蓬头鬼这般一说,引得那两个青面獠牙的恶鬼哈哈大笑,说道:“还是蓬头兄弟会说话。确实,这两个点子没被我们遇上,不然定叫他们永不超生。你们先进去,后面的事由我们来对付。他们不来便罢,要是胆敢到此,那就是我们的福气。” 说罢,把手一摆,让出一条路,让敬畏、玉娇和蓬头鬼走了进去。
敬畏从他们的对话中得知,自已这样的装扮属于长舌营,蓬头鬼属于大头营,青面獠牙的恶鬼属于獠牙营。看来獠牙营的 “鬼” 都是由武林高手组成,可就这二人的功夫,恐怕连现在的金锁都比不上。想到这儿,敬畏摸出一块石子,用劲捏碎成绿豆大小,曲起手指往两个青面獠牙的鬼的哭穴和笑穴上弹去。石子飞出去落在他们身上,二人并未察觉,只是身体微微震动了一下。
三人在蓬头鬼的带领下,左转右转,上台阶、下坡道,沿途经过了好几道关卡,终于来到一所大庄园里。庄园中亭台楼阁错落有致,正中有一间巨大的黑色宫殿式建筑。建筑前面有座小木桥,站在桥上可以看见宫殿门楣的黑匾上刻着 “鬼王府” 三个白字,阴森森的,让人不寒而栗。
三人走下木桥,刚踏上通往鬼府门前的路,不知从何处飘来一白一黑两个大鬼。只见白鬼身着白色衣袍,脚蹬白靴,头上戴着一顶大白帽子,上书 “一生见财”,口吐一根长舌头,眼睛突出眶外,嬉皮笑脸的;黑鬼则恰恰相反,一身黑色衣袍,脚蹬黑靴,头戴一顶黑帽子,上书 “天下太平”,哭丧着脸,表情悲苦。
这两大鬼可是大名鼎鼎,他们就是著名的黑白双煞,又称黑白无常。说起这黑白无常,还有一段典故。白无常本姓谢,名必安,是福建闽县人,身材高而瘦,人称七爷,与黑无常同为衙役。黑无常姓范,名无救,也是福建闽县人,身材矮小,人称八爷,二人义结金兰。一日,两人行至一座桥边,忽然遭遇倾盆大雨,于是谢必安对范无救说:“兄弟,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回家取把雨伞就来。” 可谢必安离去不久,雨越下越大,只一会儿,河水便漫上了小桥。范无救不愿失信于兄弟,继续在桥上等候,最后大水冲断了木桥,范无救落入水中淹死了。七爷拿着伞回来后,发现八爷已经淹死在河里,痛不欲生,不愿独自活下去,于是在河边的一棵树上自缢身亡。因为是上吊致死,所以他的面貌是舌头伸长,眼睛突出。二人死后,来到了阴曹地府,阎王珍惜两人的信义,封二人做了勾魂引魄的官。
眼前这两个大鬼虽然穿着扮相都是黑白无常的模样,但并非真的谢必安、范无救。诸葛敬畏夫妇见了,也没太当回事,自顾自地往前走,却没注意蓬头鬼早已退到一边,躬身抱拳行礼。黑白无常眼见两个长舌营的 “小鬼” 目不斜视地径直往里走,丝毫没有打招呼的意思,觉得十分奇怪。白无常伸手拦住了二人,说道:“黑白使者在此,鬼卒还不参拜?”
敬畏夫妇闻言,这才醒悟过来,立刻停下脚步,却发现蓬头鬼不在身边。回头一看,只见蓬头鬼在离二人三步远的地方,正挤眉弄眼地示意他们赶紧停下脚步,可这已经来不及了。只得顺势躬了躬身,嘴里念叨一句:“职下,参见黑白使者。”
黑无常本来站在一边,眼见敬畏夫妇的举止有些另类,摸出绳索、铁链走了过来。敬畏见他走路的步幅,便已看出他的功力深浅。本想瞬间击倒二人,但一想,就这样打进去,恐怕会伤及无辜,于是拱手笑言:“二位尊者容禀,奉鬼王之命由前方打探归来,行路匆忙急去复命,未能见到二位尊者,还望尊者见谅!”
