磁雨在《宣和博古图》的虚影中凝成利箭,石步云掌心的北斗疤痕突然灼如烙铁。季文渊呕出的血珠溅在船舷,竟在青铜鸱吻上蚀出"开禧三年"的铭文——正是韩侂胄北伐那年!
"兑位生门!"苏芷晴扯断磁石禁步,十二枚瑟瑟珠嵌入船板裂隙。赵铁柱暴喝着劈开迎面而来的磁浪,分水刺尖端的瑟瑟石与元军磁暴船相撞,迸发的火星点燃了浸过尸油的缆绳。
蒲夫人立于船楼冷笑,手中阳磁枢折射出妖异紫光。石步云突然将鎏金银香薰球抛向半空,八百珍珠在磁暴中组成浑天仪虚影。当虚影与《宣和博古图》重叠时,十八艘南宋纲船突然调转船首,残破的磁石帆竟吸住元军铁甲!
"这是......磁石裹铁术!"季文渊咳血抚过船舷焦痕,"《武经总要》记载过......"话未说完,赵铁柱己拽着他扑向底舱。三支磁暴箭贯穿甲板,箭尾缠着的素帛显出血字——正是二十年前师父的绝笔!
苏芷晴攀上主桅,磁雨浸透的襦裙紧贴肌肤。她将发间金茉莉掷向磁暴眼,花心暗藏的瑟瑟石突然爆裂,显化出母亲被困的磁狱幻象。蒲夫人见状,阳磁枢重击船板:"乖女儿,且看为娘送你份大礼!"
海面轰然开裂,十二尊青铜鼎破浪而出。季文渊瞳孔骤缩:"这是......这是徽宗年间失踪的晟钟!"他扑向船舷时,赵铁柱甩出七星索缠住其腰身。这个山东汉子单手拽缆,古铜色臂膀青筋暴起如老树虬根。
石步云突然撕开《货郎图》裱褙,磁屑洒向青铜鼎群。当最后一粒磁粉触及"大晟"铭文时,鼎腹的饕餮纹竟开始游走重组。苏芷晴耳垂微动,忽然用疍民古调高歌——鼎内沉睡的编钟应和而起,奏出的《兰陵王入阵曲》震碎元军磁帆!
"戌时三刻!"季文渊嘶吼着将茶针插入晟钟裂隙。赵铁柱闻声甩出三枚铁蒺藜,暗器破空声合着编钟韵律,将磁暴眼震出三息间隙。石步云趁机掷出浑天仪残件,磁枢相撞的刹那,八百年前的《景德镇窑作》秘方在天空显形。
蒲夫人突然尖啸,阳磁枢紫光暴涨。苏芷晴颈间胎记随之灼亮,磁力竟将母亲幻象从虚空中拖出半截身形。"晴儿......砸碎晟钟第三足......"幻象消散前的残语,让季文渊浑身剧震——那声音与他亡妻临终前的语调如出一辙!
赵铁柱虎目充血,分水刺脱手贯穿第三尊晟钟。青铜碎裂声里,鎏金襁褓残片随磁雾升腾,显露出"元丰七年"的市舶司火漆。石步云凌空接住残片,对着磁雨映照——火漆纹路竟与苏芷晴胎记完全契合!
"原来你才是真正的阳磁枢!"蒲夫人面容扭曲,阳磁枢首指苏芷晴心口。赵铁柱旋身扑挡,分水刺与磁枢相撞的刹那,这个铁汉竟被震飞三丈。季文渊突然癫笑着撕开《元丰市舶则例》,将残页投入磁暴眼——血写的"磁"字突然化作火龙,吞噬半支元军船队。
苏芷晴在磁雨中拾起分水刺残片,锋刃倒影里映出母亲最后的微笑。她突然将残片刺入胎记,血珠溅在晟钟残骸的刹那,整片磁海突然静止。八百艘幽灵纲船浮出水面,船首的鸱吻同时喷出《清明上河图》的磁雾。
"磁阵......这是磁阵的阵眼!"季文渊咳血大笑,"张择端竟是磁战鼻祖......"赵铁柱却盯着某艘幽灵船的舵轮——那缠满海藻的骷髅指节上,戴着他师父失踪多年的鱼符!
蒲夫人突然尖啸着化作磁雾,阳磁枢坠海处腾起百丈漩涡。石步云拽住苏芷晴后撤时,瞥见漩涡中心浮沉着青瓷骨灰坛——坛底"苏氏宝霓"的朱砂款识,正被血水浸成残月状。
卯时潮退,五人困守云来轩残楼。赵铁柱默默擦拭着师父的鱼符,符内暗藏的磁针首指北方。季文渊用血修复《宣和博古图》,补全处显出新航路:"磁战终章,当决于汴梁鬼市......"
海风送来蒲家余党的羯鼓声,苏芷晴对镜描摹胎记时,铜镜突然显化母亲遗言。当她念出"磁枢本归汴梁"的刹那,石步云手中的鎏金银香薰球突然自行重组——这根本不是香薰球,而是北宋皇城司的磁枢密钥!
十二声更鼓穿透磁雾,南洋海图在残楼地面自行铺展。每处暗礁都亮起磁光,勾勒出通往中原的古航道。赵铁柱将分水刺重重插进海图中心,这个铁汉望着师父鱼符,终于落下二十年来的第一滴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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