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语也点头附和：“对对对！他们这样子算什么父母！阿父阿母，我们真的不能把阿无接回来当妹妹吗？”
听了女儿的话，年轻的夫妻一脸为难，桑霁见状，笑着打趣两个孩子：“你们要把阿无养大吗？”
男孩还拍了拍胸脯：“当然了，要是我，肯定能把阿无养好的，才不会叫阿无受这种委屈。”
桑霁笑着摸他的头：“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莫征！因为在所有孩子里我力气第三大，所以他们都叫我力三！”
桑霁没想从小孩子嘴里问出什么，只是哄他似的闲聊：“那第一第二是谁？”
“第二不重要！我马上就会超过他了！第一嘛，是张勇。”说着，挪到桑霁身边，在他耳边小声说：“就是阿无的兄长！不过他也就是力气大点，论功夫，我可不输给他！”
原来瑶儿的哥哥叫张勇！
桑霁眼神闪了闪，这倒是个意外之喜。
桑霁见他也是真心护着瑶儿，于是面对这个孩子的时候，桑霁也多了些爱屋及乌：“那我祝你快点成为第一，压过张勇！”
小莫征热血澎湃：“我会努力的！”
桑霁说完，将目光转向了莫伯母，他起身，对着莫伯母行礼：“这位夫人，我有些话想询问夫人，不知道夫人能否借一步说话？”
桑霁起身从破屋走到院里，莫伯母跟在身后，两人在院子里那棵纤细的垂柳面前站定。
桑霁余光瞥到莫伯母紧张的抓着裙子，桑霁转身宽慰她：“夫人莫紧张，我只是想问问阿无的情况。”
一听是阿无的事情，莫伯母放松下来：“公子既然是从阿无家里来的，那么想必也是看到了，阿无的家人并不喜欢她。”
“因何不喜？凡事总要有个原因吧？”这也是桑霁最为不解的地方。
莫伯母脸上有些为难：“公子，这是别人家的家事，我一个外人怎么知道呢？”
这话听得桑霁皱紧了眉头。
就算是梦境，正常来讲，也能通过询问问出一些信息，当梦境中有人答不上来问题，那么就证明梦境的主人并不知道答案。
莫伯母低头想了想：“会不会是因为阿无是个女孩？村中也有不少人家不待见女孩，只重视儿子的。或许阿无的父母也是这样？”
桑霁低头思忖，难道瑶儿认为是家里重男轻女？
因为是女孩，所以不受重视甚至对她漠视厌恶，这么想倒也说得过去，但是细细想来，桑霁总觉得奇怪，张家明明己经先有了一个男孩了，若第二胎是女孩，也不至于被讨厌成这样吧？
桑霁皱眉，想不通。
他叹了一口气，把这个问题先放一放，他指着这间破屋，问了另一个他关心的问题：“所以，这里是什么情况？”
莫伯母给他解释：“公子也看到了，阿无家里不管她，平时白天就让她干活，等到天一黑了就把她关柴房里，孩子饿了也不给吃的，六岁的孩子长得跟三西岁一样大，这孩子总这样饿着也不是办法，村里有几家人看不下去，就偷偷把吃的藏到这里，等晚上他父母都睡下了，阿无就悄悄跑到这来吃一口饭，保证不饿死。”
桑霁听到这，猛地打断莫伯母的话：“你说什么！她六岁？不是西岁？”
莫伯母点头，语气里也有些不忍：“是，阿无今年六岁了，只比我家梅语小两个月。”
桑霁怒从心头起，一拳打在了树干上，垂柳的树干应声倒地，倒在地上掀起一阵灰尘。
莫伯母被吓锝后退了一步：“公子？”
这一拳让桑霁原本一首积攒的愤怒有了一个发泄口，他深吸一口气，维持着冷静：“抱歉，失态了。”
“没事没事。”莫伯母摇摇头，继续说道：“近几年闹灾荒，粮食收成不好，出去每年要上交国家的粮食，谁家家里的余粮都不多，偶尔一次两次接济还成，可总这样下去也不是办法。”
莫伯母顿了顿，又道：“就算阿无年纪还小，吃不了多少粮，可是小孩子正在长身体，一天一顿饭那能行？”
桑霁刚刚压下去的怒气又蹿了上来：“阿无这样，村子里就没人能管管张家父母吗？”
“管了，怎么不管！”莫伯母说到这里，脸上还带着心疼：“但是谁家去管这件事情，阿无的父母就拽着阿无带到人家家门口，当着人家的面把阿无打一顿。每次都这样，越打越狠，最狠的一次，阿无几乎被他们打没了半条命，躺了十多天都爬不起来，就这样，还要被她的父母嫌弃不干活。”
莫伯母越说越生气：“还有阿无那个兄长，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天天就仗着从小学了点功夫，天天找人打架。回家了就欺负小阿无，小阿无身上的伤，一半来自她父母，另一半全都来自她兄长！”
原来阿无身上那些伤除了她的父母以外，竟还有她兄长的一份功劳！很好，他记住了！
桑霁神色暗了下来，待他从瑶儿的梦境出去，定要命人去查查这个张家！
莫伯母看着桑霁，低头咬着唇有些犹豫，半晌还是打算说出来：“您既然有护卫，衣着看上去也不凡，您肯定是有钱人家，要不您带阿无走吧！阿无在这里，根本长不大！”
桑霁己经冷静下来，他点点头：“实不相瞒，我这次就是想带阿无离开的，您别着急，我来想想办法。”
莫伯母郑重道了声谢，转身回到了破屋里。
桑霁慢了莫伯母一步，在后面也迈进了破屋里。破屋内，三个小孩围着火光坐在一起，小莫征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根树枝，在地上写了一个字教阿无来念。
阿无和梅语坐在一起，小莫征念一个字，阿无就跟着念一个字，梅语就坐在阿无身边鼓励她。
三个人仿佛沉浸在小世界里，在暖黄色的火光映照下，看得人心暖暖。
桑霁看得心里一软。
半晌，在阿无学完了今天的最后一个字之后，莫家的夫妻带着两个孩子跟阿无道别。
看着莫家人渐渐走远，阿无也打算偷偷溜回去了。桑霁蹲下身张开双臂：“我抱你。”
阿无歪头想了想，搂着桑霁的脖子被他抱了起来，带她往回家的另一个方向走去，鸿夭提着刀慢慢跟在后面。
阿无问他：“这不是回家的路，你要带我去哪？”
桑霁把阿无带到一个山坡上，那里草丛茂密，一眼望不到头。桑霁把阿无放到地上：“就是想带你来这里。”
说罢，他伸手掐诀，周围的场景迅速开始生动起来，夜幕下星光闪烁，风吹过来，吹的草丛沙沙作响，一道道光亮从草丛中亮起低飞。
阿无满脸惊喜：“萤火虫！”
桑霁笑笑，点点头，轻轻拍了拍阿无的背：“去玩吧！”
阿无却犹豫起来：“你专门带我来看这个，我……”不知道要怎么报答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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