葛仙妮不过就是去了趟洗手间，回来的时候风向完全就变了。
几个大佬围着付清棠一个人七嘴八舌的恭维着，见着葛仙妮回来还拉着她一起对着付清棠称赞年轻有为。
葛仙妮一头雾水，以为自己是喝多了出现了幻觉。
这顿饭最后是以付清棠累了为借口结束的。
葛仙妮醉的厉害，付清棠让人将她送上车先带回去，几个老板争着提议要自家司机顺路送付清棠先回去，被付清棠一一婉拒。
清河湾别墅区住了谁，稍加打听便知道，司机回去只要报个地址，她和封邵庭之间的关系就会被猜的八九不离十。
这点小心她还是有的。
等人都送走了，付清棠才偷偷从酒店大堂的侧门绕了半圈，上了封邵庭的车。
车门一关上，付清棠就顺着车窗张望了两眼，确定周围没人看见这才松了口气。
封邵庭看着她的动作有些想笑。
“就这么小心？跟做贼一样。”
付清棠发消息给他的时候，他本想上去接她，付清棠连连拒绝，让他将车停在酒店的楼下，她自己下来。
“小心驶得万年船，”付清棠说，“谁让你撒谎骗人。”
封邵庭笑了笑：“不算撒谎。”
他低头看着付清棠搭在腿上的手，方才因为紧张，指节勾着大衣的衣摆。
封邵庭垂着眼，尾指靠近了她左手的位置，轻轻动了动。
“谈的还顺利吗？”封邵庭问。
“托你的福，没谈太多别的，从你走出去以后他们就一口咬定了后期赞助投资的事，”付清棠苦笑了一下，“葛仙妮喝到快口吐白沫都没你一杯酒管用。”
封邵庭问：“葛仙妮是谁？”
付清棠愣了一下，想着封邵庭刚才进来的时候葛仙妮刚好不在。
也幸好她不在。
否则今晚有关封邵庭的事等不到天亮就会传遍整个公司。
“电影的制片人，”付清棠随口解释道，“你没见过。”
其实就是见过封邵庭也未必会记得。
他在西北跟着付清棠待了小十天，剧组每天一百多号人，他能叫得上名字有印象的都不超过十个。
夜里飘着小雪，风没有西北那样强烈刺耳，车窗隔绝了一切。
司机下了车，将空间留给两个人。
封邵庭搭在膝上的指节一下下敲点着，寻找着话题。
“后天我妹妹回国，要回去老宅那边吃顿晚饭，要一起吗？”
付清棠想了想：“是家宴吗？”
“算是吧，”封邵庭说，“没那么正式，很随意。”
付清棠的视线偏移，有几秒没说话，封邵庭以为她是不愿意。
“没关系，过几天就是除夕了，到时候再……”
“就后天吧，”付清棠转过头问封邵庭，“我要不要穿的正式些？”
封邵庭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方才付清棠沉默是在纠结这个。
他弯了下嘴角，语气放松了些许。
“随意就好。”
-
付清棠不知道封邵庭说的随意到底有多随意，是客套话还是真的随意，第一次上门，她不敢马虎。
所以当司机将车一路开进封家老宅的院子时，付清棠的手都是抖的。
她今天穿了一件黑色羊绒大衣，里面是一件白色缎面衬衫加黑色中长裙，裙摆的设计不规则，短靴上有一片小腿的肌肤在外。
既显出品味又得体不张扬。
因为紧张，膝盖上的布料都被她抓出一丝褶皱。
封邵庭拨开她扯着裙子的手，替她抚平，随后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
“没关系，有我在。”
这比交际应酬要紧张多了。
来之前封邵庭打过招呼，封老先生晚上被绊住脚，这场家宴只有封邵庭的母亲坐镇。
付清棠心一横，想着丑媳妇总要见公婆。
豁出去了。
老宅的别墅偏中式，院子里还建造了一片园林，光官式门头就足有西米高，门口还摆着抱鼓石，典型的三进院，中间的池潭水系恒温，里面养的锦鲤个个肥美，假山和绿植上落得是一层厚厚的白雪。
总体面积不算特别大，八百多平米，封邵庭一边为她引路一边说道：
“老房子了，爸妈在这住了几十年有感情了，舍不得搬走，翻新过一次，大小比不上清河湾的那一套。”
付清棠咂舌，压低了声音对封邵庭说：“这个地段的三进院，面积己经很大了。”
京港房价可早在二十多年前就高的吓人了。
封邵庭笑了笑，屈起手臂示意她挽住自己。
“太太，小封回来了。”
付清棠随着人刚进入正厅就听见一道女声从里面传来。
封邵庭点了下头，唤人：“吴阿姨。”
“哎，外面冷不冷？”中年女人递上两张热帕子，“快擦擦暖暖手，昨天听说要带人回来，今儿一早就候着了。”
付清棠随着封邵庭的视线看过去，女人笑的一脸温柔，眼睛都弯起来了。
封邵庭拍了拍她的手介绍道：“这是吴阿姨，在我们家三十几年了。”
能用到几十年的老人，地位在家中也定是不一般。
付清棠点了点头，跟着封邵庭叫：“吴阿姨。”
“哎，都进来吧，抖抖身上的雪。”
门里迎来个穿翠玉旗袍的中年女人，身上还搭了件披肩，走起路来窈窕款款，头发也被盘的一丝不苟。
“回来了？”
“妈。”封邵庭叫道。
关竹馨应了声，将目光落在付清棠身上。
“清棠。”
她早见过照片，就是拍的不太好，看着没有真人漂亮。
这个儿媳妇她还是挺满意的。
付清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叫人，她和封邵庭是闪婚，没有父母说媒定亲，婚前也没相见过，第一次上门就叫人妈又有些难开口。
她犹豫两秒，刚要开口就见关竹馨拍了拍她的手。
“不急着叫人，他爸的改口费还没给，等拿到了再叫。”
看出她的局促，关竹馨能理解。
但不叫人总归是不好，付清棠还是弯着嘴角唤了声“妈”。
第一次见面总免不得寒暄，付清棠回头望向站在门口的司机。
“麻烦您将后备箱里我给妈准备的礼物拿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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