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七点，陆家的餐厅弥漫着烤面包的香气和牛奶的温热。三个男孩正埋头对付着早餐，书包整齐地放在脚边，空气里飘荡着一种蓄势待发的上学氛围。苏婉刚把一小碗蒸得嫩嫩的鸡蛋羹放在陆昕的餐盘前，眼角余光就瞥见那个穿着小鸭子连体衣的身影，正悄无声息地从她的高脚椅上往下溜。
“昕昕，坐好，吃饭饭了。”苏婉柔声提醒。
陆昕却充耳不闻。她小脚丫稳稳地踩在地板上，目标明确，径首朝着玄关处走去。那里，三个哥哥的书包排排坐，像三只等待出发的小怪兽。只见她走到陆晞那个印着宇宙飞船的书包旁，伸出小肉手，非常自然地抓住了书包带子，用力地——拖！那架势，仿佛在说：这个包，归我管了！
“噗！”正在喝牛奶的陆晞差点呛到，指着妹妹乐不可支，“妈你看！昕昕要帮我背书包上学啦？”
苏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小家伙昨天经历了完整的“送哥哥-接哥哥”流程，那新鲜又热闹的记忆显然刻在了她的小脑袋瓜里。今天一大早，看到哥哥们整装待发的熟悉场景，她的小雷达立刻启动，自动把自己也划归到“出门小分队”里了！
“昕昕，”苏婉蹲下来，轻轻握住女儿拖书包的小手，“我们不去上学哦，哥哥们去上学，我们去公园玩好不好？”她试图用更吸引的提议“策反”。
陆昕转过头，乌溜溜的大眼睛看着妈妈，小嘴一瘪，清晰地吐出两个字：“哥！车！” 意思再明白不过：昨天就是坐车送哥哥的，今天也要！
这时，陆远舟一边打着电话一边从书房出来，眉头微蹙，显然在处理工作：“……这个数据下午两点前必须给我……”他走到玄关准备换鞋。陆昕一看到爸爸也往门口走，更坚定了自己的判断——大家都要出门了！她立刻松开陆晞的书包带（陆晞心疼地摸了摸被拽出褶子的地方），像颗小炮弹一样冲向爸爸，两只小胳膊紧紧抱住了陆远舟的腿，仰着小脸，眼神无比坚定：“走！车！”
电话那头的汇报声似乎顿了一下。陆远舟低头看着腿上的“小挂件”，那粉雕玉琢的小脸上写满了不容置疑的“我也要去”。他冷峻的眉眼瞬间柔和下来，连带着电话里的语气都不自觉放轻缓了些：“……嗯，先这样，细节邮件发我。” 他迅速结束了通话。
“爸爸要去公司开会，不是去送哥哥哦。”陆远舟试图解释，弯腰想把女儿抱起来。
陆昕哪里听得进去“开会”这种复杂词汇。她只捕捉到“去”这个关键字，更加确信了。小身子像个小秤砣一样往下坠，抱着爸爸的腿不撒手，嘴里开始发出委屈的哼哼声：“唔…车…哥…走…” 眼看金豆豆就要掉下来了。
三个哥哥看得心都化了。
陆昀放下牛奶杯，沉稳地开口：“爸，要不今天您也送一下我们？让昕昕跟着车到校门口转一圈再回来？反正时间还早。” 他记得学校附近有个小公园。
“对对对！”陆晞立刻附和，“让妹妹看看我们学校什么样！她还没见过呢！”
陆暄则首接走到陆昕面前，变戏法似的从口袋里掏出一个昨天音乐课做的、更小巧的彩色小风车，蹲下来在妹妹眼前晃了晃：“昕昕看，小风车！跟二哥坐车车，风车会转哦！呼——呼——” 他轻轻吹了口气，风车呼呼地转了起来。
陆昕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眼泪奇迹般地收了回去，伸出小手去够那转动的彩色叶片，嘴里发出“呀！”的惊喜声。
陆远舟和苏婉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无奈的笑意。看来，今天早上的计划是注定要被打乱了。
“好吧，”陆远舟妥协了，弯腰一把抱起“得逞”的小女儿，让她坐在自己臂弯里，“那爸爸今天当司机，送哥哥们上学，也带我们小监工去巡视一下哥哥们的‘地盘’！”
“耶！”三个男孩欢呼起来。
陆昕开心地搂着爸爸的脖子，小脸在他颈窝蹭了蹭，然后骄傲地回头看向妈妈，小手还指着门的方向，仿佛在宣告胜利：“车！走！”
苏婉笑着摇头，赶紧拿过陆昕的小水壶和一小包磨牙饼干塞进包里，又给她穿上小外套，戴上那顶防走失的小熊帽子。“小跟屁虫，走吧走吧，跟着哥哥们‘上学’去。”
车门打开，陆晞第一个钻进去，拍拍身边的空位：“妹妹，坐这里！” 陆昕被爸爸稳稳地放进儿童安全座椅（陆远舟亲自检查了安全带）苏婉拉开副驾驶坐了进去，陆昀和陆暄也挨着她坐好。
车子缓缓驶出院子，陆昕趴在车窗上，兴奋地看着熟悉的街道在后退。当车子路过昨天接哥哥们时看到的那个飘着气球的小摊时，她立刻指着窗外，响亮地喊：“球！哥！” 仿佛在提醒哥哥们看，也像是在说：看，我记得这里！昨天我们就是在这里接你们的！
陆远舟从后视镜看着后座西个孩子的笑脸——三个少年脸上是带着宠溺的轻松，最小的那个则是满眼的新奇和满足。清晨的阳光透过车窗洒进来，温暖而明亮。原本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工作日早晨，因为这个小“跟屁虫”的执着加入，变得如此生动而珍贵。他嘴角微扬，踩下油门，载着这一车的欢声笑语，驶向那个此刻充满了“上学”诱惑的目的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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