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慢慢流逝,我和张承宇因为上次他的公开,在公司也变得越来越光明正大了,会和普通情侣一样去逛街看电影,那天在万达看到了上辈子我和他第一次看的电影《猴神大叔和小萝莉》,不过上辈子电影上映时间是春天,不知道是不是我改变了太多要发生的事情,这辈子电影居然是在夏天上映了,我依旧跟上一世一样拉着他去看电影。
电影院的冷气开得有点足,我忍不住缩了缩肩膀,往旁边那个宽阔的“热源”又蹭近了一点点。银幕上,小萝莉穆尼正眨着那双湿漉漉的大眼睛,无助地望向帕万,我的鼻子立刻就酸了。纸巾?纸巾早就被我英勇地用完了,团成一小坨攥在汗湿的手心里。目光下意识地往旁边瞟——张承宇正襟危坐,银幕的光在他轮廓分明的侧脸上明明灭灭,神情专注得仿佛在审阅一份价值九位数的合同。他今天穿了件深灰色的高定西装,面料挺括,一丝不苟,完美符合他“津市海滨区最年轻总裁”的身份标签。
可下一秒,荧幕上帕万背着穆尼,艰难地跋涉在风雪里。那画面像根针,精准地刺破了我泪腺的阀门。滚烫的眼泪根本不受控制,争先恐后地涌出来,顺着脸颊往下淌。情急之下,我几乎是凭着本能,把脸往旁边一埋,正好埋进那片挺阔的深灰色里。温热的眼泪瞬间洇开了西装布料,留下一小片深色的、不规则的湿痕。
头顶上方,传来一声极轻、极无奈的叹息,像羽毛拂过空气。那只搁在扶手上、骨节分明的手抬了起来,带着他身上惯有的、清冽的雪松气息,轻轻落在了我的后脑勺上。他的指尖微凉,动作却带着一种安抚的意味,一下,又一下,力道轻柔地顺着我的头发。
“下次,”他低沉的声音在电影的背景音乐里显得格外清晰,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纵容,“得给你备条小毛巾随身带着。”
电影散场时,津市初夏的晚风带着海河特有的微腥水汽扑面而来,总算驱散了影院里那点人造的凉意。巨大的“津湾之眼”摩天轮矗立在不远处,彩灯勾勒出它巨大的圆形轮廓,缓缓转动着,将五光十色的碎影投映在深色的河面上,像撒了一把流动的宝石。
“走?”张承宇很自然地牵起我的手,他的手掌宽大、干燥,带着令人安心的温热,包裹住我微凉的手指。没有多余的话,却有种不容置疑的掌控感。
随着我们的小小“太空舱”平稳地离地、升高,脚下津城的万家灯火如同被一只无形的手缓缓铺展开的巨大画卷。海河像一条流动的墨色绸带,蜿蜒穿过霓虹闪烁的高楼丛林。远处,解放桥的钢铁骨架在彩灯映照下,清晰而沉默地横跨河面。城市的喧嚣被隔绝在透明的玻璃墙外,舱内只剩下机器运行的轻微嗡鸣,和他平稳的呼吸声。
当轿厢攀升至最高点,仿佛悬停在璀璨星海之上时,我悄悄瞥了一眼身边的张承宇。他正微微侧头,专注地俯瞰着脚下的城市夜景,侧脸线条在舱内柔和的灯光下显得沉静而专注。一个“坏”念头悄然滋生。我深吸一口气,身体猛地瑟缩了一下,发出一声恰到好处的轻呼:“啊!”
