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关将近,凛冽的寒风如猛兽般呼啸着刮过紫禁城,将冬日的严寒肆意挥洒。然而,景仁宫内却透着丝丝暖意,与宫外的冰天雪地形成鲜明对比。昭妃闲来无事,便来到景仁宫与阿茹娜叙话。
一进内室,昭妃便瞧见纯禧格格正端坐在书桌前练字,那专注的模样让她忍不住夸赞道:“纯禧这字写得也很是端正,倒有姐姐的几分影子在里面。”
阿茹娜手中正专注地缝制着护膝,闻言抬起头,微笑着说道:“这天是越来越冷了,纯禧闲着也无事,我就教着她写字。我打算等开了年就给她找个师傅,也该学学东西了。对了,你可别忘了,你可是答应了要教纯禧学画的。”
“这师傅还没开始找,姐姐就先惦记起我来了。”昭妃笑着轻轻摇头,眼中满是笑意,屋内一片温馨祥和。
然而,这份宁静很快便被打破。叶云士神色匆匆,猛地闯进来,赶忙打千说道:“主子,乾清宫传来消息,说是主子爷打算御驾亲征讨伐三藩。”
“什么?”阿茹娜和昭妃闻言,惊愕地站起身来,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担忧与震惊。
叶云士接着说道:“太皇太后和太后得知这消息,己经赶往了乾清宫。”
阿茹娜迅速回过神来,拉着昭妃的手,神色严肃地嘱咐道:“这……既然老祖宗和太后前去劝说,那我们在各自宫里等消息便好,妹妹,你也赶紧回去通知各宫不能乱,让她们等消息就行了。”她深知此时后宫稳定的重要性,绝不能因这突如其来的消息而乱了阵脚。
“嗯,我听姐姐的,我这就回去吩咐。姐姐,我就先告辞了。”昭妃也明白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耽搁,立即起身匆匆离去。
阿茹娜转头看向叶云士,眼神犀利,果断地吩咐道:“叶云士,你和赵嬷嬷管好咱们景仁宫的人。”
“嗻。”叶云士领命,神色凝重。
都兰在一旁,眼中满是担忧,轻声问道:“主子,太皇太后和太后真能劝住主子爷?”
阿茹娜缓缓坐回原位,然而手中的针线却不自觉地停下,心绪依旧难以平静:“皇上重孝,老祖宗的话还是会听的。”她深知御驾亲征风险巨大,朝堂局势复杂,虽寄希望于太皇太后和太后的劝诫,但心中仍隐隐担忧。
最终,朝中大臣以太皇太后年事己高,京城乃是国之根基为由,成功将玄烨劝诫下来。得知消息的那一刻,阿茹娜心中的大石才稍稍落地,但她明白,这只是暂时的平静,三藩之乱一日未平,宫中的紧张氛围便一日难以消散。
这日,暖阁内气氛静谧,太皇太后看似不经意地提起己故的仁孝皇后:“仁孝走了也有好几个月了吧。”
玄烨微微一愣,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与仁孝皇后相处的过往,随即迅速反应过来,恭敬地回答道:“嗯,也有七个月了。”
太皇太后手中缓缓拨动着佛珠,目光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向玄烨提醒道:“玄烨,后宫不可一日无主,这道理你也该明白。”后宫的稳定关乎皇家颜面与朝廷根基,她深知确立后宫之主的紧迫性。
玄烨低头沉思一番,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老祖宗说的事,可如今毕竟还是仁孝的孝期,不宜立皇后。那就先册封皇贵妃,等出了孝再立为皇后。老祖宗你看如何?”他既顾虑着对仁孝皇后的情分与孝期的规矩,又考虑到后宫的长远治理。
太皇太后微微抬眼,目光如炬地看向玄烨,轻声问道:“皇贵妃你可有人选了?”
玄烨迎着太皇太后的目光,眼神坚定,语气充满决然:“老祖宗明白的,除了阿茹娜,孙儿不会立她人为后,更何况这本就是她应得的。”阿茹娜在后宫的表现,对子女的教养,以及对后宫事务的处理,都让玄烨深信她是皇后的不二人选。
太皇太后见玄烨态度如此坚决,心中虽有考量,但也不再多说什么:“行,我知道了。那便让内务府准备吧。”她明白玄烨的心意,也认可阿茹娜的能力,既然玄烨己下定决心,她便顺水推舟,让内务府着手筹备相关事宜。
消息很快在后宫传开。知琴轻手轻脚地走到正在专心抄写经书的佟妃身旁,压低声音汇报道:“主子,慈宁宫透出消息说是主子爷要册立贵妃主子为皇贵妃。”
“啪!”佟妃手中的毛笔一抖,一滴墨汁滴落,迅速晕染了整张白纸。她微微一怔,旋即回过神来,冷淡地说道:“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说罢,便又接着抄写经书,只是那原本平稳的笔触,此刻却略显慌乱。
“这……是。”知琴见佟妃这般反应,心中虽有些担忧,但也不敢多言,只得悄然退下。
秦嬷嬷在一旁看着佟妃,眼中满是心疼与担忧,赶忙劝说道:“小姐还不能泄气。”
佟妃情绪有些失控,口不择言地说道:“当年我借皇后的手除去贵妃的孩子,可转头皇上和太皇太后便让贵妃抚养恭亲王的女儿;又不断挑拨皇后和贵妃,可没想到皇后临死前居然把小阿哥交给贵妃抚养。我还怎么跟她斗?为什么无论什么都会站在她那边?”眼中满是怨愤与不甘。多年来在后宫的算计与争斗,似乎都让她陷入了无尽的困境。
“小姐慎言。”秦嬷嬷脸色一变,急忙打断佟妃的话。她深知在这后宫之中,稍有不慎,便可能因言语而招来大祸。
另一边,昭妃听闻阿茹娜即将被册封为皇贵妃的消息,心中一阵酸涩。“还是姐姐好命啊。不是早就知道皇上对姐姐的偏爱了,可……”她喃喃自语,满心的复杂情绪,让她一时不知该如何开口。
翠嬷嬷看着从小看到大的昭妃,心疼地说道:“主子不是早就看透了情爱,如今又怎么开始犯傻了。”她明白昭妃在这后宫中历经诸多,本己对男女之情不再抱有幻想,却还是因阿茹娜的册封而心生波澜。
“是呀,皇上和我阿玛又有什么不同呢。”昭妃苦笑着自我感慨了一句。在这深宫中,无论是皇帝的宠爱,还是家族的期望,都像是无形的枷锁,让她在这复杂的宫廷斗争中越陷越深,难以挣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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