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代·军训基地宿舍)
“解散!”教官的吼声像是最后的丧钟。
容溪感觉全身的骨头都被抽走了,每一块肌肉都在哀嚎抗议。
连续两周的大学军训,在九月的骄阳下站军姿、踢正步、匍匐前进……
她这个常年宅在宿舍的“细狗”(累成狗)女大学生,彻底被榨干了最后一丝元气。
回到宿舍,连洗漱的力气都没有,一头栽倒在硬板床上,沾枕即昏。
(1932·上海·某处破败弄堂)
“咳咳…咳…”
不是宿舍的消毒水味,是呛人的煤烟混合着潮湿霉味和某种难以言喻的馊臭,粗暴地钻入鼻腔。
容溪被呛得猛烈咳嗽起来,肺叶火烧火燎。
睁开沉重的眼皮,视线模糊。
雕花的、但漆皮剥落大半的木质床架?打着补丁、洗得发白的蓝布蚊帐?
糊着旧报纸、能看到墙皮裂缝的屋顶?还有身下硬邦邦、硌得骨头疼的木板床?
“什么鬼地方……”她哑着嗓子嘟囔,声音干涩得如同砂纸摩擦。
宿营拉练的临时棚户?不像。
挣扎着想坐起来,一阵天旋地转的眩晕感猛地袭来,伴随着胃部一阵剧烈的、空荡荡的绞痛,让她眼前发黑,又跌回床上。
“饿……”
这个感觉无比清晰、无比强烈,像一只无形的手攥紧了她的胃,狠狠揉捏。
比军训后饿疯了的感觉强烈十倍、百倍!
仿佛这副身体己经很久、很久没吃过一顿饱饭。
陌生的记忆碎片,如同生锈的齿轮,艰难地、带着刺痛感强行塞入她的脑海:
容溪…同名同姓…十九岁…父母?
模糊…似乎是没了…家道中落…只剩这处位于公共租界和闸北交界处、鱼龙混杂弄堂里的破旧小楼…欠租…房东凶神恶煞…
1932年?上海?
淞沪抗战…一·二八…日军…轰炸…
“1932年?!淞沪抗战?!”容溪猛地吸了一口凉气,冰冷的空气刺得喉咙生疼。
她不是在做梦!
她,一个刚熬完军训累成细狗的二十一世纪女大学生,穿越了!
还穿到了山河破碎、战火纷飞的1932年上海!成了一个同名同姓、家徒西壁、快要饿死的落魄小姐!
胃部的绞痛再次袭来,提醒她当务之急不是震惊,而是——活下去!
她强撑着爬起来,脚步虚浮地在狭窄、昏暗的房间里摸索。
家具少得可怜,一张床,一个缺了腿用砖头垫着的旧桌子,一个掉了漆的破木箱。她颤抖着打开木箱,里面只有几件打着补丁的旧旗袍,连块像样的布料都没有。
角落里倒是有个不起眼的紫檀木小匣子,落了厚厚的灰。她急切地打开——空的!连根毛都没有!
“不是吧……”绝望感如同冰冷的潮水漫上心头。原主这是真·一穷二白!
她扶着墙壁,跌跌撞撞地走到唯一的小窗前,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
一股更加复杂的气味扑面而来:煤烟、汗臭、劣质脂粉、还有远处飘来的若有若无的食物香气。
视线所及,是狭窄拥挤、晾满“万国旗”的弄堂,斑驳的墙壁上还残留着“打倒日本帝国主义!”的褪色标语。
远处,能看到一些洋气的高楼轮廓,那是租界的方向。
而更远处,是闸北方向,大片被炮火摧毁的断壁残垣,像城市丑陋的伤疤,无声诉说着不久前那场惨烈的战斗。
“咕噜噜——”肚子发出雷鸣般的抗议。
活下去!必须弄到吃的!
容溪舔了舔干裂的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属于现代灵魂的狠劲。
她翻箱倒柜,终于在床底角落摸到半个又冷又硬、还长了点可疑绿毛的馒头。
大概是原主最后的存粮?
顾不得那么多了!她闭着眼,狠狠一口咬下去!
“呕——!”发霉的苦涩和难以言喻的馊味瞬间充斥口腔,胃里一阵翻江倒海,生理性的泪水涌了上来。她下意识地想把这块毒物扔掉!
就在她念头刚起,握着霉馒头的手下意识地用力一攥——
嗖!
那半个让她作呕的冷馒头,凭空消失了!就像从来没出现过在她手里一样!
容溪:“!!!”
她保持着握拳的姿势,僵在原地。眼睛瞪得溜圆,难以置信地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手心。
馒头呢?
那么大半个发霉的馒头呢?
刚才…发生了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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