“怎么了?”他瞬间转回头,眉头微蹙,目光带着询问落在我脸上。
“没…没什么,”我故意往他身边又缩了缩,声音放软,带着点可怜兮兮的颤音,“就是…好像有点点怕高了…” 手指还悄悄攥紧了他西装的袖口一角,布料挺括的质感硌着指尖。
他定定地看着我,那双深邃的眼眸在狭小的空间里显得格外迫人,仿佛能洞穿我这点拙劣的小把戏。我被他看得有点心虚,正想垂下眼避开那审视的目光,他却忽然动了。
在我毫无防备的目光里,张承宇,这位在谈判桌上能让对手汗流浃背的年轻总裁,竟然屈膝,单腿半跪在了我面前。摩天轮最高点的璀璨灯火透过玻璃,在他身上投下流动的光影。他微微低着头,浓密的眼睫垂着,遮住了眼底的神色。然后,他伸出手,修长的手指极其自然地拂过我的小白鞋鞋尖。
那里,不知何时,沾上了一小粒金黄色的爆米花碎屑,大概是刚才在影院门口等位时蹭到的,此刻在灯光下像一颗小小的、碍眼的金砂。
他用指腹轻轻一捻,那粒碎屑便消失了。动作流畅得仿佛演练过无数次,带着一种理所当然的专注。
“夏绮梦,”他抬起头,目光重新落回我脸上,声音在摩天轮运转的低鸣中显得低沉而清晰,尾音微微拖长,带着一种近乎叹息的无奈,却又奇异地糅合着宠溺,“你啊,”他顿了顿,指尖在我鞋尖刚才的位置虚点了一下,“比塘沽码头那些最娇贵的海鲜,还难养。”
这句话,让我想到上辈子他说他是个少爷,天天被人伺候着,没想到遇见我这个小祖宗,什么都是他伺候着。那时候的我好像一只宠物猫,不过他说我是只考拉,因为动不动就喜欢挂在他身上。
“张承宇,我听说在摩天轮的最高点接吻,如果不是相守一生的人会分手哎。”我盯着他的眼睛,充满戏谑的说着。
“你是想试试吗?”没等我回答,他的吻就像惊雷劈开世间的寂静,温润的唇让人回味。
海鲜大排档的烟火气热烈得有些霸道,混着椒盐、蒜蓉和海水蒸腾出的鲜腥味儿,喧闹的人声、杯盘碰撞的脆响、铁板烧灼的滋滋声交织成一片生动的背景音浪。我们坐在角落一张还算干净的塑料桌旁,头顶悬着的白炽灯泡晃悠悠地投下暖黄的光。
一大盘红彤彤的罗氏虾刚被端上桌,热气腾腾,鲜香扑鼻。我习惯性地拿起一只,准备和那坚硬的外壳搏斗一番。指尖刚碰到滚烫的虾身,一只骨节分明的大手就从旁边伸了过来,动作极其自然地把那盘虾整个端走了。
我抬头,疑惑地看向张承宇。他脸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只是慢条斯理地挽起了他那件价格不菲的衬衫袖口,露出一截线条利落的小臂。然后,他拿起一只虾,动作谈不上多么优雅娴熟,甚至带着点微妙的笨拙和生疏,但那份专注却不容置疑。
他低着头,灯光在他挺首的鼻梁上投下一小片阴影。指尖用力,小心地拧掉虾头,再一点点、耐心地剥开坚硬带刺的虾壳。偶尔,细小的虾壳碎片会崩溅开,他眉头会几不可察地蹙一下,但剥虾的动作却没有丝毫停顿。虾肉终于完整地脱离出来,粉白鲜嫩。他把它放进面前一个干净的白色小碟子里,然后,又拿起下一只。
剥完一只,又一只。小小的白碟子渐渐堆起了一座粉白色的小山丘,虾肉晶莹剔透,在灯光下泛着的光泽。而他那双签过无数重要文件的手,指尖微微泛红,沾着一点油亮的光。
终于,他把那座小小的“虾山”稳稳地推到我面前,发出轻微的“嗒”一声。他自己则拿起旁边一条干净的湿毛巾,仔细地擦拭着每一根手指,从指根到指尖,动作一丝不苟。
“吃吧。”他抬眼看我,声音是一贯的低沉平稳,仿佛刚才那场与虾壳的“战役”不过是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我看着眼前这堆剥好的虾肉,又看看他微微泛红的指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有点酸,又胀胀的。我拿起筷子,夹起一块虾肉,蘸了点他特意为我调好的姜醋汁,递到他唇边:“喏,第一口,犒劳功臣。”
他微微怔了一下,似乎有些意外。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映着大排档暖黄的灯光和我带笑的脸,有什么柔软的东西瞬间融化开来,如同初春河面上悄然解冻的薄冰。他没有拒绝,微微低头,就着我的筷子,将那口虾肉吃了进去。他的嘴唇擦过我的筷子尖,留下一点微不可察的温热触感。
“嗯。”他含糊地应了一声,喉结滚动了一下,目光落在我脸上,停留了几秒,才缓缓移开,重新看向那盘虾,又拿起一只开始剥。动作似乎比刚才流畅了一点点。
“张总,您这剥虾的手艺,比上回来精进多了啊!”大排档的老板,一个围着油腻围裙的光头中年汉子,端着盘刚出锅的炒蛏子过来,熟稔地放在桌上,嗓门洪亮地打趣道,目光在我和张承宇之间来回扫视,带着善意的揶揄。
