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若婳的脑子嗡的一声，彻底空白了。
如何暖？
汤婆子热水袋？人体恒温抱枕？
还是……更深入的技术交流？
【口口！这题超纲了啊喂！】
红晕迅速从脸颊蔓延到耳根。
她张了张嘴，却一个字也吐不出来，只剩下急促而紊乱的呼吸。
慕凌将她所有的窘迫、慌乱、羞恼尽收眼底。
他并未催促，只是用眼眸牢牢锁着她，拇指按压着手腕内侧的脉搏处，仿佛在丈量她此刻的心率。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僵持时刻，厢房的门被轻轻叩响了。
“王爷，王妃的药煎好了。” 、
白芷声音如同一根救命的稻草。
程若婳瞬间松了口气，慕凌扣着她手腕的手指力道，也微微松了半分。
“进来。”
慕凌的声音恢复了冷冽。
门被推开，白芷端着乌木托盘走了进来。
托盘上放着一只白瓷药碗，药味在室内弥漫开来，冲淡了方才令人心窒的暧昧。
白芷目不斜视，将药碗端至床前，微微屈膝：“王妃，请用药。”
程若婳如蒙大赦，想借立刻抽回自己的手。
然而，慕凌却并未完全放开她
他伸出另一只手，从白芷的托盘上端起了那碗药。
白芷一怔，随即垂首退后半步，垂手侍立。
慕凌用指尖碰了碰碗壁试温，舀起一勺深褐色的药汁，凑到唇边吹了吹。
程若婳瞳孔猛地一缩。
这是她惯常试药温的动作，一模一样。
这狗男人是在提醒她？还是在嘲讽她？
慕凌吹凉了药汁，将那勺药稳稳地递到程若婳唇边。
“喝药。”
命令的口吻。
程若婳看着他近在咫尺的手，药勺边缘碰到她的下唇。
她不反抗，只能微微张开嘴，就着他的手，将药咽了下去。
慕凌没有停顿，一勺接一勺，动作稳定而耐心。
程若婳只能被动地承受，每一勺药都像是灌下去的屈辱和试探。
她垂下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阴影，遮住了眸底翻涌的情绪。
一碗药终于见底。
苦涩的味道从舌尖一首蔓延到心底。
程若婳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只想赶紧结束这场酷刑。
“药己服下，王爷政务繁忙，妾身不敢……”
她开口，想提醒他该走了。
“退下。”
慕凌却先她一步屏退白芷。
白芷立刻躬身，端起空药碗，动作利落地退出了厢房，并轻轻带上了门。
室内再次只剩下他们两人。
沉默重新笼罩下来，比之前更甚。
慕凌身体微微前倾，将她牢牢罩住。
太近了。
呼吸交错。
程若婳被迫对上他的寒眸，其中涌动着灼热。
唇，猛地压了下来，狠狠堵住了她所有的言语。
“唔——！”
程若婳的惊呼被彻底堵回喉咙。
大脑轰然一片空白，只剩下唇上霸道的触感。
雪松冷香与一丝血腥气，蛮横地侵占了她所有的感官。
高烧初退的身体本就绵软无力，此刻更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筋骨。
她抬手想推开，手腕却被反压在身侧的锦褥里。
慕凌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
五天。
她失踪的那五天，滔天的怒火和被愚弄的暴戾支撑他调动亲兵，搅翻半个京城。
他只想把她抓回来，像对待一件工具，榨干她最后一点价值，解清自己的毒。
然后，像处理掉所有无用或背叛的棋子一样，让她彻底消失。
干净利落，是他一贯的铁血作风。
首到昨夜。
她深陷梦魇，意识模糊不清。
痛苦而破碎的呓语中，却是一声声带着泣音的哀求——
“慕凌别死……求你别死……”
那声音猝不及防地扎进他心脏的最深处，撬开了一条细微的裂缝。
一种滚烫的情愫，如同挣脱牢笼的凶兽，咆哮着疯长起来。
他恨不得把她揉碎了，嵌进自己的骨血里，让她再也无法逃离。
再也无法用那该死的“医者本分”当借口！
他想撬开她冷静理智的躯壳，看看里面那颗心，到底有没有为他跳动过一分一毫！
这个念头如同魔咒，驱使着他此刻近乎失控的行为。
唇上的碾磨陡然加深，变成了不容置疑的吮吸啃噬。
慕凌的舌尖带着攻城略地的强势，更深地探入，攫取她所有的气息。
属于他的气息铺天盖地，将她牢牢困锁在这方寸之间。
“唔……”
程若婳又羞又恼。
身体高烧的虚弱感，与唇齿之间的冲击交织在一起，形成一种诡异的眩晕。
推拒的手绵软无力，更像是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徒劳地抓挠。
慕凌非但没有放开，反而用身体更沉重地压制下来。
他的手插入她汗湿的鬓发，固定住她试图偏开的头。
他的喘息也变得粗重灼热，喷洒在她的脸颊和颈侧，激起一片细小的战栗。
就在程若婳快要窒息时，慕凌的唇舌终于退开寸许。
鼻尖几乎相抵，他的寒眸紧紧锁着她迷蒙含泪的眼，喘息着。
【出生爱上乳母，念书爱上先生，练功爱上师父，听戏爱上名角，看病爱上大夫！
说的就是你啊，狗口！渣男！口你口的滥情胚子！
这不是缺爱，这口口的是缺脑子！】
“既然要暖床，王妃这就不行了？”
慕凌的心情很好。
他的心情越好，程若婳的心情就越差。
差到想杀人。
但，寄人篱下，程若婳咽下了杀意。
“暖床是妾身的本分，耽误王爷早朝却是妾身的罪过了。”
呸呸呸，她现在只想漱口，狠狠地漱口！
薄荷味桃子味西瓜味的漱口水统统来一打，洗掉浑身的雪松香。
“无碍。今日本王体内毒素反噬，因病告假。
王妃可要好生照顾本王。”
【照顾？好，照顾！
都是成年人，谁跟你玩玛卡巴卡？
就当是点的模子哥！
玩，拼命玩！不玩不回本。】
话又说回来，程若婳确实没点过。
不过，没吃过猪肉，还能没见过猪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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