芝旁的符号如出一辙。他攥紧拳头，指甲深深掐进掌心，鲜血从指缝间渗出，却浑然不觉：“看来这李府的水，比我想得更深。不过，本大夫最擅长的，就是在这浑水里摸鱼。” 他抬头看向窗外漆黑的夜空，乌云依旧密布，隐隐有雷声传来，仿佛预示着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揭开这背后的真相。而此时，地窖深处传来一阵沉闷的撞击声，像是有人在敲打棺材板，“咚、咚、咚”，一下，又一下，在寂静的夜里回荡，让人毛骨悚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