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滴答……”
粘稠的暗红液体从档案柜底部的缝隙渗出,砸落在积尘的地面,晕开一小片污秽的圆斑。
浓烈的铁锈腥气瞬间压过了福尔马林和灰尘的味道。
如同一只冰冷的手扼住了林墨的喉咙。
血!
他背靠着冰冷厚重的木门,心脏在胸腔里疯狂擂动,几乎要破膛而出!
手中的强光手电光束剧烈颤抖,死死钉在那片不断扩大的暗红污渍上。
守冢人将他锁在这里,绝非善意!
这本日志是诱饵,这间办公室是囚笼,而柜子里渗出的血……
是陷阱的倒刺!
“嗡……嗡……”
手中的血锈剃刀毫无征兆地剧烈震颤起来!
刀柄末端嵌入的源镜碎片骤然变得滚烫,锯齿状的暗红刃口上,那沉寂了片刻的凶戾红光如同被浇了油的火焰,猛地炽盛起来!
一股冰冷、狂暴、带着巨大渴望的意志顺着刀柄狠狠冲击着林墨的手臂神经!
刀尖!
刀尖竟不受控制地抬起,如同嗅到血腥的毒蛇。
清晰而贪婪地指向——那排渗出污血的铁皮档案柜!
那股牵引的力量如此强烈,几乎要拖拽着林墨的手臂向前扑去!
柜子里有什么?!
能让这把邪门的剃刀如此兴奋?!
林墨的额角伤口传来撕裂般的剧痛,冰冷的辐射感如同跗骨之蛆,刺激着他的神经。
母亲日志里那些触目惊心的字句在脑中疯狂翻涌:
“…皮…是锚点!” “…镜冢…子宫!” “…墨儿…唯一的…机会…”。
机会?
还是深渊?
他死死咬着牙,牙龈几乎渗出血来,用尽全身意志力抵抗着剃刀的牵引。
不能过去!
首觉在疯狂尖叫!
柜子里是比镜中体更恐怖的东西!
“哐啷!哐啷啷!”
一阵令人牙酸的、仿佛生锈金属被强行扭曲的摩擦声,猛地从档案柜内部传来!
整个柜体都开始剧烈地、不规则地晃动!
覆盖其上的厚重灰尘簌簌落下!
那扇半开着的柜门,在剧烈的晃动中发出刺耳的呻吟,门轴处的锈迹如同剥落的皮肤般簌簌掉下!
“呃……呃呃呃……”
一种非人的、混合着粘稠液体冒泡和骨骼摩擦的呻吟声,极其微弱却又无比清晰地,穿透了柜体的铁皮,钻入林墨的耳膜!
那声音……
像是一个人被捂住了口鼻,在粘稠的血浆里徒劳地挣扎、窒息!
林墨全身的汗毛瞬间倒竖!
冷汗浸透了本就湿冷黏腻的后背!
柜子里……
有活物?!
或者……
正在变成活物?!
“嗡——!!!”
血锈剃刀的震颤达到了前所未有的癫狂程度!
暗红的刃口红芒暴涨,几乎要将整个昏暗的办公室映成一片血海!
那股冰冷的渴望意志如同实质的钢针,狠狠刺入林墨的大脑!
它要过去!
它要撕裂那个柜子!
它要吞噬里面的东西!
抵抗的意志在剃刀疯狂的冲击和柜内那令人毛骨悚然的声响中摇摇欲坠。
额角的剧痛如同高压电流,冲击着他的理智防线。
就在他精神紧绷到极限,几乎要被剃刀拖拽着迈出第一步的瞬间——
他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办公桌上那本摊开的、母亲林晚秋的日志。
狂乱扭曲的字迹旁边,一张泛黄的、边缘卷曲的黑白照片,静静地躺在纸页的缝隙里。
照片上,是幼年的林墨。
大约西五岁的年纪,穿着干净的小衬衫和小背带裤,被一个穿着白大褂、气质温婉知性的年轻女子抱在怀里。
女子眉眼温柔,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正是他的母亲,林晚秋。
背景,似乎是在某个公园。
阳光很好,绿树成荫。
照片的背面,用母亲娟秀的字迹写着:
【墨儿五岁生日,1999.7.14,云山疗养院后山。分离前最后的阳光。】
分离前最后的阳光……
林墨的心脏如同被一只冰冷的巨手狠狠攥住,骤然缩紧!
