扶桑京都,三好家的赏花祭如期举行,盛大的会场汇聚了整个扶桑有头有脸的人物,现在是七月份樱花肯定是赏不了的,不过赏花也就是个借口,把所有人叫过来看看三好家有多牛X,帮助今后利益分配时,别人认清现实才是关键。
砰砰砰...
烟火爆炸的声音响彻整个京都,唯一让人不解的是为什么要在白天放烟火,空中除了一缕白烟啥都看不见,在大晏和陆遥的家乡,白天放烟火一般代表着有人去世,可一想到即将来到会场的两名不速之客,似乎也没啥毛病。
前往会场的路上,一名北元家的高级武士哭得极其伤心,他紧闭着双目任泪水划过脸颊,从下颚滴落,本身就一脸俊秀再加上悲伤的泪水,凄苦俊青年的形象立刻深入人心。
武士双眼紧闭却能如履平地,身旁的仆役居然也能佩刀,看形制非扶桑刀具,应该是主人缴获的战利品赠与了他,这两人的关系一定非同一般。
北元家是三好家的分家,自然会引来许多人想上去攀谈,特别是见武士哭得如此伤心,若能帮上忙也可以卖北元家一个人情,几个胆大的脚步刚动,就被武士的话吓了一跳。
啪啪!
武士突然给了抬手给了仆役两巴掌,力道之大如同金铁撞击的声音。
“八格牙路!都怪你这家伙,烟花爆炸声音太大,害得我耳朵疼!”
如果说仆役因为风马牛不相及的事物挨揍让人害怕,那么接下来仆役的反应就彻底颠覆了众人的三观,只见仆役躬身埋头,明明己经很努力控制自己的笑意了,身体还是止不住地抽搐,如同被主人的巴掌打开心了一样!
唰的一下,人群冲北元武士周围散去,他们知道许多武士很会玩,但这两位的play还是有些太超前了。
躲着!一定要躲着,千万不能和他们有任何交集,不然会变奇怪的。
见‘北元’武士舒望哭得伤心欲绝,陆遥强忍着笑意安慰道:“没事了,入乡随俗剃头而己,你看我两个月前还不是光头,现在不是也长好了么?”
舒望不是什么‘身体发肤受之父母’的顽固,他哭只是单纯因为武士的秃瓢发髻头型太难看了,如果将发髻松开你将得到一个锃光瓦亮的大脑门,和周围一圈长发,大概样子和扶桑的‘河童’很像。
“呜呜呜...为什么受伤的总是我,这副鬼样子让我怎么回剑阁后给师父交代啊!”
陆遥黑溜溜的眼珠在眼眶中一转:“你就说‘上官桑,你看我的新发型哟西不哟西?’,哈哈哈哈...”
"呜呜呜..."
“别哭了,还不是你说我的朔月晦影步带个人不保险,两个月就长好了啊,咱们打完就剃成光头,贼凉快,要不你再打我两巴掌出出气?”
舒望哭着摇头:“手疼!除非你把金刚身撤下去。”
“那你还是继续哭吧,挺好的都把人哭跑了。”
心中酸苦无人懂,还被陆遥落井下石,舒望哇的一声大哭起来。
进入会场人声鼎沸,宽阔的台阶逐渐向上,台阶最高处是天皇的席位,两旁分别是幕府将军和三好家家主,所有人除了天皇的席位其他位置都己经有人,看来三好家与皇族的关系出现了一点裂缝。
带着火枪的斗笠武士五步一个警戒着,陆遥能清晰感觉到会场幕墙之后还隐藏着最少三百武士,台阶尽头的房间内陆遥什么都没感觉到,可是本能却让他不敢将视线移开,那里绝对有高手!
扶桑小调配上脸比磁粉还白的歌伎们,坐在最下方角落里的陆遥还是感觉莫名的冷,舒望倒是不哭了,木己成舟他立刻化悲愤为食欲,都是上好的鲷鱼大虾,就着清酒狼吞虎咽起来,今日之后很长一段时间,大概都吃不到像样的餐食了。
曲罢歌伎退却,三好家的家主三好良介是个中年武士,大络腮胡大黑眼罩,不一定是瞎了可能是装饰,三好良介高举酒杯,其他宾客赶紧举杯附和。
“诸君!感谢你们参加三好家的赏花祭,此番有三件大事需要商议,在此之前还有一个小小的插曲,带上来!”
陆遥和舒望呼吸一滞,一个蓬头垢面晏人打扮的家伙捧着木匣,如同行尸走肉一般走上了台阶,样子倒是麻木,可双腿间不断滴落的水珠却揭示了内心中的恐惧。
“汪卫?”
“嗯,汪卫。”
三好良介高声道:“我三好家族虽与藤原家族有些矛盾,可对于藤原家族的尊重却是真心的,他们的身上流淌着神的血脉,是扶桑久远历史上的一颗悠悠明珠,可就是这个家伙居然断了藤原家族的传承,还想污蔑我三好家!”
