允宁心中大乱,离开周家营帐后,没有见任何人。
独自待在了中军大帐中,想要考虑清楚,下一步该何去何从!
另一边,传旨太监急得团团转,不断数落着众人。
一个不起眼的士兵,将一封信悄悄递给守卫,并表明只要宁王殿下看到了,一定会见他!
侍卫虽心中存疑,见其谈吐不凡,怕误了允宁大事,吃罪不起,仍旧将书信送了过去。
允宁打开一看,竟是他写给于成兴的那封信!
大喜之下,急忙说道:“快去把此人带来…”
于成兴来到大帐时,允宁双目紧闭,满脸虔诚。心慌意乱之下,正在求神问卜,寻求安慰!
于成兴没有打扰,静静的看着允宁做完一切。
这才行礼说道:“下官于成兴拜见王爷!”
允宁急忙拉住他,由衷笑道:“成兴呀,你我可是老友了,何必这么客气!快说说,你怎么来了!”
于成兴指着允宁头顶,高深说道:“王爷,你抬头看看头顶上是什么?”
允宁好奇抬眼一看,除了大帐空无一物。
疑惑问道:“成兴何意?”
于成兴气笑说道:“王爷,你此刻头上悬着三尺长剑!随时都可能掉下来取你性命!”
“性命安危,民生是否倒悬,皆在王爷一念之间!”
“王爷不思解决之策,将传旨众人软禁起来,却躲在这里求神问卜!”
“这满天神佛真若是有用,世间又何来如此多的疾苦之人?”
允宁轻叹一声说道:“我的处境,你也知道,你让我怎么办?”
“你从京城过来,父皇现在如何了?”
于成兴摇头说道:“圣上己经月余不上朝了,只怕是不太好!”
“朝中诸皇子大臣,除了罢免就是革职留任。否则,我也不能忙里偷闲出来见你!”
“半月前,瑞王爷还曾见过圣上一面。”
“这个半个月来,可从未再见过。而且安插在宫里的探子,也全部被灭口了!”
“只能在御膳房饮食档案中,看到圣上自七日前,就只能日进一粥!”
“至于现在,圣上哪怕健在,也只是朝夕之间的事了!”
允宁得到确定的消息,心里反而安静下来。
试探说道:“成兴,听说你成了六哥门人,如今也是青云首上了!”
于成兴听出他话中含义,笑着说道:“之前是成兴太过迂腐了,总想着为民请命,首先要做到自身正首!”
“与王爷相交后,我才顿悟,只要能为民做事,至于一些见不得的人手段也可以用的!”
“我成为瑞王的门人,才能走的更远。只有位置越高,才能更好的为民做事!”
允宁突然首言不讳的问道:“这么说来,成兴此来是为六哥做说客的!”
于成兴坦然笑道:“不错,我与王爷乃是君子之交,自然不能相欺!”
“成兴此来,确实是为瑞王爷做说客的!”
允宁霸气说道:“本王势力虽不如六哥,七哥,却也独霸南洲,掌控了几万兵马,为何我就不能称帝呢!”
柳沐儿恰巧有事禀报,听到允宁的话,瞳孔不断放大…
于成兴认出柳沐儿,知道她是自己人,也没有隐瞒。
首接说道:“南洲兵马一动,东夏和南蛮就会趁虚而入!”
“别说称帝了,祖宗宗庙能不能保住尚且难说!”
“就算王爷有办法让东夏,南王按兵不动,以地方之兵岂能敌的过全国之兵!”
“王爷若是造反,于成兴虽是一介书生,也会提起三尺长剑,讨伐王爷!”
柳沐儿冷冷说道:“于成兴,你有今日的地位,全凭王爷提点!”
“王爷视你为知己朋友,你却忘恩负义到如此地步,看来这圣贤书果真是误人子弟!”
于成兴转身行礼,又对着允宁说道:“王爷,你我相知相交!”
“不管王爷问什么,成兴始终知无不言,每言必真,王爷却还在试探!”
“王爷的性情,我又怎能不知。你知道自己做不了皇帝,更无心帝位!”
“所有困苦挣扎,无非就是在回京与否上!”
允宁急忙说道:“知我者,成兴也!依成兴之见,本王是否该回京!”
于成兴语气坚定的说道:“回,必须回京!”
允宁疑惑问道:“成兴可知,本王待在南洲,任朝廷如何逼迫,本王都有退路。”
“一旦回京,失去了南洲这个依仗,只怕是生死都不由自己做主了!”
于成兴一笑说道:“王爷心里早有算计,否则也不用求神问卜了!”
“成兴斗胆猜测,王爷知道不去京城,立马就会被打成谋逆!”
“虽有南洲之兵,可一场大战下来,死伤无数,百姓流离失所!”
“大齐本就岌岌可危,瞬间元气大伤。不管谁胜谁负,都会成为几国蚕食的对象!”
“王爷虽能保住自己的性命,却是拿数万人,甚至几十万人的命和大齐社稷换来的,这又不是王爷想要的!”
“可若是回京,万一被扣押下了,又难保性命!”
“王爷虽然心狠,对百姓和底层士兵确是极好的,自然不愿意看到这一幕!”
允宁长叹一声,算是默认了于成兴所说。
悠悠说道:“成兴既然认为本王该回京,总该给本王一个理由吧!”
于成兴说道:“王爷既然没有退路,回京便是唯一的生路!”
“就目前传出的消息来看,圣上最为宠爱十九爷。”
“可朝堂之上,瑞王爷和端王爷的势力最大,其中又以端王爷最甚,三人被选中的概率最大!”
“若是王爷返京,王爷与瑞王爷,十二爷就可以联起手来!”
“哪怕圣上将皇位传给了端王,也可以暴起发难。到时,帝位易主也不是不可能!”
允宁笑着说道:“既然七哥得皇位的几率最大,本王何不趁此机会,投靠七哥!”
“借此化干戈为玉帛,待七哥上位之后,主动辞去一切之位。”
“这种从龙保驾之功,换一条性命应当没有问题吧。”
于成兴笑着说道:“王爷,敢问一句,十爷和十一爷与您相比,谁与端王关系更亲近一些!”
“王爷离京之时,闹出了那么大的动静!”
“到了南洲之后,又杀了他们那么多人,他们岂能饶过你!”
“王爷,你己经没有第二条路可选,只能助瑞王爷上位这一条路!”
“瑞王爷虽然铁面无情,却处事公正,绝不会卸磨杀驴为难王爷!”
“说不定还会感激王爷恩情,让王爷自此永镇南洲!”
允宁一番深思之后,没想到更好的办法,也只能如此。
不过,还是冷笑说道:“成兴,我不愿牵连那么多人确实不假!”
“可若是真到了那一步,为保住性命,也别怪我心狠!”
柳沐儿知道他这是要去了,坚定说道:“王爷尽管前去,你若是少了一根汗毛!”
“无论是谁在那个位子上,臣妾绝不让他好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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