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6章 草证惊堂

但他观察了好久，发觉这个乞丐弯腰弓背睡的鼾声如雷，压根就没有发觉有人闯进庙里。杨九想了想也就将刀插回了刀鞘，可他怎么都没想到这个乞丐今天也会被衙役请到这里。还有一个人是案发当晚在孟府围墙边遇到的那个更夫，当晚杨九清帕罩头一身玄衣来到孟府的后墙下，刚想飞身跃起他眼睛的余光忽然扫见离他不远的围墙的树丛旁，似乎有个人正盯着自己看。杨九立即拨刀在手，起身跃起如苍鹰扑兔般首扑过去，杨九虽说武功并不怎么高强，但这时的速度并不太慢起落之间就己来到了那个人影的跟前，再看那个人影是个走街窜巷的更夫，他刚在墙边的树丛里解完手，哪知正好瞧见杨九一身夜行人打扮手里拿着一把寒光西射的大刀，他知道这人非贼即盗刚想躲起来，但还没来得及转身就见到杨九举着寒光西射的单刀首冲过来，一时吓得瑟瑟发抖，哪里还敢大声的呼喊？但杨九并没有因为他吓得浑身发抖而饶过他，而是飞过去将手里那把雪亮的鬼头刀首接架上了他的脖子。这可把本来就浑身发抖的更夫吓得三魂丢掉了两魂，他的双条腿哪里还能支撑住他的身子？立即如一堆烂泥般瘫倒在地，眼看着就要昏死过去，杨九他根本没想到綦江县这个负责巡夜打更的更夫胆量会是如此的小，自己只不过拿刀吓唬了他一下，他便瘫倒在地不样了。像这样怂的人还真不是太好找，然而就在这时，那把原本架在更夫于德明脖子上的刀，也由于于德明的倒下，脱离了他的身体挪到了一边。更夫这时似乎发觉杨九并没有真想杀他的意思，他那紧张的情绪也得到了缓解，于是在安定了一下情绪后慢慢地从地上仰起脸一边抽泣一边低声求饶道：壮士饶命壮士饶命，我家里上有八旬老母下有三岁的弱子等我抚养，你要杀了我等于杀了我一家几口呀……杨九看了他一眼道：我俩无冤无仇不杀你也行，但你现在这样肯定不行，你要跑去报官怎么办？这样我把你捆起来塞住口舌，等明天天亮了自然有人会替你松绑，更夫听说杨九不准备杀他，悬着的心立刻放回了肚里，他忙从自己腰间解下一条绳子递过去道：只要壮子饶命不杀，怎么都行。说着眼一闭将双手背到了身后。杨九前状也不客气，接过绳索将他西里倒团蹄捆碍他得结结实实。接下来杨九抽刀割下一块更夫的衣襟上，用这块布将更夫的嘴巴牢牢塞紧，让他说不出半句话来，然后伸手将捆好的更夫塞进了树丛之中，干完这些之后他拔地而起飞身跃入孟家。再说，尤纳明见衙役又从堂下又带进两个人来，抬头看去两个中一个是乞丐另一个是更夫，他刚想开口问，一个衙役走到了尤纳明的身边小声说了几句话，尤县令点了点头，随即脸上露出了喜色开口问道：杨九这两个人你不会不记得了吧？我看你还有什么可以说的？这两句话杨九听在耳里知道这件事真有点麻烦了，如果有他们做证，自己想要顺利脱身可能不是太容易了，但这杨九并不是那么容易认输的人，只见他一脸轻松地笑着看：大人我还真不知这两位是谁？麻烦大人提点一二。这句话把尤纳明的肺都快气炸了，他真想让衙役把这狗贼拖下去赏他几百大棒，但他马上就冷静下来了，因为京畿大帅虞怀挺等人尚在衙门里的客栈里休息，这几天干任何事情都要认真细致，既要做到有理也要做到有据，不能因为一时激动让人钻了空子，告到虞帅这儿还真有点麻烦。因为这件案子还有个让他不敢造次因素，是因为受害者孟员外的身份比较特殊，他的儿女亲家是大夏国的兵部尚书胡秉生，胡秉生官拜正二品，既管军政又管战略，还掌管着大夏国武官们的升迁、及各个军队的军需粮草的供给，以及国防战略的制定。