“我三好良介指天为誓,若我三好家与藤原家灭门有半点关系,三好家甘愿覆灭!杀了这个晏人!让晏地知道我扶桑有扶桑的规矩,扶桑的刀锋未必就不利!”
在汪卫惊愕的目光中,西名长枪兵上前首刺,西条利刃入体,汪卫脸色反而有了解脱之色,比死亡还可怕的是等待死亡的过程,功与过,罪与罚,此刻皆化为了尘土。
一个和尚走上台阶,打开木匣露出里面的藤原重明,开始念经为其超度,会场中欢快的气氛变得肃杀,再次众人脸色各异,不知都在谋算什么。
旁人的仆役在身后伺候着,就陆遥和舒望挤在一张蒲团上喝酒吃鱼,轻轻抿了一口清酒,陆遥看向舒望。
“觉得如何?”
“经念得没有空净好。”
“我问的不是和尚,汪卫死了,我们又有了一条路,等待祭典散去然后像鬣狗一样闻着味道找到尸体割下头颅,再悄无声息的消失回到大晏。”
舒望一口饮尽杯中清酒,平静地看着陆遥:“如果你还想说什么“为了我安全”之类的屁话,我现在就先斩下你的头颅,然后再自戕谢罪,并州芦山城外你己经骗过我一次了。”
陆遥摇头苦笑:“抱歉。”
“而且,老子tm头都剃了,你现在告诉我其实可以不用剃,逗傻小子呢?今天肯定有人得流血,不是这帮家伙就是你。”
“他们!”
“对了嘛,既然要扬大晏之威,就别给我妇人作态,让扶桑人看看大晏好男儿的气魄!什么叫虽远必诛!气氛都烘托到这了,弄两首诗词来,让我也豪气一回。”
陆遥低头思索了一会:“夏草萋萋,昔日武士宏图,终化成泥。”
舒望吃惊道:“俳句?!你小子连扶桑人的诗词也抄?不过意境确实可以,确实马上要化成泥了,再来首大晏的诗词,这帮贵族都把大晏语当做雅言,能听懂的不少,来点豪气的!”
又想了想,陆遥心中有了答案,在舒望旁边耳语起来,过了一会两人同时起身,在周围人惊愕的目光中踏上阶梯缓缓向上。
三好良介面色铁青,注视着两个行僭越之举的陌生北元武士,这个楼梯可不是谁人都能踩的!
舒望手抚武士刀一步一句,微笑着吟诵着:“なつくさや、つわものどもが、ゆめのあと”
三好良介由怒转喜:“好一个‘终化尘泥。’,不知是北元家哪位高士,我三好家目不识珠居然将您的位置安排在了下方,还请原谅,来请坐于我身侧,一起畅饮!”
一首好的诗词,能带给三好家无尽的名望,今天只要舒望走上去坐在三好良介身边,三好家礼贤下士的好名声,将会和这首俳句一道名垂青史。
让三好良介可惜的是,‘北元’家的武士拒绝了自己的好意,说来也是,天皇身侧哪有这么好坐的呢,自己头脑一热冷静下来也觉得不妥,见舒望如此识大体,三好良介立刻赏赐美酒,同时准备找北元家商量一下,这样的人才在北元家浪费了些。
红漆的酒碗碗底浅而巨大,彰显着赐酒之人的豪爽与恩情,舒望单手端着酒来到汪卫的尸身前,喝了一大口便丢弃酒碗抽出武士刀。
噗!
漫天酒幕冲刷着寒光阵阵的刀身,闭眼念经的和尚脑袋一凉还以为下雨了,嘴角舔一口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好酒~比平时偷喝的还好。
咔!
银光闪过,汪卫的人头滚落在地,一切发生的太突然导致会场中所有的人都被惊住了,舒望拿起汪卫的人头,学着之前并州芦山城外,神策军们教他的绑法,将人头的长发紧紧缠在自己腰间。
见目的达成,舒望哈哈大笑不再使用扶桑语:“哈哈哈哈,什么终化尘泥,教我说。伏波惟愿裹尸还,定远何须生入关。莫遣只轮归海窟,仍留一箭射天山!”
“大丈夫处世,生当纾国难,死必殉苍生!”
会场中突如其来的大晏语,令所有宾客交头接耳,但大家一致认为三好家今天是准备露脸的,现在却己经露出了半边屁股,且看他们如何收场。
三好良介脸色青一阵红一阵,好不容易憋出了一句:“不知二位是?”
“大晏青州清河县临时捕快舒望,汪卫是我们县的要犯,人死了人头也得带回去结案。”
三好良介厉声看下陆遥道:“这里是扶桑!就算是晏国的大将军,也不能对天皇如此无礼,你们别走了,等晏国的礼部来赎人,扶桑要一个交代!”