“奉鬼王之命前去探查?” 白无常半信半疑地问道。
敬畏答道:“正是。蓬头鬼可以作证,不信二位尊者可以问他。”
黑白无常听了这话,两眼立即朝蓬头鬼望去。蓬头鬼见到黑白无常本就吓得哆哆嗦嗦,眼见二鬼的目光一起朝自已望过来,早吓得脑子里一片空白,哪里还讲得出话来,只是机械地点着头,根本不知道所为何事。
黑白无常见蓬头鬼不住地点头,再加上这两天庄里确实不知从哪里来了一对武功惊人的高手,伤了府中不少弟兄。据前方鬼卒报告,二人举手投足威力无边,没人能够抵挡。按照估算,即使整个鬼府上下加起来,也不一定是二人的对手。自已二人接到探报,根本不相信还有如此高强的敌手,准备出去看看来者究竟有何法力,想来自已二人和判官、鬼王的功夫合力起来,千军万马又有何惧?怎么会敌不过两三个毛人?莫非来者三头六臂?鬼王这两日更是派鬼卒往各处打探,希望能找到这对不速之客的来路。
听敬畏这样讲,再加有蓬头鬼作证,心中的疑虑也就放了下来,于是示意二人讲讲前面发生的状况。让敬畏讲这个,根本难不倒他,因为所有这些事情均出自于他,无需瞎编,也可娓娓道来。敬畏于是添油加醋地讲了起来,讲到高潮处不免更加夸张了几分。听得黑白无常睁大了眼睛,心里很是不服气,对着敬畏怒斥道:“住嘴,休长他人志气,灭自已威风,再若如此,别怪本尊夺尔狗命,快滚、快滚。”
敬畏、玉娇一本正经地回了句 “遵命”,继续往前走去。蓬头鬼依旧在前,敬畏、玉娇在后,捂着嘴忍着差点没笑出声来。
再说黑白无常越想越不服气,二人略加商量,决定主动去找那对男女,看看他们到底有何本领。于是顺着刚才敬畏来的路往外走,不一会儿就来到了鬼府的地下通道口附近。远远听见两个男人又哭又笑的声音,显得很是奇怪。几个箭步冲了过去,跑至近前发现竟是两个獠牙营的弟兄,各自坐在地上,一个笑得连气都喘不过来,脸涨成了猪肝色;另一个哭得 上气不接下气,面色一片惨白。
黑白无常是行家,望一眼就知道这二人是被高手点了哭穴和笑穴。于是分别帮二人推宫活血,折腾了好半天,二人总算止住了哭笑,瘫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又等了许久,待他们逐渐平复下来,黑白无常问究竟发生了何事,什么人点了他们的穴道。这两人竟茫然地一无所知,也不明白曾发生过什么。想来这二人也算是獠牙营一等一的高手了,怎么会被人点了穴道,连自已都还不知道?莫非真有神、鬼所为?莫非那对男女已经潜入鬼府?想到这,他们不禁暗吸了口冷气。又问:“可有生人进府?” 两人一起摇头。又问:“近一个时辰内,有多少人从这里过来?” 答:“除大头营蓬头鬼弟兄与长舌营二弟兄,别无他人。”
黑白无常对视一眼,暗叫不好,转身沿着来路追了回去。
再说蓬头鬼带着敬畏与玉娇来到鬼府大殿,还没进门,蓬头鬼就跪倒在门槛前。敬畏、玉娇却昂首走了进去,惊得蓬头鬼目瞪口呆,想喊又不敢作声。
敬畏、玉娇的脚步刚刚踏入,只听一阵钟鸣鼓响在耳边炸响开来,原本黑暗的大殿里突然亮起了一缕蓝色的幽光。随着镣铐铁链、铡刀、刑具拖在地上发出的声音,和此起彼伏的厉鬼惨哭的声音不停地从四周响起。一个个牛头马面,孤魂野鬼从黑暗处钻了出来。惨哭声过后又是阵阵钟鸣鼓响,随后仙乐响起,一个头戴帝王金冠、身穿黑色蟒龙袍的大汉在一个身穿紫袍、头戴一品乌纱帽的老者为首的文武大臣陪同下,在若隐若现的白雾中缓缓从大殿后面走了进来。
这时大殿四周几支巨大的牛油蜡烛忽然亮了起来,敬畏、玉娇才发现大殿正中有个高高的台子,台子上面有一把龙椅、一张龙案,台子下面放着一张书案与一把太师椅。这时,戴着金冠的大汉走上台子,往龙椅上一坐,戴着乌纱的老者也在下面的书案后坐了下来。一大群文武大臣分列大殿两旁,再看那些牛头马面、吸血鬼、饿死鬼、夜叉鬼全部躲在大殿旁边的廊柱的阴影里。
敬畏、玉娇知道,台上的肯定就是鬼王了,而台下坐着的一定就是判官。自已二人站在大殿中央,显得有些突兀,可这时再想离开,已经来不及了。
只听鬼王一拍龙案,站在旁边的一个黑衣人使者高声叫道:“长舌营尊者何在?”
