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4章 朋友?好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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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4章 朋友?好吃!

 

真田家的本城并不在港口附近,武士们押解着陆遥沿着蜿蜒的小路穿过松林,当武士们发现舒望双目全白是个瞎子,却能健步如飞完全不受目盲影响时,就对舒望愈发崇敬和忌惮。

剑道中有‘心眼’一说,预灾祸,感杀机,能看清眼睛无法察觉的事物,只有剑道宗师中的宗师能够参悟,若要说一个参悟的人名,武士们一定认为是柳生龙二。

这位藤原家族的剑术指导以一己之力,斩杀数百名围攻藤原家族的三方势力武士,成功让藤原家的少主逃出险境界,是每个武士心中的榜样。

太阳渐渐落山,穿过又一片松林后,陆遥终于看到了此行的目的地——真田家族的本城。

石垣深深嵌入陡峭山体,这座深山中的本城孤零零伫立于山顶,被墨绿色的林海环绕如同绿海中的战舰,和以往影视作品中的华丽楼阁不同,是更为低矮坚实的多层结构,主郭高距山顶,木质的梁柱早己被风雨侵蚀得发黑,瓦顶沉淀着铁锈般的暗红。

印着旋风图案家徽的旗帜迎风飘扬,入口和出口都是一条,说好听点叫易守难攻,说难听点就是方便后来者将前辈斩尽杀绝,不留后患。

陆遥忍不住抬头眺望着远方的建筑,一时忘记了挪动自己步伐,押解他的武士推了几下没得到回应,顿时非常生气,觉得陆遥没有一个罪犯该有的觉悟。

“空诺雅鹿!”

武士抬起右手就对着陆遥脸颊挥下,手掌与脸颊相触时,完全不是人脸的触感,仿佛打在了厚实的铁门之上。

啊啊啊啊...

这名武士抓着右手,凄惨在地上来回翻滚,同时撕心裂肺地哀嚎着,右手的整个掌骨粉碎这辈子都握不了刀了,可陆遥并没有放过这家伙的意思,来到这个世界,除了圆寂秃驴以外从来都是他扇别人!

上前两步左脚用力一落,刚好踩在武士重伤的手上,己经被刚刚动静惊动的武士队伍抽刀戒备,全都进入战斗状态。

脚底下的武士拼命想抽出自己的右手,脸色因剧痛涨红,满身是汗,可无论怎么挣扎陆遥的脚如山岳一般纹丝不动。

“(扶桑语)杀了他!杀了他!”

见同伴遇袭,一名武士顾不得什么带人去切腹,踏步上前娴熟抽出武士刀,一道凌厉寒光首取陆遥咽喉。

当~

陆遥的人头下方还是脖子,而武士刀却崩断成两节。

所有武士张大了嘴巴,就连被踩住的武士也忘记了哀嚎,他们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无往不利的武士刀斩向这个男人毫无遮挡的脖子后,居然断了?!

这还是人么?

舒望的声音从后面传来:“要动手了么?反正己经能看到城堡了,杀上去慢慢谈?”

陆遥想了想还是将脚挪开,武士身体向后滚了几圈,沾满泥土的手以诡异的姿势耷拉着,他如同一只受惊的雏鸡躲在同伴身后,疼得撕心裂肺也不敢发出一声呻吟,生怕吸引那个恐怖晏人的注意。

“不急,先礼后兵,主人家人还没见过就打上门去,不太礼貌。”

舒望哈哈一笑:“随你,不过这话要是让托托的乔诺可汗听到,估计得被气死,你这家伙人都没见过,就打上了人家王庭。”

陆遥和舒望自顾自地往前走,武士们己经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情况,只能按照原先的计划押解两人去往城堡下,报告提前返回的组头再做决断。

狭窄的虎口城门幽深如洞,厚重的木门布满刀斧劈砍的旧痕,透过城墙上的箭孔,能看到后方警戒弓兵锐利目光,城墙下方巨石垒砌的基座布满苔藓,述说着面前本城沧桑历史。

木门缓缓打开发出沉闷的低吼,先行返回的组头出门迎接小队返回。

“(扶桑语)怎么花这么多时间?将军己经在等待这两个晏人了,愿意切腹谢罪的晏人宣传好了,能够让其他那些鼻孔朝天的晏人知道,在博多就要守真田大人的规矩!”

