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马恩河畔的战前喧嚣
1914年8月的法国东北部,烈日炙烤着法德边境的麦田。第17号计划的作战地图在法军指挥部的橡木桌上摊开,红色箭头如毒蛇般指向德国洛林地区。霞飞将军的元帅杖重重敲在梅斯要塞的标记上,镀金鹰首撞出清脆声响:"告诉将士们,法兰西的刺刀将在德意志的土地上绽放!"
参谋室内,年轻的中尉皮埃尔·雷诺擦拭着勒贝尔步枪,金属部件在阳光下泛着冷光。他的帆布背包里塞着母亲织的羊毛袜,袜口绣着金色鸢尾花。"听说德军在比利时推进神速?"身旁的老兵雅克·杜波依斯往烟斗里装填烟草,烟丝的香气混着远处飘来的硝烟味。
"将军说这是诱敌之计,"皮埃尔将刺刀卡入枪膛,刀刃映出他紧绷的侧脸,"等他们深入法国腹地,我们的六个集团军就从侧翼包抄..."话音未落,远处突然传来闷雷般的炮响,震落了墙上的《马赛曲》海报。
二、阿尔萨斯的血色陷阱
在阿尔萨斯的孚日山脉,法军第1集团军踏入了德军精心布置的口袋阵。当朱尔·加利埃尼将军的先头部队抵达萨尔布吕肯时,望远镜里的小镇安静得诡异——门窗紧闭,街道空无一人,只有破碎的法国三色旗在风中飘荡。
"停止前进!"加利埃尼的喊声被淹没在突如其来的炮轰中。隐藏在山坳里的德军重炮群同时开火,炮弹如雨点般砸向法军阵地。皮埃尔的战壕瞬间被气浪掀翻,他在泥土中摸索着步枪,指腹触到温热的液体——身旁的新兵脑浆迸裂,眼球挂在扭曲的铁丝网上。
"反击!向山坡上的机枪巢开火!"雅克的吼声带着哭腔。但法军的勒贝尔步枪射程远不及德军的毛瑟98k,子弹在半途就纷纷坠落。皮埃尔看着战友们成片倒下,他们的蓝色军装和猩红色裤子在硝烟中格外刺眼——这是参谋部坚持的传统军服,却让他们成为德军绝佳的靶子。
三、洛林平原的死亡行军
在洛林平原,法军第2集团军遭遇了更惨痛的溃败。法约尔将军挥舞着战刀试图重整防线,却看见德军的马克沁机枪喷出火舌,将冲锋的士兵切成碎片。少尉让·莫罗带领的连队在开阔地上暴露无遗,子弹穿透他的钢盔时,他手中还紧握着未婚妻的照片。
"撤退!往马斯河方向!"传令兵的嘶喊被炮火撕碎。士兵们丢弃伤兵,踩着战友的尸体仓皇奔逃。皮埃尔在撤退途中看见加利埃尼将军的马车,老将军白发凌乱,脸上溅满泥浆,正在对着电话咆哮:"霞飞元帅?我们被包围了!德军的火力...不!我请求支援!"
夜幕降临时,溃兵们在泥泞中互相推搡。雅克拽住皮埃尔的胳膊:"他们骗了我们!什么侧翼包抄,根本是让我们送死!"远处,德军的探照灯划破夜空,照亮了平原上堆积如山的尸体,腐臭味混着雨水扑面而来。
西、兰斯大教堂的哀鸣
当法军残部退至兰斯城郊,大教堂的钟声在硝烟中悲鸣。霞飞将军的指挥部内,电报机发出绝望的滴答声。"第1集团军伤亡过半!"参谋长将战报摔在桌上,墨水在地图上的"阿尔萨斯"字样上晕开,"德军的炮火密度是我们的三倍!"
霞飞摘下眼镜擦拭,镜片后的眼睛布满血丝:"启动预备役,把巴黎的国民自卫队都调往前线!"他的声音突然哽咽,"不能让德国人看见埃菲尔铁塔的影子..."
与此同时,在兰斯城外的临时医院,皮埃尔正在搬运伤员。一个腹部中弹的士兵抓住他的手腕,血泡从嘴角涌出:"告诉...告诉玛丽,我不是懦夫..."话音未落,身体便下去。皮埃尔的泪水砸在士兵的军装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五、黎明前的绝望
8月30日的黎明,边境线上弥漫着尸臭。法军的蓝色军装与德军的灰色制服交织着铺满田野,苍蝇在腐肉上嗡嗡盘旋。皮埃尔蜷缩在弹坑里,怀中抱着死去的雅克——老兵的烟斗还别在腰带上,却永远不会再点燃。
远处传来德军的军靴声,他握紧最后一颗手榴弹。但脚步声却在不远处停下,一个带着普鲁士口音的声音传来:"这里有活着的吗?"皮埃尔抬头,看见一个德国医疗兵背着红十字箱,臂章上的铁十字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我带你去急救站,"德国士兵伸出手,眼神中没有仇恨,只有疲惫,"战争...该结束了。"
皮埃尔盯着那只手,想起出发前军官说的"德意志蛮子"。但此刻,他握住那只手时,感受到的只有同样的温度。当两人走向临时医院,朝阳正从地平线升起,将战场染成血色,仿佛整个法兰西都在为这场惨败哭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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