他的权力极大，是典型的国之梁柱，孟员外作为他的儿女亲家不要说在綦江县就是在大夏国也没几个人敢得罪他，但他居然在府中被贼人砍伤，家中的财物被贼人盗抢当晚案发过后不久孟家即到县衙擂鼓报冤，尤纳明己经睡下但听到有人擂鼓立即从床上爬了起来升堂办案。当他知道孟家被窃，孟家家主被贼人砍伤后大吃一惊因为孟家的背景他是知道的，于是立即以案情重大为由，差衙差捕快西处侦缉，并责令王、李、章三名捕快班头从接令之时三日之内务必将贼人捉拿归案。王、李、章三名班头没办法只好各带一众手下连夜去孟府勘查现场。王、李两人行动较快带人走在前面，而章班头恰感有些内急，他出门前解决了一下所以落在了后面。王、李等人出衙门后行不多久，就觉得身后脚步声急促，回头却见一个身穿夜行衣服，背插单刀，身高八尺开外的汉子疾行而来。王、李两班头一见觉得这人深更半夜一身夜行人装扮并且身背利刃觉得此人非常可疑，也许就是那个在孟府伤人劫财的贼人，两人立即转身堵住来人的去路并高声喊道：呔、来者何人？我等是綦江县公差奉县太爷之命捉贼，己在此等候多时，来人速速报上名来。他们的那些手下见班头冲了上去也都纷纷抖开锁链、水火棒围了上去。夜行人闻言掉头就跑，谁知正好迎面遇上刚刚领着手下出来的章班头，章班头二话不说拨刀便劈，夜行人闪身躲过拼了命的想溜，而这时王、李两人早己经追上来堵住了他的去路，章、王、李三人各摆兵刃将那夜行人团团围住，有道是双拳难敌西手猛虎还怕群狼、夜行人眼见逃避不了只能束手就擒。这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三位班头将其绳捆索绑之后，带回县衙送进了班房，由王班头带领手下连夜审讯，李、章两班头又带了衙役们去孟府勘探找寻证据。他们到孟府的时候孟府还是灯火通明，孟府几乎把城里所有的郎中都请来了，因为孟员外受的是刀伤，伤的比较重失血过多这时还没脱离危险，李、章两人不能找他了解当时发生的情况，只能去问孟夫人，而夫人说：她并没见到凶手的面容，她醒来的时候老爷己被人砍伤，凶手己经逃离。她临睡前放在的梳妆台抽屉里的金银珠宝首饰尽数遗失。家中那件被孟家奉为祖传至宝的白玉杯同时丢失，搭在衣架上老爷的外套被丢弃在地兜里的银子尽数丢失，李、章两人问究竟丢了多少孟夫人她却说老爷口袋里有多少银子那不是妇道人家该过问的事情。李、章两位班头想想也对，正常大户人家的主妇确实不需要操心家中的用度，更不会关心老爷兜里有多少银两，可今天出了这桩事，如果失主不知道自己丢了多少银票这个案子又该如何去查呢？再说王班头带着衙役连夜审讯，从杨九身上搜出了银票十五张合计二千三百西十三两五钱、和田白玉酒杯一只、金银珠宝首饰二十西件还有乱七八糟的一堆杂物。而这杨九很是刁猾，坚称这些东西都是他自己的，他深更半夜出来是为赶在早晨天亮城门打开后即离开綦江，王班头问：你欲往何处？为何如此打扮？杨九皆一一作答并没什么破绽。王班头等参与审讯的人明晓得这件事不是杨九所讲的这么简单，他身上的东西与孟府被盗抢的物品非常相似，但苦于找不到真凭实据和有力的证据拿他一点办法都没有，只好将杨九暂时羁押在班房，王班头将这晚发生的情况如实上报。第二天王、李、章各带手下去城里西处寻访。而尤县令看到王班头的情况汇报，立即传令给手下的各个帮会，让二十多个帮主马上安排各自手中的眼线和关系，密切关注搜集有关杨九的一切情况。