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巧借汤羹暗度陈仓,雀鸟传讯希冀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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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巧借汤羹暗度陈仓,雀鸟传讯希冀微光

 

接下来的两天,林昭雪如同一个真正的囚徒,被困在冰冷的石室之内,寸步难行。谢砚之没有再出现,仿佛彻底将她遗忘在了这个角落。送饭送水的依旧是固定的锦衣卫,他们沉默寡言,目光警惕,不给她任何与外界接触的机会。

林昭雪表面上看起来似乎己经认命,每日大部分时间都伏在案前,对着那些如同天书般的实验记录和器物描图奋笔疾书(用左手),或者对着墙壁发呆,一副心力交瘁、几乎放弃抵抗的模样。监视她的锦衣卫见她如此“安分”,也渐渐放松了些许警惕。

然而,只有林昭雪自己知道,她内心的火焰从未熄灭。她一首在等待,等待一个可能的机会,将那张关系着她下一步计划的纸条送出去。

机会,终于在她几乎要绝望的时候,悄然而至。

这日午后,负责送汤药的侍从轮换,来的是一个看起来有些面生的年轻锦衣卫。或许是新来的,或许是临时调派,他不像其他人那般时刻紧绷着神经,眼神中也少了几分老兵的锐利和警惕。

更重要的是,翠儿也跟在他身后,端着一个食盒,里面是给林昭雪准备的清淡点心。显然,经过翠儿的软磨硬泡,或者谢砚之某种隐晦的默许(或许是出于对林昭雪身体状况的一丝不忍?),翠儿终于被允许在锦衣卫的监视下,偶尔送些吃食进来。

林昭雪的心脏猛地一跳!机会来了!

她面上不动声色,甚至显得有些恹恹的,接过那年轻锦衣卫递来的药碗,慢吞吞地喝着。翠儿则将食盒放在桌上,担忧地看着她:“小姐,您多少吃一点吧,您都瘦了……”

那年轻锦衣卫就站在门口,目光虽然落在她们身上,但显然有些心不在焉,或许是在想别的事情。

就是现在!

林昭雪端着药碗的手(左手)微微一晃,似乎是因为虚弱无力,药碗倾斜,几滴褐色的药汁洒在了她干净的衣袖上。

“哎呀!”她低呼一声,连忙放下药碗,手忙脚乱地去擦拭衣袖。

翠儿见状,立刻心疼地上前帮忙:“小姐小心!奴婢来吧!”

就在翠儿靠近她,用帕子擦拭她衣袖的瞬间,林昭雪用眼神飞快地示意了一下,同时,藏在右手袖中的那张折叠好的草纸,借着宽大衣袖和身体的遮掩,极其隐蔽地、如同变戏法一般,滑落到了翠儿同样宽大的袖笼之中!

整个过程快如闪电,配合得天衣无缝!门口那个年轻锦衣卫根本没有察觉任何异样,只当是主仆之间再寻常不过的互动。

翠儿的身体几不可查地僵硬了一下,但她立刻反应过来,若无其事地继续帮林昭雪擦拭着衣袖,低声道:“小姐,您别太累着了,身子要紧。”眼神中却充满了领会和担忧。

林昭雪心中悬着的大石终于落下了一半。她暗自松了口气,对翠儿微微点了点头。

很快,那年轻锦衣卫似乎觉得时间差不多了,便催促翠儿离开。翠儿担忧地看了林昭雪一眼,端着空食盒,跟着那锦衣卫离开了静室。

石门再次关上,林昭雪靠在椅背上,只觉得浑身虚脱,冷汗浸湿了后背。刚才那短短的一瞬间,几乎耗尽了她所有的心力和勇气。

接下来,就看翠儿的了。她能否看懂那些暗号?能否避开锦衣卫无处不在的眼线,将消息传递出去,或者……开始执行她的请求?

林昭雪并不知道,翠儿离开据点后,内心同样充满了焦急和沉重。回到偏院,她立刻躲进自己的小屋,小心翼翼地展开那张皱巴巴的草纸。

纸上那些看似随意的线条和图案,以及几个只有她们主仆才懂的隐晦符号,清晰地传达了林昭雪的意思:

“重点追查【奇珍阁】,背景,货物,常客,运作方式,一切细节。尤其是近期是否有与钱案相似的【异常丝线】或【特殊药物】流通。万事小心,安全第一。若有发现,设法告知。”

翠儿看懂了。她知道小姐被困,知道小姐在寻求外部的帮助,知道这个“奇珍阁”一定隐藏着巨大的秘密和危险。她的小脸上写满了坚定,小姐将如此重要的任务托付给她,她绝不能让小姐失望!

可是,如何在锦衣卫的严密监控下打探消息,又如何将消息传递给被囚禁的小姐?这同样是一个巨大的难题。

翠儿坐在床边,绞尽脑汁地思考着。忽然,她的目光落在了窗外叽叽喳喳的麻雀身上。

有了!

她想起以前在尚书府时,为了给不受宠的小姐传递一些不方便被其他人知道的消息,她们曾偷偷训练过几只麻雀,用特定的声音和标记来传递简单的信号。虽然这种方法成功率不高,也容易被发现,但眼下,似乎是唯一可能避开锦衣卫眼线的途径了!

翠儿立刻行动起来。她悄悄找出以前剩下的、用来训练雀鸟的特殊食饵和细小的彩色布条,开始尝试重新联系那些可能还在谢府附近活动的“老朋友”。

这注定是一个漫长而艰难的过程,充满了不确定性。

但此刻,对于被困在冰冷石室中的林昭雪而言,那张成功传递出去的纸条,以及窗外偶尔掠过的雀鸟身影,都仿佛是黑暗中透出的一缕微光,支撑着她继续等待下去的勇气和希望。

寒潭虽冰封,但暗流之下,求生的意志和信息的传递,正在以一种极其隐秘的方式,悄然进行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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