祠堂后院,林知夏沉默地望着顾临舟。
“我必须走一趟。”
她声音很轻,带着不容质疑的坚定。
顾临舟沉了片刻:“我不拦你,但我会继续查那份计划。”
两人目光交汇,一道无声的情绪流转其间。
那一刻,他们明白,对方己走到一条更深的孤独之路上。
当天傍晚,林知夏悄悄离村,乘上通往下个县城的公交车。她要去找的人,是陈朗的姐姐“陈箐”,一位曾经在市教育局工作,却在五年前辞职隐居的人。
与此同时,顾临舟独自来到石桥村小学旧址林舟最后现身的地方。
夕阳映照着破旧的校门,他推开那扇锈迹斑斑的铁门,一股发霉的空气扑面而来。墙上“阳河教育发展计划第一期试点村”的残标语被风吹得颤抖。
他沿着杂乱的讲台后走入一间密室那是原来教导处的小办公室。
角落的木柜被锁着,他花了整整一个小时,才用铁丝撬开。
一叠泛黄的档案掉落在地,文件夹上写着熟悉的几个字:
“阳河教育发展计划试点·孤儿特项资料(一级密封)”
顾临舟翻开文件,第一页,赫然写着:
“目标:筛选农村高潜力儿童,进行集中培养,替代式身份重塑。”
他倒吸一口凉气,继续看下去:
“为填补上级行政区域教育落差,项目将从下属村镇挑选无家庭依附之孤儿,集中调配至指定家庭进行改造,身份资料由合作单位公安协助重构。”
林知夏的名字赫然列于名单之中。
旁边一栏,备注:
“原籍未详,转入石桥村林家,情绪控制测试通过。记忆替代计划施行成功。”
顾临舟僵住了。
他迅速翻找,名单上还有几个熟悉的名字:
苏炎、林舟、陆鸣……甚至连那个失踪十年的村小学老师“陈朗”也被标注为“执行人”之一。
一张纸掉落在地上,上面贴着一张照片。模糊的集体照中,七八个孩子排成一排,背后是“阳河试点特训营”的横幅。
他认出站在第一排右侧的女孩,正是林知夏。
但她的名字,被标注为“林苒”。
“林苒……?”
顾临舟声音沙哑,瞬间感觉有什么从脚下塌陷。
她的名字,从不是“林知夏”?
这段时间,她所追查的真相……原来她自己也是那个真相的一部分。
夜色沉沉,另一边的林知夏在小镇找到陈箐。
这是一位气质冷峻的中年女性,眼神里满是防备。
“你为什么来找我?”
“因为我觉得,我的记忆里有你。”
林知夏递上照片,那张集体照的复印件。陈箐看了几秒,眼神终于动容。
“你……是林苒?”
她点头,又迟疑:“我不知道,我的身份证上写的是林知夏。”
陈箐沉默许久:“你己经开始记忆错乱了吧?对时间、场景、人物都出现了跳跃?”
林知夏瞳孔微颤:“你知道发生了什么?”
陈箐低声:“五年前,我被迫离职,不是因为病休,而是因为我发现了这个试点的底层逻辑,他们不是帮孤儿,而是‘创造’孤儿。”
林知夏倒吸一口凉气。
“有些孩子,是原本有家庭的。他们的父母,被伪造了死亡记录,或者被送走、失踪,只为满足这个计划的‘样本数量’。”
陈箐继续说:“你是特例,你不是孤儿。但因为你‘情绪稳定、逻辑性强’,你被特调进来。林舟……是执行者之一,也是被试验控制的人之一。”
林知夏几乎站不稳。
“那我现在,是谁?”
陈箐递给她一封旧信:“你本来,是东岭镇林家真正的女儿,林苒。‘林知夏’,是你任务用的外壳。”
林知夏打开信,里面是多年前陈朗写下的笔迹:
“苒苒,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你妈妈送你去东岭那天。你那时候一首哭,说你要回石桥,但你根本没去过石桥村,那是他们为你‘设定’的记忆模板。”
“我一首在等你醒来,等你记起真正的家。”
林知夏的泪,悄然滑落。
夜深时分,林知夏坐在旅馆窗前,电话终于接通了顾临舟。
“临舟……我不是林知夏。”
对面沉默了一会。
“那你是谁?”
“我也不知道……但我想知道我曾经是谁。”
电话那头的顾临舟语气缓缓:“我找到‘阳河试点’的部分核心资料。我们己经被卷进一个远远比我们想象更大的局里。”
林知夏轻声问:“你还会相信我吗?”
顾临舟声音低沉:“就算你是林苒,或者任何人?我只信你现在的心。”
一瞬间,林知夏所有崩塌的信仰,在这句话中找到了锚点。
画面转向石桥村,
村祠堂后山地窖中,林舟正手握一个电子芯片,对话一个陌生的声音。
“她开始恢复记忆了。”
“很好,”那声音低沉却带笑意,“第二阶段,可以启动了。”
林舟看向远处灯火点点的村落,喃喃道:
“风,终于要刮乱这座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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