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天一晃而过,天空终于放晴。
温芙从空间里翻出那件比较利落的短斗篷换上,总算不用裹着厚重的狐裘了。
她走到洞口,坐在一块还算干燥的石头上透气。
崖壁间弥漫着雨后清新的水汽,远处森林青翠欲滴。
阳光艰难地撕开厚重的云层,吝啬地洒下几缕金光,落在湿漉漉的岩石和平台上,折射出细碎的光点。
闲着也是闲着。
她想起夜浔之前收集的那些色彩斑斓的鸟羽,一首放在她空间里。
她挑出几根颜色鲜艳的长羽毛,把自己的长发分成几股,手指灵活地穿梭,将那些漂亮的羽毛巧妙地编进了发辫里。
最后编成了一个蓬松又有点俏皮的水母头编发,长长的彩色羽毛从发丝间垂落下来,随着她轻轻晃头而飘动,在难得的阳光下闪着细碎的光。
“哇,你的头发好美!”一个带着惊叹的女声响起。
温芙抬头,看见一个苍鹰部落的雌性站在不远处的栈道上,正一脸惊艳地看着她的头发。
这个雌性身形矫健,皮肤是健康的小麦色,一双眼睛又大又亮,几步就跳了过来,蹲在温芙面前,眼睛亮晶晶地盯着她的发辫:“这个是怎么弄的?太好看了,像彩虹鸟的尾巴!”
温芙被她的热情感染,笑着解释:“就是用羽毛编进去的。很简单,我教你?”
“真的吗?太好了,我叫苍云,你就是前两天新来的雌性吗吧?”
苍云高兴极了,立刻在温芙旁边的石头上坐下,把自己那一头浓密微卷的深棕色长发拨到胸前。
“嗯,我叫温芙。”
温芙耐心地给她演示,手指在她浓密的发丝间穿梭,挑出几缕,将几根同样漂亮的羽毛仔细编进去。
苍溪的头发又多又卷,编出来的效果带着一种野性的美感,配上她健康的小麦色皮肤,格外有活力。
“好了。”温芙整理了一下碎发。
苍云立刻跑到旁边一个积了雨水的小水洼边,对着水面左照右照,兴奋得脸都红了:“天啊,真好看,月亮你的你手真巧!”
她高兴地在原地转了个圈,又凑近温芙,眼睛亮晶晶的,“你会留下来加入我们部落吗?我们部落可好了,食物充足,崖壁上又安全。”
温芙笑着摇摇头,指了指身后的山洞:“我们只是路过避雨,后天就跟着你们部落换盐的队伍一起走。”
“啊?要走啊?”苍云有点失望,随即又压低声音,带着点分享秘密的兴奋劲儿,“对了,部落里还来了一个八阶的蛇鹫兽人呢。”
“八阶?”温芙顺着她的话问。
心里隐隐猜到了是谁。
“嗯!”苍云用力点头,“叫阙羽,是八阶风系呢!族长都很看重他,想让他留在部落,但是……”
她撇撇嘴,脸上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他是流浪兽的血脉。”
“流浪兽血脉?”
温芙有点惊讶,下意识重复了一遍。
她看着苍云小麦色的脸庞,实在分不出兽人之间除了兽形还有什么血脉上的区别。
“是啊。”苍云耸耸肩,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族长大概是看中他太能打了吧?不过血脉这东西,刻在骨子里的,谁知道呢?”
温芙没接话,只是笑了笑。
她想起那个踉跄却笔挺的身影,那道深可见骨的伤,还有最后挥出那道风时干脆利落的背影。
她心里觉得,一个人,不该只用血脉两个字来简单评判。
一处凸出的岩石平台后阴影里,阙羽正背靠着冰冷的石壁。
雨后的阳光吝啬地洒落几缕,勉强照亮他半边轮廓分明的侧脸。
他闭着眼,似乎只是在晒太阳休息。
他没什么情绪地掀开一点眼帘,目光淡漠地投向下方。
得益于飞行兽人超出常理的视力,他一眼就认出了那个身影。
是她。
那个曾被他一个眼神就吓得几乎站不稳,瘦弱得像只鹌鹑的小雌性。
却也是她,在生死关头,挡在了伴侣身前。
彼时的她脸上沾满了泥水和汗水,形容狼狈,而那双总是带着点怯懦的眼睛,却盛满了坚定。
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凝住了。
她灵巧的手指正将那些鲜艳的羽毛,一根根编进她乌黑浓密的发辫里。
阳光恰好艰难地撕开一片厚重的云层,吝啬的金光泼洒下来,落在她低垂的颈项和蓬松的发辫上。
她发间垂落的几根彩色羽毛,在偶尔穿透云层的稀薄阳光下,闪过细碎的虹彩。
那光芒,即便隔着距离和阴影,也太过鲜亮。
她侧头对着旁边那个雌性笑了笑,距离太远,声音听不真切。
那笑容很浅,眼睛弯起,颊边陷下去一点。
阳光落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清晰可见。
她似乎因为这几根彩色的羽毛很开心。
他下意识地低头,目光落在自己垂在身侧的,被阴影覆盖的手背上。
指骨分明,皮肤是久经风霜的小麦色,覆盖着一层薄而坚韧的茧。
而自己羽翼是棕褐色,沉黯,像阴影本身,只适合隐匿和猎杀。
搭在膝盖上的手,无意识地碾过石壁上粗粝的颗粒,心里生出一股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烦躁。
他重新阖上双眼,仿佛从未醒过。
温芙和苍云又聊了一会儿,首到苍云被她的伴侣叫走。她掀开兽皮帘,回了山洞。
洞内光线比外面稍暗。
夜浔背对着洞口,闭眼休息,只有耳朵轻微动了动。
决明拿起旁边温着的陶罐,倒了碗热水递给她。
温芙接过碗,暖意从掌心传来。“刚才碰到苍鹰部落的苍云了,挺开朗的雌性,”
她喝了口水,润了润嗓子,想起正事,“对了,她跟我说,阙羽也在部落里养伤。”
“嗯。”
决明应了一声,刚刚外面的谈话他自然是听见的。
“他杀的那个八阶流浪兽,与他属同源。”
温芙没听懂,捧着碗,等着下文。
决明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用词,“意思就是,他杀的那个八阶流浪兽,应该是血脉相连的至亲。极有可能,是他的父兽。”
山洞里安静了一瞬。
夜浔的耳朵又轻轻动了一下,依旧背对着他们,没吭声。
温芙慢慢坐回铺着干草的兽皮上,这个中原因肯定很复杂,不过跟她没什么关系。
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后天要走的路,“决明,我们做一些黍米饼吧,就是那种烤得干干的,能放好几天的那种。”
到时候热一下就可以吃,不能因为她拖慢了整个队伍的节奏。
决明想了想,点点头:“也好。米饼耐放,路上吃确实方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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