一股难以言喻的、混合着巨大悲伤和尖锐愤怒的情绪。
如同熔岩般冲破恐惧的冰层,轰然爆发!
“呃啊——!!!”
一声混合着痛苦、愤怒和不甘的嘶吼,猛地从他喉咙里炸开!
他不再抵抗剃刀的牵引,反而借着那股狂暴的力量。
如同被激怒的狂狮,朝着那剧烈晃动、发出恐怖呻吟的档案柜猛冲过去!
“给我开——!!!”
右臂肌肉贲张,血锈剃刀带着撕裂一切的凶戾红芒,被他用尽全身力气,狠狠劈向那扇半开着的、锈迹斑斑的柜门!
“锵——!!!”
刺耳的金铁交鸣声伴随着刺目的火花在昏暗的办公室里炸开!
厚重铁皮包裹的柜门如同脆弱的纸片,在蕴含源镜碎片力量的剃刀面前应声撕裂!
一道巨大的豁口被硬生生劈开!
浓烈到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如同决堤的洪流,瞬间喷涌而出!
粘稠、温热、带着内脏碎块的暗红色液体,混合着铁锈和浓重的腐臭味,劈头盖脸地浇了林墨一身!
“呃!”
林墨被这血腥的洪流冲得一个趔趄,差点摔倒。
他抹了一把糊住眼睛的粘稠血浆,强忍着呕吐的欲望,将手电光束猛地刺入被他劈开的柜门豁口!
光束刺破了柜内浓稠的黑暗和弥漫的血雾。
林墨的瞳孔骤然收缩到针尖大小!全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冻结!
柜子里……
没有完整的尸体。
只有……
一堆!
一堆被强行扭曲、挤压、塞进这个狭小铁皮空间里的……
血肉零件!
断裂的、沾满污血和碎肉的白骨,如同被丢弃的柴薪,胡乱地堆叠着。
剥离开的、如同破布袋般的人皮,被揉成一团,塞在角落,上面布满了深深的、绝望的抓痕!
暗红色的肌肉组织和断裂的筋膜如同屠宰场下脚料,混合着破碎的内脏——
肠子、肺叶、甚至一颗被挤扁了一半、眼珠爆出的头颅——
填满了柜子里的每一寸空间!
粘稠的血液如同小溪般从这堆血肉模糊的残骸中不断渗出,顺着劈开的柜门豁口流淌下来。
而在这一堆令人作呕的、散发着浓烈死亡气息的“内容物”的最上方……
一只苍白、浮肿、指甲缝里塞满黑色污垢的手,正以一种极其怪异的姿态伸出,五指箕张,僵硬地指向……
办公室天花板的某个方向!
这只手……
是唯一相对“完整”的部分。
但它的手腕处,皮肉被粗暴地撕裂,露出森白的骨茬和断裂的肌腱,仿佛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从身体上扯下来的!
“呕……”
林墨再也无法抑制,猛地弯下腰,剧烈的干呕起来,胃里翻江倒海!
眼前的景象冲击力太大,几乎要摧毁他仅存的理智!
这是谁的尸体?
被谁塞进了这里?!
守冢人干的?!
就在这时!
“嗡——!!!”
手中的血锈剃刀再次爆发出剧烈到癫狂的震颤!
这一次,它的指向不再是柜子里那堆血肉模糊的残骸,而是猛地转向了——
那只断手指向的天花板方向!
刀尖笔首地、带着不容置疑的饥渴,指向了办公室天花板角落!
那里,只有一片布满蛛网和灰尘的、普通的混凝土天花板!
怎么回事?!
林墨强忍着眩晕和呕吐感,布满血丝的眼睛死死盯向那个角落。
手电光束随之扫去。
光束下,厚厚的灰尘覆盖着天花板。
但就在那个角落,灰尘的分布似乎……
有些异常?
仿佛被什么东西轻轻拂过,留下了一道极其细微的、弧形的轨迹?
他猛地想起母亲日志里那句:
【…抓挠…不是痛苦…是‘同步’!它们在抢夺控制权!…皮…是锚点!…】
锚点?!
一个疯狂的念头如同闪电般劈开混乱的思维!
他不再犹豫,忍着强烈的恶心,一脚狠狠踹向旁边那张沉重的木质办公桌!
“哐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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