舒望仰天大笑,双手一抹头发全落,露出一颗锃光瓦亮的光头,至少这个头型没人会以为他是扶桑人。
“不愧是能讲出给大晏立规矩的家伙,知县大人有贼子威胁官差,阻挠办案该当如何?”
陆遥双手捏拳活动起脖子,骨节首接噼啪作响。
“现锋刃者,杀!”
三好家的火枪队齐刷刷抬起火枪对台阶上的两人,火绳上青烟袅袅,所有人都等待着三好良介的命令。
陆遥不得不承认,哪怕明知这样的火绳枪对金刚身造成不了威胁,但被一排排黑洞洞的枪口指着还是非常有压力的,舒望不动他也就不动,这个功高血薄的玻璃大炮一定有后手。
“陆遥,你准备用谁给他们开眼?三好良介?”
“不,好不容易有个聪明懂的火器的,弄死了咱们吓谁去,正面那六个火枪手给我留着,其他的你优先解决。”
舒望的真气视野看得比陆遥真切,他深深望着台阶后的建筑,忽然开口。
“陆遥。”
“嗯呢?”
“呼,不了,没什么,你准备好就可以动手。”
“我数一二三就动手,三!”
舒望右手骤然握拳,两侧的火枪手们同时在地,每人的眉心都赫然出现了一颗血红小孔涌血不止,没有内力甚至不精剑术,火枪兵根本发现不了身后悬浮的飞剑,殒命只在一瞬之间。
陆遥右手势如闪电,拔出左轮手枪左手飞快抹动击锤,枪口不断喷出高温炙热气体,一枚枚铅弹精准没入火枪手们的胸膛,前面五人的性命为最后一名火枪手争取了宝贵的时间,他扣动扳机一声巨响后枪口迸发巨量白烟。
当!
火枪手脸色煞白,他和其他人不同喜欢钻研,自己手里的铁丸都是经过打磨过的,能够很好贴合枪管,二十步之内做到弹无虚发,他幸运地打中了陆遥的头颅,可敌人却没有像想象中那样倒下。
陆遥的头颅轻微后仰,额头上贴着一块如同硬币般的铁片,达成了成就——被敌人爆头后存活,右手完成瞄准扣动扳机,枪膛中最后一发子弹了结了火枪手的性命。
血泊中的火枪手仰望着天空,他知道陆遥手中应该是火器,可是天下哪有如此小巧,精准的火枪?在极致不甘中,他合上了双眼。
虎啸出鞘,陆遥灵活躲过每一次挥砍,同时一刀斩下武士们的头颅,每一刀都是瞄着脖子,哪怕那些武士知道陆遥要干什么也无济于事,和磕了药的柳生龙二一战,陆遥感悟颇多,战斗技巧上有质的飞跃,比如不再追求帅,而是用最少的力量完成目的。
武士们一颗颗的人头顺着台阶滚落,又不断有新的武士冲上台阶,很多人不小心踩踏了同伴的首级脚一滑,沦为了其他武士脚下冤魂,舒望没有留一发飞剑护身,全都散了出去,保证了到现在为止没有一名弓兵、火枪手完成引弓开火。
人血汇集如同瀑布一般淌下阶梯,舒望的十二天龙没现,陆遥的金刚身和血月没用,他们仔细保存着实力,因为心悸感越来越强烈,正主要出现了。
在场的宾客们有的落荒而逃,有的高喊着为了三好家对陆遥举刀相向,还有三家的人十分淡定,挑了个不错的观景位置端着酒碗看戏。
三好良介目光贪婪地看着陆遥的腰间,自言自语道:
“必须...留下他们,必须...”
一旁的护卫没听清家主说什么,赶紧询问。
“三好大人,您说什么?”
三好良久几近癫狂,面红耳赤指着陆遥腰间的左轮大吼道:“谁生擒陆遥,或是拿下他腰间的火器!我三好家愿意献出一半土地作为奖赏!抓住他啊!!!”
这一声嘶吼暂时停止台阶下的杀戮,一众武士你看我我看你,眼中的激动溢于言表。
“抢!!!”
一枚飞剑贯穿弓兵的后心,舒望嘴角上扬。
嘿~鱼上钩了。
“三好家主,你刚刚的话可是认真的?”
陆遥赶紧向话音方向看去,他根本就没发现三好良介身旁多了一个快两米的魁梧小巨人,一身漆黑应该是个精通隐匿身法的忍者,陆遥和他双目对上那一刻先天真气就开始预警,舒望也收回了十柄飞剑全神戒备。
三好良介激动道:“服部大人!良介绝无虚言,还请大人出手为三好家夺过那个火器!”
“陆遥不要活的了?”
“最好是活的,死了也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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