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楼循着那股若有若无的窥视感在秘境中穿行，不知不觉来到一座巨殿前。
这宫殿的样式与外界截然不同，通体由墨色玄石砌成，飞檐上雕刻着从未见过的异兽图腾，瓦片在灵气冲刷下泛着幽幽蓝光。
殿门前矗立着两尊十丈高的雕像，一尊人面蛇身，手持玉圭；一尊三头六臂，握着日月星辰。
这宫殿少说也有千万年历史，比天元界任何古迹都要古老。
殿外缭绕着五色祥云般的雾气，每一缕都裹着沁人心脾的馨香。
重楼刚走到殿门前，厚重的青铜门便“吱呀”一声自动向两侧滑开，门轴转动时竟没发出半分声响。
殿内光线昏暗，角落里积着厚厚的尘埃，不少石柱都裂出了蛛网般的纹路，显然经历了漫长岁月的侵蚀。
唯有两侧墙壁上的壁画保存完好，青黑色石面上刻满了密密麻麻的铭文与图画。
他沿着殿内长廊缓缓前行，目光扫过壁画上的古老文字。
那记载着一位强者从布衣少年到至强者的一生：一岁能识千字，三岁引气入体，十岁便跻身一流高手之列，二十岁突破宗师境界，三十岁臻至大宗师，百岁成就至尊之位，千年后更是登临无上大帝之境。
文字描述极为平实，却将其修炼之路展现得惊心动魄。
此人每十年必破一境，同阶之内从无败绩，曾以一人之力横扫三大帝朝，更在万族战场上斩杀过十位异族无上大帝，最后证道成圣，成为人族底蕴，堪称横压一个时代的天命之子。
重楼看完最后一幅壁画时，点了点头，眼神毫无波澜。
从凡俗到圣人不过千年……
这种修炼速度，就算放到仙界，那也是屈指可数。
对他这个杀过无数天才的三界大魔尊来说，此人并不算什么。
毕竟，什么天命之子、位面之子，甚至号称“万古第一人”的家伙，都被他杀过。
从人界的天骄到天界的战神，再到魔界的霸主，哪个不是被他亲手终结？
他魔尊的名号，可不是靠吹出来的，而是一刀一剑、一场场血战实打实拼出来的。
“出来吧！躲够了就出来！”
重楼目光看向殿内阴影处，声音冷得像淬了冰，“从进门那一刻，你这缕残魂就在窥伺本尊。”
话音未落，殿中央的虚空猛地扭曲，一道半透明的人影缓缓凝聚。
这人影身着古旧龙袍，周身萦绕着淡淡的圣辉。
他盯着重楼，眼中满是诧异：“有意思，你是怎么发现本座的？秘境的禁制连无上大帝都能瞒过。”
重楼扯了扯嘴角，根本懒得解释。
以他杀穿三界的经验，这点阴魂的窥探感还能察觉不到？
他抬眼扫过对方虚幻的轮廓，语气带着几分嘲弄：“你就是壁画里那个圣人吧？看来早就坐化了，现在只剩一缕残魂苟延残喘。”
这话像戳中了残魂的痛处，他眼中的圣辉瞬间黯淡下去，语气里满是落寞：“唉，没错，本座正是……”
他顿了顿，声音陡然带上恨意，“当年万族大战，人族被百族围攻，本座以一人之力硬抗三尊异族圣人，最后经脉寸断、道基崩毁，勉强逃回天元界就坐化了。留了这缕残魂守着传承！”
残魂周身光晕猛地暴涨，语气中带着蛊惑与威压：“本座等了千万年，终于等来一个合格的传承人！只要你点头，圣人传承、无上秘法、还有这秘境中的所有至宝，都归你！这可是连无上大帝都梦寐以求的机缘！”
“没兴趣。”
重楼淡淡道。
所谓圣人传承，他根本看不上眼。
“你……你说什么？”
残魂的身形剧烈扭曲，虚幻的脸上写满了不敢置信。
千万年间，无数天骄为了这传承挤破脑袋，有人自毁道基只求入门，有人献祭全族只为换得一丝机会，可眼前这人竟一口回绝？
他强压下怒意：“小子！这可是人族顶级圣人传承！能让你首接省去千年苦修，一步登天！”
“那又如何？不还是死在了异族手上。”重楼冷笑一声。
残魂周身圣辉瞬间转为赤红，千万年的隐忍被重楼的轻蔑彻底点燃。自他证道圣人起，便是人族顶礼膜拜的存在，走到哪里不是前呼后拥，何曾受过这等羞辱？
眼看软诱不成，他眼中凶光毕露
这小子资质逆天，是千万年来最完美的夺舍容器，绝不能放过！
他等了整整千万年，实在不想再等下去。
重楼实在太符合他的要求了，这样天赋异禀的天骄，在人族里也是亿年难遇。
“小子，本座好心给你机缘，你却不领情！既然敬酒不吃吃罚酒......”
残魂话音未落，首接化作一道流光，冲进重楼的识海。
他打算强行夺舍重楼，虽然这样做会多费些力气，但在他看来一切都值得。
奇怪的是，面对残魂的闯入，重楼没有任何阻拦的动作，只是站在原地，眼神里带着一丝嘲讽。
残魂冲进识海的瞬间，整道虚影都僵住了。
眼前并非寻常修士那片巴掌大的识海空间，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混沌星域。
无数神魔虚影在星云中咆哮，一柄柄缭绕着毁灭气息的魔刀悬浮半空，每一道刀芒都让他这缕圣人残魂感到刺骨的寒意。
这识海的浩瀚程度，竟比他当年全盛时期还要庞大百倍不止！
“想夺舍本尊？”
重楼的声音如同九天惊雷在识海中炸响，混沌星域猛地翻涌起来，一尊千丈高的魔尊虚影缓缓凝聚。
“就凭你这缕快散架的残魂？”
残魂吓得连连后退，虚幻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那尊魔尊虚影：“你…你究竟是什么怪物！准帝哪有如此恐怖的识海？难不成你也是夺舍者？！”
他活了数千万年，从未见过如此违背常理的存在！
重楼嘴角勾起一抹讥讽至极的弧度：“本座的强大，是你这种困在残魂里的可怜虫永远无法想象的！”
话音未落，识海中悬浮的魔刀突然齐声震颤，迸发出的刀芒将整片混沌星域映照得如同炼狱。
“当年你败在异族圣人手里，如今连一缕残魂都妄想掌控本尊？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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