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空座舱里，苏蘅的鼻尖还萦绕着顾砚衬衫上的雪松香气。
她原本紧绷的脊背慢慢松下来，心跳声不再像擂鼓，倒像春天里落在青石板上的雨，一滴一滴，和着他胸腔的震动。
“你还记得刚才说什么吗？”她仰起脸，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黑暗里看不见他的表情，却能感觉到他低头时，温热的呼吸拂过她发顶。
顾砚的喉结动了动，吻在她额角的动作轻得像片羽毛：“我说我会替你看世界。”
苏蘅的手指悄悄蜷进他西装内袋——那里还装着草莓软糖，现在被体温焐得有点化了。
她突然伸手勾住他后颈，带着点小得逞的狡黠：“那我想看看你。”
顾砚低笑一声，摘下蒙在她眼上的西装外套。
手机屏幕早暗了，但座舱角落突然亮起星星点点的光——嵌入式星光灯从金属缝隙里钻出来，在两人头顶织了片银河。
顾砚的指腹着她耳后薄得透光的皮肤：“所以刚才说怕黑是假的？”
“怕黑是真的，但更想看你紧张的样子。”她坦坦荡荡，眼尾因为憋笑微微上挑，“你抱我时手腕都在抖，阿砚不是说自己‘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吗？”
顾砚的手掌顺着她脊背往下，在腰窝处不轻不重掐了一下：“苏小姐，你这是明知故犯。”
话音未落，座舱外突然传来急促的敲击声。
两人同时转头，透过玻璃看见秦宇举着强光手电，镜片上还沾着雾气，嘴型分明在喊“顾总”。
地面控制中心里，秦宇的指节捏得发白。
监控回放里，刘涛半小时前鬼鬼祟祟溜进电力室，背对着摄像头的手明显在操作电闸——他弯腰时，口袋里掉出个银色优盘，捡起来时还警惕地左右张望。
“林助理，立刻定位顾总的手机信号。”他扯松领带，声音压得像绷紧的弦，“摩天轮区域的通讯被屏蔽了，备用方案是让救援组带信号中继器上去。另外，联系技术部追踪那个优盘的IP地址——”
电话那头传来林晓薇翻文件的簌簌声：“己经让保安守住电力室，监控录像也做了备份。需要通知苏小姐吗？”
“暂时不用。”秦宇盯着屏幕里晃动的摩天轮座舱，喉结滚动，“顾总最在意的是她的安全。”
座舱内，苏蘅正把最后一颗草莓软糖塞进顾砚嘴里。
他皱了皱眉：“太甜。”
“甜才对。”她舔了舔自己嘴角的糖渣，“刚才你心跳那么快，补补血糖。”
顾砚刚要反驳，救援组的扩音喇叭突然响起：“顾总，我们准备用安全绳滑降接应！”
苏蘅的身体瞬间僵住。
三年前在瑞士坐滑翔伞，她被气流卷得打旋时，也是这种胃里翻涌的眩晕感。
顾砚立刻察觉到她的异常，反手扣住她的手腕贴在自己心口：“别怕。”他抬头冲救援组喊，“换外部平台，她恐高。”
救援队长愣了两秒，转头对副手说：“调检修用的升降平台，从轨道外侧慢慢推！”
苏蘅的耳尖瞬间红透。
她正要反驳，座舱突然轻轻一震——平台到了。
落地时，顾砚的手臂始终托着她后腰，首到双脚踩稳地面，才猛地把人拽进怀里。
他的西装后襟沾着座舱金属的冷意，前襟却烫得惊人：“下次约会，换个地方。”
“换哪儿？”苏蘅仰起脸，鼻尖几乎蹭到他下巴。
“我家客厅。”顾砚捏了捏她被冷风吹得冰凉的脸颊，“至少停电时，沙发够大。”
苏蘅眼睛一亮：“那我能把沙发也改造成惊喜装置吗？比如——”
“随你。”他低头吻掉她嘴角的笑，“只要你在。”
远处传来林晓薇的呼喊：“顾总！秦特助说有重要情况！”
秦宇小跑着过来，递上一个密封袋，里面装着那个银色优盘：“技术部破解了，资金流水指向‘李慕白’。”
顾砚的瞳孔微缩。
“先回家。”顾砚把她往怀里拢了拢，眼神却冷得像结了冰的湖面，“其他事明天再说。”
深夜，苏蘅窝在顾砚书房的懒人沙发里翻手机。
娱乐新闻推送跳出来：“顾氏总裁与神秘女子被困摩天轮三小时！”配图是模糊的座舱剪影，却刚好能看见交握的双手。
她戳了戳正在看文件的顾砚：“明天早餐，我可能需要解释这个。”
顾砚合上文件夹，走过来把她连人带沙发抱进怀里：“解释什么？”
“解释顾总为什么宁愿被困，也不肯用安全绳。”她歪头，指尖点着新闻标题，“解释顾总家的客厅，为什么突然成了下一个约会地点。”
顾砚低头咬住她耳垂：“不用解释。”他的呼吸扫过她脖颈，“明天媒体会知道——顾氏总裁被困摩天轮，是因为要陪他的小玫瑰看星星。”
窗外，月光漫过窗台，落在茶几上的优盘上，“李慕白”三个字在阴影里若隐若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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