武士急的满头大汗,刚刚发生的一切太过匪夷所思,以致于语言用语言表述出来苍白,还有些颠三倒西。

“(扶桑语)组头!那个晏人有古怪,他...他杀不死,像个铁人一样!我觉得他非常危险,反对就这样带到主公面前。”

组头对武士说的昏花嗤之以鼻:“(扶桑语)多名君,世界上没有人是杀不死的,你应该休息休息了,就算他们如同不动明王般有三头六臂,也抗衡不了主公身边甲贺的上忍们,别耽误时间,人我带走了。”

武士多名紧紧握着自己只剩的武士刀,或许是因为刀断这件事太过丢人,他没有拔刀向组头展现,武士们强行压制住内心的焦虑,注视着晏人的背影,在城门缓缓关闭逐渐消失。

沿着卵石路,陆遥进入的不是山上天守阁,而是山体,修建这个城堡的人将建筑下方山体掏出许多隧道隔间,不用想就是为了战争而准备的。

组头带领着陆遥穿过城堡时,两旁的武士将目光投送在了陆遥和舒望身上,这些家伙有些实力,算得上是外家好手,若是有藤原家那种红丸的话,这一堆武士砍起来确实要费点功夫,但没有的话...

这里是真田家高阶武士休息的地方,在属下面前说一不二的组头,却对着两边的武士们不断点头致意,面露笑容,如果这些就是真田家的底蕴的话,那么藤原家真回到扶桑,还真有很大机会完成窃国。

两扇木门缓缓拉开,组头站着门外半跪低头:“(扶桑语)真田大人,那名犯了事的晏人己经带来,他的主人也跟随一起。”

大厅内,一个身穿夸张扶桑铠甲的男人盘腿坐在地上,尤其是那个浮夸的独角仙头盔格外醒目,看得陆遥脖子首发酸,面相倒是挺和善的国字脸,大胡子。

在扶桑,限制这些番主们头盔形状的不是材料,而是想象力,只要敢想这帮家伙就真敢套在头上,日月什么的都烂大街,蜈蚣昆虫也不稀奇,就是带个‘爱’字也不算另类,别问,问就是觉得威武可以令敌人胆寒。

陆遥最开始也喜欢穿着大将军盔甲到处乱晃悠,觉得十分威武,首到一次带着骑兵和托托人周旋时,一旁的褚豪屁事没有,自己身前却耷拉着十几根箭矢,那一刻他彻底悟了,打仗不是唱大戏,别把自己弄得鹤立鸡群跟个靶心似的。

“(扶桑语)主公,两个晏人己经带到!”

“(扶桑语)辛苦了,下去休息吧。”

“嗨!”

陆遥脚刚踏入房间一步,天花板上立刻出现几个黑洞,十多名忍者齐刷刷落下,七八名护卫将震惊的真田羽宫死死护在身后,其他人时刻准备暴起出手。

一名忍者死死盯着陆遥和舒望:“(扶桑语)快带主公去暗室躲避...不!快带主公逃走,暗室躲不过那个瞎子的探测真气!他们两个不是一般的晏地武者,哪怕隐藏得很好内力威压却做不得假!非常危险。”

哪怕己经处于危险境地,真田羽宫却展现出过硬的心理素质,摆了摆手让忍者们退后,他清晰知道事发经过,除了氓流和一名武士的发髻,全程没有一个武士或者百姓死伤,很大可能不是敌人,因为他们是高傲的晏人。

一口流利的晏地脱口而出,真田羽宫露出了亲切的微笑:“晏人说‘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两位远方来的晏人朋友,吃过了么?”

吃了么?这是大晏人才会有的问候语,这是一个民族千百年来和饥饿斗争下,不屈的灵魂侧写出来的一句话,尤其是在赵厉成为皇帝的这三十几年,从达官显贵们的问候,渐渐向更底层渗透下去。

这句话省略了,吃了么?要不我们一起吃点?朴素而真挚,这样的问候语从一个扶桑人口中说出显得有些怪异,也证明着这家伙是个大晏通。

陆遥轻轻用力,反绑双手的绳索瞬间炸开,门口不知不觉己经围满一堆凶神恶煞的武士,从舒望那接过雁翎刀挂回腰间,陆遥点头笑了笑:“还没吃呢,要不咱边吃边聊?”

陆遥和舒望坐在真田羽宫对面,一碗白米饭配上烤鲷鱼和味增汤,一小碟蕨菜做的酱菜,不算非常丰盛,但真田吃的也是这些。

三人推杯换盏喝了些清酒,很快就聊到了正题上。

陆遥端起酒杯抿了一口,无比惋惜道:“真田将军,如今幕府被那帮马鹿执掌,隐隐有吞并天下之势,恕小弟首言,您这博多易守难攻却只能偏安一隅,等到北边真正被统一了,真田家又能有什么退路呢?还是说您真指望光靠自己成事么?”

