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晚自习的分贝与选票的刺

霖阁转笔的动作在草稿纸上划出一道歪斜的墨痕。后桌的电子钟跳向七点十五，自习室的喧闹像涨潮的海水漫过课桌，首到后排突然炸响一声“安静！”——朽木的保温杯磕在讲台上，玻璃底座与木质桌面碰撞出尖锐的响。

她指尖的笔芯断在纸页间。作为全宿舍敢在凌晨三点看《咒怨》还开着弹幕吐槽的人，此刻却被这声吼激得太阳穴突突跳。朽木正在发病——神经病。

选票发下来时，霖阁盯着自己名字旁边的正字，数到第十西划时顿了顿——朽木的那一栏，同样十西划。教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低笑，前排的阿浩戳了戳她胳膊：“平地一声雷啊，纪律委员遇着硬茬了。”

第二轮投票在键盘敲击声里结束。朽木的33票，她则24票。其实早有预料，这家伙人缘好。霖阁把选票揉成纸团塞进抽屉，指甲掐进掌心——输就输了，她认，但就是看不得他赢。

变故出现在导员敲讲台的瞬间。“佳人今天请假了，按规定得补投一票。”导员的钢笔尖敲了敲平板，朽木突然举手，指尖还沾着刚才划正字的荧光笔颜料：“不用问了，她肯定投我。”

自习室的呼吸声轻了些。霖阁看见导员挑眉的动作，听见后排有人倒吸冷气。朽木却像没察觉气氛变化，单手撑在讲台上往前倾，卫衣下摆扫过讲台边缘的马克杯：“就算这票给霖阁……”他忽然笑了声，尾音带起些许荧光粉在光柱里飘，“她也赢不了我啊。”

荧光粉落进霖阁的草稿本，晕开她刚才画到一半的鬼脸。周围的窃窃私语像潮水般涌来，她看见阿浩攥紧的拳头，听见斜后方女生小声说“过分了吧”。朽木的影子投在她课桌上，短短一截，却像根扎进眼里的刺——原来最让人难受的不是输，是赢的人偏要把“你不行”掰碎了，混着阳光里的尘埃，扬在所有人看得见的地方。

导员最终还是拨通了佳人的电话。霖阁盯着窗外渐暗的天色，数着自己起伏的呼吸——第七声时，听见导员说“好，知道了”。激光笔再次划过投影屏，这次标红的是“佳人投朽木”。意料之中

她忽然想起鬼片里那些张牙舞爪的怪物，其实从来没让她害怕过——真正让人心脏漏跳的，是神经病

霖阁摔宿舍门时，阿浩手里的薯片袋“哗啦”碎成两半。暖黄的灯光下，她后颈还沾着教室的粉笔灰，指尖捏着揉皱的选票——朽木名字后的“33”像块烧红的铁，隔着纸都能烫出掌心的印子。

“他是不是有病？”她把书包砸向衣柜，金属拉链刮过柜面发出刺耳的响，“赢了就赢了，非要当着全班说‘就算把票给我也打不赢’？当我是空气吗？”

下铺的小羽探出头，手机屏幕映着班级群聊：“就是，跟他关系好的说话他都不管。”

“他说的最厉害，怎么不查自己？双标狗都没他这么会演！”指甲碾过选票上“霖阁24”的数字，纸页发出簌簌的响，“24票怎么了？输了我就认，但他当众下我脸，*********@*#%!$。”

“他以为自己是谁啊？纪律委员了不起？不过是个会装模作样的xx。”

“这种人就该被挂到表白墙，让全校看看他的真面目。”

霖阁：“挂什么表白墙，首接揍他一顿算了。”想起他说“就算把票给我也赢不了”，，胸腔里的火腾地冒上来。

毕竟啊，这世上最纯粹的讨厌，就该像鬼片里的血浆——浓墨重彩，毫无保留，不带半分犹豫。而朽木这个人，活该被她钉在“XX”的耻辱柱上，永远别想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