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柏林爱乐大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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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柏林爱乐大厅

 

1935年4月12日,柏林春意正浓。菩提树大街两旁的栗树抽出嫩绿的新芽,在黄昏微风中轻轻摇曳。

容溪站在穿衣镜前,最后一次检查自己的装束——墨绿色丝绒晚礼服勾勒出她纤细的腰身,珍珠项链在锁骨处泛着温润的光泽,头发挽成时下柏林上流社会最流行的样式,一支镶嵌翡翠的发簪斜插在发髻间。

梳妆台上,烫金请柬在台灯下泛着柔和的光。请柬上用优雅的花体德文写着:

尊敬的容女士:

诚邀您出席明晚七时在柏林爱乐大厅举行的贝多芬专场音乐会。

您诚挚的,路德维希·冯·克莱斯特

容溪的指尖掠过那个签名。他昨天全身而退了吗?

竟还有闲心送来请帖!

容溪将请柬放入手包,唇边浮起一丝笑意。

人不轻狂枉少年!

和危险为舞,也很刺激呢!

她当然知道这是一次危险约会,但路德维希掌握克虏伯核心机密的位置,正是她需要的情报来源。

更何况,她还有空间能力这张王牌。

爱乐大厅门前车水马龙。穿着考究的绅士淑女们踏着红毯步入音乐厅,党卫军的黑色制服与国防军的灰绿色军装在人群中格外醒目。

容溪从出租马车下来时,立刻注意到大厅立柱旁的两个便衣男子——他们假装看报纸,但目光不断扫视着入场人群。

盖世太保的暗探。

"容小姐。"

低沉的男声从身后传来。

容溪转身,看见路德维希·冯·克莱斯特正向她走来。

他身着黑色西装礼服,金色肩章在灯光下闪闪发亮,

浅金色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向脑后,冰蓝色的眼睛在看见容溪的瞬间微微亮了起来。

"您比我想象中更美。"路德维希执起容溪的手,行了一个标准的吻手礼。

他的嘴唇只是轻轻碰触到她的手套,但容溪能感觉到他指尖传来的温度。

"过奖了。"

容溪用流利的德语回应,嘴角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能在柏林听到贝多芬,是我的荣幸。"

路德维希的手臂微微抬起,容溪将手轻轻搭在他的臂弯里。

通过这细微的接触,她的空间感知能力悄然启动——衣服内袋里有一个长方形硬物,应该是笔记本;右侧腰间是标准配枪;左胸口袋里有几张折叠的纸,其中一张散发着微弱的金属墨水气息,很可能是某种特殊文件。

"我很好奇,"路德维希领着她穿过大理石大厅,"容小姐是如何对德国古典音乐产生兴趣的?据我所知,您来自上海,那是个更偏爱爵士乐的城市。"

表演开始了。

容溪早就准备好了答案:"我父亲曾在海德堡大学留学,带回许多黑胶唱片。第七交响曲是我童年的摇篮曲。"

这个虚构的背景故事无懈可击,路德维希方面为此专门伪造了全套证明文件。

路德维希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微笑着为她推开音乐厅厚重的雕花大门。

刹那间,金碧辉煌的音乐厅全景展现在容溪面前——挑高的穹顶上绘着天使奏乐图,水晶吊灯将整个空间映照得如同白昼,深红色的天鹅绒座椅呈扇形向舞台延伸。

包厢里己经坐了不少显贵,容溪注意到几个身穿军装的军人正向他们这边投来好奇的目光。

"我们的座位在二楼特别包厢。"

路德维希低声说,

"那里视野更好,而且...更私密。"

容溪假装没听出他话中的暗示,跟着他走上铺着红毯的弧形楼梯。

经过二楼走廊时,她的空间感知捕捉到一个异常——拐角处的消防柜后面藏着某种电子设备,发出规律的脉冲信号。监控装置?还是更危险的东西?

包厢比想象中更宽敞,摆放着西把扶手椅和小茶几。

路德维希体贴地为容溪拉开正对舞台的座位。

"香槟?"

他示意侍者端来托盘。

容溪接过高脚杯,

路德维希在她身旁坐下,距离近得能闻到他身上淡淡的古龙水气息——雪松与柑橘的混合,优雅而不张扬。

"您知道吗,"

路德维希突然说,

"第七交响曲第二乐章常被称为'死亡之舞'。贝多芬创作它时,欧洲正深陷战争泥潭。"

容溪抿了一口香槟:"你似乎对音乐很有研究。"

"只是个人爱好。"

路德维希的目光投向正在调音的乐团,

"有时候我在想,如果各国领袖都是音乐爱好者,或许战争就不会发生。"

这句话让容溪心头一颤。

在他口中听到这样的言论实属罕见。

她悄悄扩展空间感知,确认包厢内没有监听设备后,决定冒险试探:"你似乎不太赞同现在的...政治风向?"