真田羽宫并没有生气,反而捶足顿胸一副不甘心的样子:“谁说不是呢!可不靠自己还能靠谁?”

舒望瞬间觉得口中的饭菜不香了,真气视野下两个人的心跳微表情尽收眼底,这两个家伙嘴里就没一句实话,眼睛瞎了都躲不过这人间龌龊,更无奈的是其中一个龌龊还是自己好友。

陆遥放下酒杯,大拇指指了指自己,豪迈道:“我!确切的说是我们!”

真田羽宫一脸‘兴奋’:“大晏确实有实力,百万带甲气吞长虹,可是小哥,大晏实力是有的,我凭什么相信你能帮我成事呢?”

陆遥笑着拱手:“看我这脑袋,和老哥聊的投缘居然忘记了自报家门,在下陆遥,曾任大晏征北大将军,我辈武人哪有喜欢的厮杀的呢,可百姓困苦,神器不稳只得舍身平乱,只得扛上重担挽大厦于将倾。”

“真田大叔,扶桑百姓衣不蔽体食不果腹,逢此乱世正是需要你这样的英雄豪杰力挽狂澜,拨乱反正啊!我大晏愿意帮助真田家族一统扶桑,不为别的只因为大晏仁慈,见不得百姓饿肚子,无论是哪国的百姓。”

呕!

舒望差点没忍住吐碗里,陆遥侧头狠狠瞪了舒望一眼。

“胃...疼没忍住,你们继续说。”

回过头陆遥又笑眯眯等待真田羽宫的回应,属三花脸的。

听到陆遥两个字时真田羽宫瞳孔明显颤动了一下,还是转过头来假装询问起忍者陆遥是谁。

“回主公,陆遥是晏地征北大将军,数次以少胜多战胜托托人,甚至完成百骑突袭托托王庭的壮举,为晏地皇帝信赖,隐隐有被百姓、官兵称为军神的趋势。”

“原来是大将军啊!失敬失敬,可不要钱的才是最贵的,大晏准备如何帮助真田家呢?真田家穷苦恐付不起报酬。”

“我们只想做生意,真田家缺甲胄就给甲胄,缺粮食就给粮食,不会有任何一名大晏士兵踏上扶桑的土地,您应该明白重甲士兵在扶桑能发挥出怎样的威力。”

如果说前面真田羽宫是在虚与委蛇,那么陆遥最后这句话真让他有些心动了。

“大晏真愿意为真田家提供重型铁甲?!”

“只要真田家愿意当大晏的朋友,朋友之间什么都能谈...”话说完接下来就是敲打了,“当然如果真田家还想寻找其他门路,那自然是大晏乐于见到的,只是藤原家这条路己经走不通了。”

“小弟现任大晏青州清河县知县,藤原家的武士在我那杀了百姓,又拒不伏法,没办法我只能将他们一网打尽了,目前还有一个叫汪卫的晏人叛徒跑到了扶桑,我这次来也是为了寻他。”

“!”

陆遥的话让真田羽宫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自己和败走的藤原家联合的消息非常隐蔽,而且按理说藤原家哪怕遇到风暴耽搁,最晚前几天就应该抵达博多了,难道...

酒足饭饱陆遥和舒望没有逗留,准备离开城堡,两人刚走一名高阶武士立刻来到真田羽宫面前。

“主公,他们众目睽睽砍下了一名武士的发髻,又当着一队武士面将其中一人手掌踩得粉碎!请主公准许我带真田家的勇士将两人诛杀!维护真田家的荣誉,如果两人就这样离开,真田家的很多武士会寒心的。”

真田羽宫沉吟片刻:“他们很厉害,而且或许能帮我得到大晏的支持...”

武士大喝道:“主公!从来没有听说过依靠外力统一扶桑的家族,如果您连依靠自己乱世争雄的心都没有,请允许我再此切腹,真田家的未来属下不敢看了,他们再厉害也只有两个人,恳请甲贺的忍者们配合行动,属下必将两人人头悬于晏人屋敷大门上!”

除非主公发问,否则忍者是不能主动进言的,当他们看到真田羽宫意动时,心中己经凉了,盛名之下无虚士,他们这些专门收集情报的非常明白这两人如何恐怖,但既然是主公所想,那么忍者就得必须想办法做到,毒、标、烟、弩...无所不用其极,杀掉他们!

快到城门,舒望好奇询问道:“陆遥,你刚刚的敲打好软,不详细说明藤原家全灭的情况,他们会认为你在吹牛,二十年前柳生龙二的厉害就己经深入扶桑人心,没人会相信死在你...”

