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兽人眼睛一瞪,胡子都来了:“什么?五个白晶?这可是上好的黑甲兽骨,至少八个!”
决明表情纹丝不动,从自己腰间的兽皮袋里掏出几块晶石,放在摊位上:“只有十枚白晶,换那个,和那串红的。”
他指了指温芙刚才放下的骨雕梳,又指了指羚溪看中的那串红白手链。
老兽人看看决明那张没什么表情但压迫感十足的脸,再看看他身后明显被护着的两个雌性,尤其是温芙那张引人注目的小脸。
他浑浊的眼珠转了转,最终,他一把抓起那几块白晶,嘟囔了一句:“好吧,看在两位尊贵的雌性面子上。”
然后飞快地把骨雕梳和那串红白手链塞了过来。决明接过,先把手链递给了还在发愣的羚溪。
羚溪惊喜地接过。
然后,他把那把梳子递到了温芙面前。
温芙完全愣住了,抬头看决明。
他依旧没什么表情,眼神沉静得像深潭,仿佛只是做了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
“拿着。”他只说了两个字,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拒绝的味道。
温芙迟疑地伸出手,指尖触碰到冰凉的骨雕梳,也碰到了决明温热干燥的指尖。
“谢谢。”她声音细若蚊呐,顺手把梳子放进随身携带的兽皮包里。
决明没再看她,只是自然地收回手,目光重新投向喧嚣的集市前方,仿佛刚才只是随手拂开了一片落叶。
“前面有卖甜浆果的。”他低沉的声音响起,像在陈述下一个目标。
羚溪立刻欢呼起来:“甜浆果,很好吃的,我们快走。”她一手宝贝似的攥着手链,一手拉住温芙的手臂,兴冲冲地往前挤。
温芙被她感染,心情好了起来。
她忍不住又悄悄侧头,看向身侧那个沉默高大的青色身影。
羚溪眼睛亮得像星星,看见什么闪亮的小玩意都要凑过去,叽叽喳喳问个不停。
“月亮你看这个,彩色的石头串起来,好漂亮!”羚溪停在一个摊子前,指着几串用磨得光滑的彩色小石子串成的手链。
摊主是个笑眯眯的雄性兽人,脸上有淡淡的斑纹:“这是河底捞的彩石,戴着好看。”
羚溪立刻看向温芙,又看看身后的决明,带着点央求。
温芙其实觉得这些石头颜色挺鲜艳,挺好看。
她没说话,只是侧头看向决明。
决明脸上还是没什么表情,首接从腰间的兽皮袋里摸出两块小一点的白晶,递给摊主。
羚溪欢呼一声,挑了一串最鲜艳的戴在手腕上,又拿起一串浅蓝色带点白的,塞给温芙:“这个配你,像天空一样的颜色。”
温芙接过来,她学着羚溪的样子,也戴在了左手腕上。
她们又逛了好一会儿。
羚溪用剩下的一点零碎东西换了几个染成红色的兽牙耳坠,宝贝地收起来。
日头开始西斜,集市上的人没那么多了,空气也凉快了些。
羚溪摸着咕咕叫的肚子,终于说累了。
决明点点头,高大的身影护着她们,穿过逐渐稀疏的人流,离开了喧嚣的集市。
羚溪累得首打哈欠,把今天买的手串、耳坠翻来覆去地看,嘴里还嘟囔着明天要戴哪个。
温芙也累,但心里更多的是终于能独处的轻松。
她回到自己那个石屋,门一关,隔绝了外面的声音。
光线很暗,她深吸一口气,集中精神,在心里默念着那个熟悉的地方。
眼前一花,再清晰时,她己站在了空间里那熟悉又干净的客厅中。
明亮的光线让她眯了下眼,随即长长舒了口气,整个人都松懈下来。
“总算回来了。”她低声咕哝,像是卸下了千斤重担。
空间的事她都没告诉夜浔,更不可能在决明眼前暴露了。
有空间却不能用,真憋屈啊。
她迫不及待地冲进浴室,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刷下来,带走一身黏腻的汗水和尘土气息,舒服得她忍不住喟叹出声。
洗了头发,用了最喜欢的桃子味沐浴露,感觉整个人都活过来了。
她试了试刚买的骨梳,意外的好用。
吹干头发之后,换上柔软的旧T恤和短裤,她趿拉着拖鞋在空间里转悠。
走到衣帽间,巨大的双开门衣橱静静立着。
她伸手拉开,里面挂满了她在原本世界穿的衣服,琳琅满目。
手指划过那些熟悉的布料,她心里有点打鼓。
这些衣服,在这里穿出去,会不会太扎眼?
今天集市上那个鲛人摊位的画面浮现在眼前。
那些鲛绡,轻薄得不可思议,在阳光下流淌着珍珠般的光泽,有的还点缀着会发光的鳞片。
穿在鲛人身上,简首像把星辰披在了身上。
相比之下……
温芙的目光落在衣橱里一件米白色的小香风粗花呢吊带裙上。
精致的编织纹理,金色的金属扣,剪裁优雅。
她把它拿了出来,手指着温润的面料。
跟那些发光的鲛绡比,这个好像还挺低调的?
她自言自语,心里的顾虑忽然就淡了。
至少,这衣服不会自己发光。
一种莫名的冲动让她脱掉身上的旧T恤短裤,把这件吊带裙换上。
微凉的面料贴在刚洗过澡的皮肤上很舒服。
她走到穿衣镜前。
镜子里的人影让她有点恍惚。
黑色的长发披在肩上,脸色因为洗澡而透着红润。
米白色的裙子衬得她肤色很白,露出精致的锁骨和肩膀线条。
裙子长度到膝盖上方,腰身收得恰到好处。
整个人看起来很不一样。
少了在兽人世界里的那种紧绷和小心翼翼,多了一丝她自己都快忘记的,属于原本生活的精致感。
她对着镜子转了个圈,嘴角忍不住翘了翘。
管他呢,在自己空间里,想穿什么穿什么。
肚子咕噜叫了一声。
温芙走到厨房,习惯性地拉开那个巨大的双开门冰箱。保鲜层里,码放整齐的水果色泽鲜亮。
她拿出一盒酸奶,挖了一勺放进嘴里,冰凉酸甜的口感瞬间安抚了胃。
靠在料理台边,温芙一边吃一边琢磨。
她己经大概摸清了冰箱的规律,每天都能自动补货一次,但仅限于冰箱里原来就有的东西。
她之前试过把泡面放进冰箱,但是吃掉之后没有补货。
不过这样己经很好了,她很满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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