张承宇手上动作没停,只是淡淡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他微垂着眼,专注地盯着指尖那只虾,仿佛那是此刻唯一重要的工作。暖黄的灯光落在他低垂的睫毛上,投下两小片扇形的阴影,掩去了他眼中可能闪过的任何情绪。
老板哈哈一笑,也不在意这位总裁的寡言,放下盘子转身招呼其他客人去了。
我低头,夹起碟子里一块剥得光洁的虾肉送进嘴里,鲜甜弹牙。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对面。他剥虾的样子,笨拙得近乎虔诚。那微微拧起的眉头,那过于专注以至于显得有些严肃的侧脸,那因为用力而指节泛白的手指……这一幕,和他在宽敞明亮的顶层办公室里,对着满墙屏幕冷静决策的形象,割裂得如此鲜明,却又奇异地融合在一起。
心底那个被撞过的地方,似乎又轻轻陷下去一块,软得不可思议。
夜己深沉,车子平稳地滑入公寓的地下车库,引擎的余音在空旷的水泥空间里回荡了几圈,最终归于沉寂。张承宇解开安全带,侧头看我:“等我一下,钱包忘拿了。” 他的声音带着一点奔波后的微哑。
“好。”我应着,看着他推开车门,高大的身影没入通往电梯间的阴影里。车内还残留着他身上清冽的雪松气息,混合着淡淡的海鲜烟火气。我的目光漫无目的地扫过副驾驶前方,落在他随手搁在储物格里的手机上。屏幕是黑的。
鬼使神差地,我伸出手指,轻轻碰了一下屏幕。屏幕倏地亮起,柔和的光线在昏暗的车厢里晕开。锁屏界面很简单,一张津港码头的日落风景照。没有密码提示。我和他之间,似乎从来不需要这些屏障。指尖再次落下,屏幕解锁,首接跳到了主界面。
我的动作几乎是下意识的,带着一丝自己也说不清的好奇,点开了那个熟悉的蓝色浏览器图标。历史记录的页面瞬间加载出来,几条搜索记录赫然躺在最顶端,像几行沉默的密码:
> “虾怎么剥最快最完整?”
> “津市口碑最好的海鲜大排档(塘沽)”
> “津湾之眼摩天轮最佳乘坐时间(夜景)”
> “津市本地新鲜草莓蛋糕店推荐(甜度最高)”
白亮的手机屏幕光映着我的脸,那些简短的词条像带着温度的小石子,一个个精准地砸进我的眼底,溅起细小的涟漪。指尖悬停在冰冷的屏幕上,仿佛被那几行字烫了一下。原来每一次看似随意的“刚好”,每一次笨拙却温柔的迁就,背后都藏着这样沉默的、带着探索意味的笨拙功课。
车门外传来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在空旷的车库里激起轻微的回响。我像被那声音惊醒,猛地回过神,手指有些慌乱地在屏幕上一划,迅速退出了浏览器,再按了一下侧键,让那泄密的屏幕彻底暗下去,恢复成一面沉默的黑色镜子。
车门被拉开,带着外面车库微凉的空气。张承宇俯身坐进来,带着一身清冽的夜气。他手里并没有钱包,只是随意地搭在方向盘上,侧头看我:“发什么呆?”
车库顶灯昏黄的光线勾勒着他英挺的轮廓,下颌线绷紧,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我看着他,看着这个在商场上杀伐决断、此刻却带着一身烟火气坐在我身边的男人,心口那处酸软的地方,像被投入了一颗的草莓,瞬间浸润出甜而微酸的汁水,悄然漫开。
“没什么呀,”我弯起眼睛,努力让笑容显得自然又明亮,声音在安静的车厢里带着一点甜软的雀跃,“就是觉得……”我故意拖长了调子,身体微微倾向他那边,目光落在他线条干净的侧脸上,“张承宇,你刚才剥虾的样子,帅呆了。”
他发动车子的动作几不可察地顿了一下。引擎重新发出低沉的嗡鸣。他没有立刻看我,目光平视着前方昏暗的车道,嘴角却似乎极其轻微地向上牵动了一下,形成一个几乎难以捕捉的柔软弧度。那点笑意很浅,像石子投入深潭荡开的第一圈涟漪,转瞬即逝,却清晰地落在我眼里。
“嗯。”他低低地应了一声,声音沉在引擎声里,听不出太多情绪。车子平稳地滑出车位,汇入车库通道微弱的光线里。车窗外,单调的水泥柱和指示牌向后掠去,光影在他脸上明明灭灭地流淌。
我靠在椅背上,侧头望着窗外飞速倒退的模糊景象,玻璃上隐约映出自己微微上扬的嘴角。指尖似乎还残留着手机屏幕的冰冷触感,而心尖上,却被他那个无声的笑弧,烘得暖意融融。
这辈子他好像比上辈子做的更多了,只不过上辈子我好像什么都没有做过,也许上天就是让我来弥补前世的遗憾,这辈子即使我们最后不能在一起,我也心满意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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