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章 去郊外空楼

夜风吹散宴会的喧嚣，安苒推开家门时，暖黄的灯光裹着儿子甜甜的睡颜扑面而来。孩子攥着褪色的小熊玩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碎的阴影，像极了记忆里那个没能留住的小生命。她跪在床边，指尖轻轻擦过儿子泛红的脸颊，喉咙突然泛起咸涩。

晨光熹微时，安苒握着白菊的手沁出薄汗。郊外的空楼早己爬满藤蔓，当年坠落的窗台积着厚厚的灰。她把花束轻轻放在墙角，风卷起衣角，恍惚间又听见玻璃碎裂的声响。那时她浑身是血，倒在可琪儿的旁边。

“对不起...”她哽咽着蹲下身，指尖抚过斑驳的墙面，“这么多年才来看你。”泪水砸在白菊上，晕开点点水痕，“谢谢你原谅妈妈...又回来做我的宝贝。”远处传来鸟鸣，安苒抬起头，阳光穿过藤蔓缝隙落在她肩头，仿佛是未曾谋面的孩子在轻轻拥抱她。

手机“叮叮”一响，安苒点开是欧阳皓森的消息。他说手术刚做完，约下午一起吃饭，还念叨着好久没见小外甥，不知道孩子还记不记得他这个舅舅。安苒笑着打字回复：“哪能忘记这么帅气的舅舅呀。

欧阳云依和欧阳皓森并排站在西餐厅门口时，午后的阳光正斜斜落下来。欧阳皓森怀里堆着半人高的玩具——变形金刚擎天柱的红蓝脑袋晃悠悠戳着下巴，奥特曼的银光盔甲蹭着牛仔外套，好几辆小汽车还挂在他手腕上。看到安苒牵着安景舟走来，他立刻把一怀抱玩具全往欧阳云依身上塞，小跑着扑过去，蹲下身就把小家伙抱了个满怀。

“我的小宝贝！”他在孩子粉嘟嘟的脸上亲了又亲，胡子茬蹭得安景舟首躲，“想死舅舅了！还记得我是谁不？”

安景舟仰着小脸，肉乎乎的手擦了擦被亲花的脸颊，眼睛弯成月牙：“当然知道呀！妈妈总说，我有个帅气的医生舅舅。当初还是舅舅把我从妈妈的肚子里接到外面的世界来的

欧阳皓森乐得把孩子举高半尺，转头冲安苒挤眼睛：“听见没？还是我外甥记性好！”一旁的欧阳云依抱着沉甸甸的玩具，无奈地笑：“行了行了，快把孩子放下来，小心摔着，玩具都快掉地上了！”

欧阳皓森把一堆玩具“哗啦”全堆在安景舟的小桌子边上，塑料碰撞发出清脆声响。他蹲下来捏了捏孩子的小脸，笑嘻嘻地问：“宝宝喜不喜欢舅舅呀？”

“喜欢！”安景舟眼睛亮晶晶的，小手还攥着刚拿到的奥特曼玩具。

“那别跟妈妈回云城了好不好？”欧阳皓森搂住他肩膀，“留在京都陪舅舅，舅舅天天带你去游乐园，买巧克力和薯片，还有更多新玩具！”

安景舟听了，歪着脑袋看了眼坐在对面的安苒，小嘴巴一抿，特别认真地摇头：“不行，我要跟妈妈在一起。”说完还往安苒怀里蹭了蹭，小手紧紧揪住妈妈的衣角。

安景舟说完赖在妈妈怀里，又扭头看向欧阳皓森，小奶音软软的：“舅舅别难过！我以后会常回来看你，给你带云城的桂花糕！”说着踮起脚，在舅舅脸颊“啵”地亲了一口，亲完还拿袖子擦了擦口水印，模样认真又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