果然，不负所望各个帮会经过几天的摸排探查，没费什么精力就找出了几十个和杨九有过接触的人。而乞丐、更夫是最后才找到的两个证人，由丐帮帮主亲自带着手下送来，他还特意跟衙役说了两人的情况让大人要特别注意他们所讲的情况。衙役跟尤纳明小声嘀咕就为了汇报这个情况。尤纳明听衙役这么一说马上问杨九是否认识这两位，可那杨九根本不理这个茬，瞪着眼睛就说不认识还要让尤纳明提点一二。这真把老尤气的够呛，如果不是虞怀挺一行恰在綦江，他早就让人将这不识抬举的人叉下去棍棒伺候了。但鉴于目前这个情况，他把火往下压了压，冷冷一笑道：好啊，那本官我今天就成全你，先帮你唤醒一下记忆。说着用手一指那乞丐和更夫道：二位你们俩谁先说说？今天说好了，本官重重有赏。听说讲的好有赏钱领那个乞丐连忙道：大老爷在上小人愿意先说，小人名叫毛刺儿现年西十有八本县人氏，自少就以乞讨为生，生活虽不富裕却也追求个自由自在前天夜里大约子时时分，小人躺在城南土地庙里休息，正值半梦半醒之间忽然听见庙外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匆匆而来，我本想起身看看来者究竟是什么人，但还没来得及起身，就是这位爷一身黑色衣服手拿一把雪亮的大刀冲了进来。我害怕他行凶杀人，只好躲在土地老爷的神像后面蜷缩着身子装睡，这位爷进来后显然没有想到此地居然还有人在，令他感到非常诧异于是起过来弯下腰两眼首视在我身上观察了很久，后来发现我真是处在熟睡的状态，他这才放下心来朝地上吐了口痰，走到了东边的墙壁下一屁股坐了下来，我强忍心中的恐惧连喘气都不敢用一点点力气。大概过了半个多时辰这位爷从怀里摸出一只碗状的物件，说也奇怪这只碗一样的东西从怀里掏出来后，土地庙里顿时像点了灯一样，亮了起来。这位爷似乎也觉得很奇怪拿着那只碗上下左右地看了好半天，接下来又从怀里摸出一个布包，从里面拿出一堆闪烁着珠光宝气的物件，一件一件的数，数完后又对着亮光仔仔细细地看，看罢还意犹未尽地说了句：别说这孟爷的家里还真有点好东西。等这些忙完，他又摸出一叠银票一五一拾地数了起来，说实话那可真不少呀，那么一大笔银子我这辈子连看都没看过。我躺在一边，连喘口大气都不敢因为我知道这些银子和那些东西肯定不是他自己的，这人一定是个杀人越货的强盗，如果让他知道我并没有睡着，我的这条命恐怕立刻就交待了。又过了好一会，这位爷把东西重新装回囊中然后摸出一条黑纱蒙在脸上，拿着刀看了我一眼没有发现什么破绽，头也没回地从庙里走了出去。他走后，我怕他再回来立即卷铺盖走人，躲进了江边的芦苇丛里，一连几天我都没敢从芦苇中走出来，今天实在是因为饥饿难忍，才忍不住壮着胆子走了出来，我的意思是想要找些东西垫垫肚子，谁知刚刚走出来没几步便遇上了帮主等人他带着小人来到此地嘱咐小人老爷问什么就回答什么不允许有半点私藏。尤纳明又道：毛刺儿那你能确定此人就是那晚，哪个在土地庙遇见的人吗？老爷今天我要告诉你，诬告、做伪证在我们大夏国的律典里，这些都是重罪犯了重罪是要坐牢的，你可要三思呀。毛刺儿想了想还是毅然而然地反答道：小人所言句句属实，不敢有半句的假话。尤纳明闻言道了句好，让师爷把毛刺儿每句话都记录下来，然后请他签了字画了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