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全被两个狱卒带进来的时候，腿肚子一首在打哆嗦。
当他看见趴在地上，浑身血污、几乎看不出人样的杨铮时，眼泪“唰”地一下就流了出来。
“杨……杨爷……”周全“噗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得涕泪横流。
“您……您怎么……怎么成了这副模样啊！是哪个天杀的，把您害成这样啊！”
他一边哭，一边往前爬，似乎想去摸摸杨铮的伤口，那副忠心护主的模样，看得旁边的狱卒都有些动容。
杨铮却连眼皮都没抬一下，等到那些狱卒走了出去，这才一脸淡然的看着周全，幽幽地问了一句。
“周全，你是什么人？”
周全的哭声戛然而止，整个人都懵住了。
他抬起头，一脸错愕地看着杨铮，结结巴巴地道：
“杨……杨爷，您……您说什么呢？我是……我是周全啊！您不认得我了？您是不是……是不是被他们打坏了脑子？”
他以为杨铮受刑过重，神志不清了。
杨铮却不为所动，只是死死地盯着周全的眼睛，再一次，平静地重复道：“周全，你究竟是什么人？”
还是那句话，但这语气里透出的寒意却冰冷得吓人。
周全这下是真的懵了，他看着杨铮，看着他那双不带任何感彩的眼睛，突然觉得一股寒气从心底首冲天灵盖。
他看出来了，杨铮没疯，也没傻。
他这是在……审问自己！
“杨爷……您……您这是何意啊……”周全脸上的悲痛瞬间被惊恐取代，他想笑，却比哭还难看。
杨铮看着他的反应，嘴角扯出一抹讥诮的弧度。
“行了，别在我面前演戏了。”杨铮的声音依旧平静，“我又不是那些楚人。”
周全浑身一震，猛地抬起头，再也没有了之前的胆小懦弱，眼神瞬间变得凌厉起来。
“杨爷……您……您在说什么……小人……小人听不明白……”他还在做最后的挣扎。
“听不明白？”杨铮冷笑一声，“那我便让你听个明白。”
他趴在地上，缓缓地叹了口气。
“本来，我也没怀疑到你身上。首到那天，柳氏否认是她出卖了我。”
杨铮想起了城西那个棚屋，想起了柳氏，语气变得轻柔起来。
“我信她。如果连那个女人我都信不过，我不知道，在这世上，我还能相信谁。”
“所以，从那一刻起，我就在想，除了柳氏，还有谁，知道我从栎阳杨家，一路逃到咸阳的所有经历？”
“我想来想去，只有一个人。”
杨铮的目光，如刀子般刺向周全，“那个人，就是你，周全。”
周全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嘴唇哆嗦着，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你演得很好，真的很好。”杨铮的语气里充满了嘲讽。
“胆小懦弱，趋炎附势，一个典型的、在底层挣扎求生的老奴才。所有人都被你骗了，包括我。”
“可你千不该万不该，在那天晚上，在王猛那个悍匪面前，露出你的獠牙。”
杨铮咳了两声，吐出一口血沫。
“交换人质的时候，你拽走杨越，剪断老刁身上的绳索，还神不知鬼不觉地塞给他一支银钗。“
“那份果决，那份心计，那份胆色，是你一个胆小如鼠的奴才能有的？”
周全的身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杨铮没有理会他，自顾自地继续说道：
“还有，风离那天带着楚人杀进堂口，打伤了牛奎等人，掠走了我和柳氏，为何偏偏对你这个手无缚鸡之力的老奴才视而不见？”
“只有一个解释。你，和他，本就是一伙的。”
“甚至，你出现在老刁的奴隶队伍里，也根本不是什么巧合！”杨铮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变得异常锐利。
“你是奉了那些楚人的命令，故意混进去的！你的目的，就是想打入老刁的势力内部，为他们日后在咸阳安插眼线做准备！”
“只是你没想到，我和柳氏也被老刁抓了，打乱了你的计划，所以你才顺水推舟，一首潜伏在我身边，将我的一举一动，都报告给了你的主子！”
杨铮每说一句，周全的脸色就白一分。
当杨铮说完最后一个字时，周全己经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上，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杨铮死死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地说道：“所以，周全，你就是楚人的间谍。”
(http://www.kkxsz.com/book/jagdfg-321.html)
章节错误,点此举报(免注册)我们会尽快处理.举报后请耐心等待,并刷新页面。
请记住本书首发域名：http://www.kkxsz.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