话音未落,只见一个与敬畏二人衣着相仿,但手上拿着黄金丧门棍的吊死鬼冲了出来,躬身向上行礼后,然后挥着丧门棍冲到二人身边,怒骂道:“不知死活的东西,大殿之上哪里是你们这种晦气鬼呆的地方?还不给老子滚……” 边骂边用手中的丧门棍去捅玉娇。
玉娇哪里受得了这种气,伸手抢过来者的金色丧门棍,也没见怎么用力,便将棍子拧成了麻花的形状,然后随手往来者脚下一掷。长舌营尊者吓得连舌头都快掉地上了,哪里还敢啰嗦,哆哆嗦嗦地说:“你,你,你们是谁?”
台上的鬼王及台下的判官也发现这里情况不对,眼睛一起朝这边望了过来。鬼王身边的那个黑衣使者反应极快,箭一般地飞身扑了过来。可他哪里知道,这两个 “鬼卒” 是敬畏与玉娇。只见敬畏隔空用手一指,黑衣人在半空中一个跟头摔出去,人撞在抱柱上再也爬不起来了。
鬼王与红衣判官等文武大臣们吃惊地瞪大了眼睛,半晌都不能讲话。这时的鬼王殿安静得只能听到细微的呼吸声。隔了许久,只见鬼王定了定神,清了清嗓子,装模作样地干笑了几声道:“鬼卒何在?快搭二把交椅来,请两位上仙落座。” 然后缓步下台,走到离二人五步远处一躬到地说:“不知上仙驾临地府,未及远迎,此乃小王一已之过,还望上仙念及生灵之苦,饶恕这些孤魂野鬼吧,小王肝脑涂地,以报上仙的万世恩德。”
敬畏、玉娇二人本想这次一定逃不了一场恶战,虽然不想过多杀戮,但前面如果不拿出点真本事,也震不住这帮 “鬼”。所以一上手,玉娇就把长舌尊者的金丧门棍拧成了麻花,敬畏伸手就把鬼王的贴身护法黑衣使者击落在地。一般人看二人的动作都是轻轻松松,但行家们都知道,要将一根碗口粗的金棍拧成麻花,这人的两臂之力何止千斤?而另一个就更厉害了,随手一指,来者应声倒地,这不就是传说中的绝顶神功化气为剑吗?
鬼王见多识广,知道凭这二人的功夫,整个鬼府上下合起来也不抵人家一根手指,不如好生伺候,或许还能保全鬼府上下几百条 “鬼命”。
鬼王这样一搞,弄得敬畏、玉娇十分意外。俗话说伸手不打笑脸人,人家以礼相待,自已本身跟他又没什么刻骨仇恨,这手实在就没法动起来了,只好顺势往鬼卒抬来的交椅上一坐。人刚坐下,旁边有鬼卒抬来桌案,冲泡好上等佳茗,送上瓜子、花生等茶点。
鬼王一伸手,背后判官模样的老者手捧花花绿绿一大叠账本走到条案之前,躬身施礼,将账本放在两人面前,然后施礼后退到鬼王的身后。鬼王一伸手,左列大臣中又走出一中年文士,手捧一大串钥匙走了过来,躬身施礼将钥匙放于条案之上,然后也跟老者一样施礼后,转身走到鬼王身后站立。
鬼王一欲伸手,只听殿外有人高喊一声:“鬼王,且慢。”
众人回头,只见殿外飘进一对黑、白大鬼,黑的又矮又胖,白的又高又瘦,正是在外巡察的黑白无常。
鬼王见黑白尊者进来,眉头一皱,抢先喝道:“二位无常,上仙在此不得无礼,赶紧退下。”
黑白无常并没搭理鬼王,而是冲着敬畏与玉娇惨笑数声,你一句我一句说道:“好两个上仙,入我鬼界,无缘无故连伤数鬼,是何道理?上苍有好生之德,尔等若是真仙,岂能不明白这理?仙、鬼本不同源,仙即是仙,鬼即是鬼,尔欲跨界,分明就是欺我鬼府没有铁骨男儿,我等兄弟虽不是尔对手,也要与你拼个你死我活……” 说罢,各抖铁链绳索迎头打了下来。
敬畏哪里把他俩放在眼里,见铁链、绳索迎头打来,连屁股都没从凳上移开,先伸食指往白无常手中的绳头上弹了一指,接着又伸一指在黑无常打来的铁链上摸了一下。就这轻轻两下,只见白无常的绳头刷地一下返了回去,把白无常自已捆了个结实。黑无常则是怪叫一声,撒手丢下铁链,叫苦不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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