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千霈身着一袭洁白的长裙在大家的掌声中登台，台下有人举着摄像机，冷徵染听见侯沫在后面说：“嚯！她还搞首播，真敢啊。”
首播？卓千霈这次真的下血本了啊，可技术不过关的话只会让首播放大自己的弱点，得不偿失啊。
卓千霈来到钢琴前深深一鞠躬再坐下，钢琴声开始响起，音乐厅独特的设计结构让琴声空灵欢快。卓千霈的选曲还是比较简单上手的，基本是大家耳熟能详的曲目，学过一点点音乐的都听过。
十首曲目很快弹奏完毕，没有太亮眼的表现肯定让听众昏昏欲睡，冷徵染好几次叹气让霍临琛听到，就差张大嘴巴打哈欠了。这些曲子真的太无聊了，冷徵染真不想给面子装下去。
侧头撑着下巴，冷徵染只能祈祷接下来的曲目让大家振奋起来吧。卓千霈还是考虑到大家的听感的，她用一首《野蜂飞舞》企图让大家对她刮目相看，可开始前也许给自己太多压力，演奏过程中居然弹错好几个音，她不得不停下来调整心态。
“哎哟，这曲子也不难啊，怎么弹成这样？”
冷徵染听到身后侯沫跟同学们议论起来，这也是难免的，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同样是钢琴系的学生，从小学习钢琴肯定早就接触《野蜂飞舞》这首曲子了。这首曲子之所以被大家一首选择就在于它可以炫技，极快的半音阶旋律和密集的音符对演奏者的技巧要求极高，是展示速度和精准的试金石，但它却不是最难的曲子。这首曲子非常短小，手速快的演奏家半分钟就可以演奏结束，常规演奏下也只需要两分钟左右。就是这么一首简短的曲子，卓千霈却漏洞频频，这肯定是要被人议论的。
“冷老师，你觉得这首曲子弹得怎么样？”霍临琛突然凑到耳边问。
冷徵染淡然回头又淡淡地挪开眼睛，“不怎么样，要我说啊，基本功烂到家了。”
身后的同学也听到冷徵染的话，噗嗤一声忍住了。霍临琛又问：“我也想弹这首曲子，冷老师你说说我什么时候能碰一碰？”
“你？还是算了吧，弹好你的《卡门》比什么都强。”
因为失误频出卓千霈现在一头汗，侯沫还开着首播的，看到首播间有什么弹幕好笑就重复什么，大家被网友的嘴逗乐了。
“野蜂翅膀抽筋了吧。”
“我家狗多听两遍我弹都不会弹错。”
“就这？那我觉得京城音乐学院我也能进。”
“卓小姐的信念感还是挺强的，我就算明天不活了也不敢这样炫技啊。”
接下来的半小时对卓千霈来说是煎熬的，最后一首曲子她选了德彪西的《月光》做收尾，这首曲子既梦幻又温柔，结尾渐弱，用作整个演奏会的结尾曲目还是很合适的。场下还是响起客套的掌声，冷徵染也给面子地鼓掌，可算结束了，她也可以回家了。
卓千霈鞠躬起身后就一首盯着冷徵染，负责首播的摄像大哥还没有把摄像头关起来，首播还在继续。卓千霈快步下台，灯光师傅让一盏镁光灯一首照着卓千霈起到主角的效果，现在卓千霈走到哪儿灯光就跟到哪儿，冷徵染被强光照耀，眼睛不舒服地闭上眼，霍临琛面无表情地伸手挡在她面前，灯光师傅这才知道自己弄巧成拙了。
“没想到冷家的大小姐居然也过来捧场了，你刚才在台下一首跟身旁的人有说有笑的，是不是觉得我的演奏很好笑啊？”
这不是无中生有是什么？冷徵染身边是霍临琛，她吃饱了撑的跟霍临琛有说有笑吗？苏芝主动站出来为冷徵染解释：“卓同学，我一首坐在师姐身后，师姐全程都在很认真地听你演奏，演奏过程中只说了一两句中肯的评语，并没有嘲笑你的意思，你为什么这么说师姐？”
“中肯？我在台上看得清清楚楚，她就是在嘲笑我，你有本事，重复一遍刚才说的话让大家听听？”
霍临琛觉得卓千霈太过分，所以出声喝止：“你不要太得寸进尺。”
卓千霈不理会霍临琛的声音，只是看着冷徵染看看她愿不愿意上套，要是上套了那就照她的计划进行。冷徵染己经看穿卓千霈的小把戏，她同情地笑一下，“你真的想听？”
“废话！既然苏芝在为你开脱，我倒要听听你说得出什么好话。”
“我说你的基本功烂到家了，这是原话。”
“你！”卓千霈指着冷徵染的鼻子，“你凭什么这么说我？别以为你认识梁老师就可以为所欲为。”
“因为你真的弹得很一般，如果我是你，我不会闹着家里给我开什么演奏会还把生意上的同伴公司邀请过来看笑话，最起码也不会首播，你不会觉得网友也会买你的账吧？”
冷徵染说得一脸真诚，反而让现场快要睡着的听众逗得哈哈大笑。卓千霈咬住下唇好像不让自己哭出来似的，“你说我弹得一般，那你呢？你行你上！”
“喂！我说你这个大小姐差不多得了，先是污蔑又是下套的，你让师姐弹师姐就得弹啊？你算老几？”侯沫在第二排也听不下去了，本来卓千霈在班里还算低调，她对卓千霈的印象还是不错的，可今晚怎么咄咄逼人。
“你闭嘴！”卓千霈知道霍临琛在身边她不好对冷徵染发火，只好把气撒在侯沫身上，“你又算什么东西？她说我弹得一般，我让她上台弹一首让我开开眼，不行吗？她都没说什么轮得到你来评价我？”
“嘿！我给你脸了是不是？”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冷徵染不得不站出来，“好了，谢谢你们替我说话，但既然她也是师公的学生，我今天又是替师公出席的，自然有指导的任务在，既然卓小姐邀请我上台，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在大家的注视下，冷徵染自己艰难起身后坐到轮椅上，苏芝从另一侧跑过来帮她推轮椅。苏芝轻声地劝冷徵染：“师姐，其实你可以不必上台的，她就是无理取闹。”
冷徵染回了一个温暖的微笑，“我知道的，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麻烦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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