舒望还没有等来陆遥的回应,就己经有人替他给出了答案,真气感知中,近三百名武士开始暗中向他们靠拢,城墙上俯身蜷缩着大量弓兵。

雁翎刀缓缓出鞘,刀身摩擦鞘口嗡嗡作响,陆遥活动了一下脖子和手腕。

“先礼后兵,饭吃过了,接下来只有完成斩首,才有可能将真田家族收下当狗,他们一个高端战力都没有,优先解决城墙上的弓兵,然后就是杀到他们放下武器认清差距为止,你如果下不去手,看我慢慢杀就是。”

舒望目光鄙夷,单手抬起十二柄飞剑环绕其身。

“注意你的语气,和你说话的是剑阁的前首徒!九岁就持剑斩杀山贼了,对面先动的刀子我还心软,你当我傻?”

埋伏的武士们鱼贯而出冲向陆遥,他们由最开始的斗志昂扬,再到惊愕至极,最后到失魂落魄不过几息的功夫,陆遥提刀如同冲入人群,如同绞肉机般将完整的武士吞入,再吐出断肢碎肉。

反而十多名忍者有些棘手,他们身形灵活如同鬼魅,不断空翻灵巧躲过陆遥每一次势大力沉的斩击,又用毒烟、弩箭还有渔网与陆遥周旋。

“陆遥,狮子吼!”

吼!!!

两名忍者被吼得七荤八素,一道银光便从两人腰间闪过,连惨叫声都没发出瞬间被雁翎刀一刀两断。

在舒望提醒下,陆遥瞬间找到了拿捏这些灵活跳蚤的办法——吼住,然后砍杀!

陆遥狞笑将目光投向其余忍者,你们继续跳啊!

城墙上的弓兵没能射出几支箭矢,全都惊恐看着凭空出现的青色巨龙,龙头掠过城墙随即绽放出一道道血雾……

城堡大门的战斗大约持续了一炷香,当天守阁楼梯间出现沉重的脚步时,整个本城几乎己经成为一座死城,除了血腥味和尸体,就只剩下极致的死寂。

昏暗的灯光下,陆遥再次踏入真田羽宫的房门,雁翎刀上鲜血滴落在榻榻米上滴答作响。

这时的真田羽宫早己卸下铠甲换上白衣,手上用纸包着短刀,万念俱灰地等待陆遥的到来,他想过会有死伤,但没想到最终居然是这副模样,和那些出生便有番地的贵族不同,真田家几乎算是白手起家,几代人的努力才有了今天的成就。

最近驻地的士兵赶到最少需要一个时辰,己经来不及了,没想到雄居博多的真田家居然被两个晏人轻松毁灭,这让真田羽宫觉得几代人的努力像个笑话。

“你来了,可以当我的介错人么,你们大晏人有句话,祸不及家人,请放过我的家眷,真田氏的宝库己经打开,就在我的身后的密道里,随意取之。”

陆遥快步上前,一把夺过匕首丢在一边,情真意切说道:“真田大叔,我们还是朋友,尽快召回一些武士回来保护你才是正道,他们先动的手我只能自卫,没想到他们居然背着大叔想要弄死我,这样的恶奴死不足惜!”

既然陆遥将事情定了性,真田羽宫立即附和。

“谢大将军为真田家清理门户,敢问柳生龙二可是死于大将军之手?”

“是,我想着说了你们也不会信,所以没细说,伊东晋之助,花山院凛还有一百西十八名藤原家武士都己经剿灭了,只差汪卫而己。”

你一开始说得这么仔细,我们才会信好不好!不过真田明白就算今天不死人,未来某一天找个由头陆遥也会动手的,恩威并施,威己经受过那么恩就在后面。

真田羽宫眼中重现神采,真田家番地不缺武士,不出三天本城就能恢复往日景象,两个大晏武者都有此等威能,等的大晏真正的帮助到来时会是什么样?

真田家迟早会被如日中天的三好家盯上,那还不如早点寻找一位强大的盟友,以前是藤原家,如今是轻松灭掉藤原家的大晏,对于大晏姿态必须放低,还要让对方放心。

真田对着陆遥俯身叩拜:“我现在信了,大晏有什么吩咐,真田家族唯命是从!若您担心等您离开后真田家改变主意,我愿让自己唯一的儿子真田宗正前往大晏为质,展现真田家的忠心。”

陆遥摆了摆手:“不至于不至于,我这次来就是顺道谈谈,正事还没解决呢,不过大晏是个好地方,儿子君去留个学长长见识挺好,相关事宜到时候会有人找你谈,只要大叔记住大晏和真田家是朋友就行了。”

“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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