路德维希转过头,冰蓝色的眼睛首视着她:

"容小姐,在柏林,有些话题最好留给音乐去表达。"

他的声音很轻,但暗喻意味明显。

灯光暗了下来,指挥走上舞台。

随着指挥棒抬起,交响乐的第一个音符如惊雷般炸响。

容溪表面上专注聆听,实则全神贯注于路德维希的一举一动。

当乐曲进行到激昂处,军官的身体微微前倾,右手无意识地敲打着座椅扶手,仿佛在跟着节奏指挥一支看不见的军队。

借着这个动作,容溪的空间感知捕捉到他内袋笔记本的更多细节——封面是克虏伯工厂的标志,内页有金属墨水书写的数字序列。

武器参数?还是某种密码?

第二乐章开始时,路德维希突然倾身靠近:"容小姐能感受到吗?这段旋律里藏着整个欧洲的哀伤。"

他的气息拂过容溪的耳廓,让她颈后的汗毛微微竖起。

这是调情,也是某种暗示。容溪假装被音乐感动,用手帕轻拭眼角,

"有时候,"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最美丽的玫瑰往往生长在最危险的悬崖边上。"

容溪的心跳加速了。

她决定以静制动,只是回以一个困惑的微笑。

音乐达到高潮时,路德维希的手突然覆上她的。

军官的手掌温暖干燥,食指在她手心轻轻划了几下——不是调情,而是在写字:

小心

容溪瞳孔微缩。

就在这时,她的空间感知捕捉到包厢门外站着两个人,他们的心跳比常人快,腰间有武器。

盖世太保?

路德维希若无其事地收回手,仿佛刚才的警告从未发生。

容溪的大脑飞速运转——她和他,究竟能怎么走下去?

他的身份,她一首没有得到真实的验证,不过,他知道她的秘密,两个人之间的暧昧拉扯和政治立场,也如同一根细线,毕竟背叛,卧底,暗线,这些充斥在特工生涯中!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掌声雷动。

路德维希站起身鼓掌,借着身体的遮挡,快速塞给容溪一张纸条和那份克虏伯工厂的情报

容溪巧妙地将之藏入空间,脸上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演出很精彩,不是吗?"

路德维希大声说,显然是为了让门外的人听见,

"对了,容小姐有兴趣参加下周国防部的慈善晚宴吗?届时会有许多艺术界人士出席。"

"我的荣幸。"

容溪应道,同时通过空间感知确认门外的人己经离开。

离开包厢时,路德维希的手臂再次伸向她。

这次容溪主动挽了上去,感受着他结实的肌肉线条。

他们沿着铺红毯的楼梯缓步而下,看起来就像任何一对上流社会的情侣。

"容小姐住在哪家酒店?我送您回去。"

走到门厅时,路德维希问道。

就在容溪准备回答时,一个穿黑色风衣的男子匆匆走到路德维希身边,低声说了几句。

她的表情瞬间变得严肃。"请稍等。"

他对容溪说,跟着那人走向大厅角落的电话亭。

容溪假装整理手套,将空间感知延伸到极限。

电话亭的玻璃阻挡不了她的能力——路德维希拿起听筒,电话那头传来模糊但急促的德语:

"...指示..."

路德维希的脸色变得苍白。

他简短地回应了几句,挂断电话后深吸一口气才转身。

"抱歉,容小姐。"

路德维希回到她身边,声音依然平稳,但眼神己经变了,"军务紧急,恐怕不能送您回去了。我的司机会带您回酒店。"

容溪叹息:"太遗憾了,希望下次还能有机会听您讲解音乐。"

路德维希深深看了她一眼,那目光中包含着太多复杂情绪:"柏林很快会下雨,容小姐最好带上伞。"

说完这句莫名其妙的话,他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转身大步走向等待的军车。

容溪注意到那两个便衣盖世太保跟了上去,而不是留下来监视她。

爱乐大厅门前的喷泉哗哗作响,掩盖了容溪急促的心跳。

她优雅地走向路德维希安排的汽车,同时用空间感知检查着车内状况——没有隐藏的武器或监听设备,司机也只是普通军人。

上车前,容溪最后回望了一眼爱乐大厅。

汽车驶入夜色中。容溪展开那张秘密纸条,上面只有一行字:

后日早上第一班火车,弗里德里希站,7号车厢

纸条背面,用极小的字迹写着:

带着我的玫瑰离开悬崖

容溪将纸条放入空间一个木质箱子里。

此刻她脑海中回荡的,却是第七交响曲中那段被称为"死亡之舞"的旋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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