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且蹲下身去把那三个小金桔捡了起来,塞到了苏清桉的手里。
“拿着自己去玩吧,我不喜欢,以后不要给我摘了。”
苏清桉看了小球球,又看看妈妈,他走近了姜且一些,有些着急:“妈妈喜欢。”
姜且感到烦躁,又有点头疼,声音更冷了几分:“我说了我不喜欢。”
为什么就连自己生下来的儿子都和苏岳迩一样,要把自己不喜欢的东西强塞给自己?
许是被她的冷漠吓到了,苏清桉抿了抿小嘴巴,没再说话,只是握着金桔眨着眼睛看着她。
委屈难过,却又不知道应该怎么办才好。
他想告诉妈妈不喜欢的话以后他不摘就是了,妈妈不要生气,他不想妈妈不开心。
但是他还太小,不知道该怎么去诉说自己心里的想法。
只能摇头,眼睛里蓄满了眼泪:“妈妈,不生气。”
姜且移开视线,没再看他,深呼吸了一口气,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你去别的地方玩吧,别来我这里了。”
说完,她转身回去关上了门。
小家伙站在门口,手里的金桔没拿稳,有一个掉在了地上,从围栏中间的缝隙滚落了下去。
他根本来不及去捡,只能眼睁睁看着那颗小金桔消失。
他看看紧闭的房门,又看看金桔滚落的地方,然后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两颗小金桔。
也不知道他在想什么。
在房间门口一声不吭站了许久。
首到苏岳迩回来,找到了他:“平安。”
高大的男人站在楼梯口,唤了他的名字。
苏清桉闻声看去,看到是他,眼泪突然就开始往下掉:“爸爸......”
苏岳迩一惊,赶忙走过去将他抱了起来,“怎么了?怎么还哭了?”
男人匆匆看了一眼紧闭的房门,心里有了猜想,却什么也没说。
苏清桉哭得厉害,指着刚才金桔落下去的地方对苏岳迩道:“球球掉了,我没有球球了,妈妈不喜欢,妈妈不要。”
他将手里还剩下的两颗小金桔捧到苏岳迩面前。
“只有爸爸......和我了。”
妈妈不要他给的小球球,妈妈也不要他。
苏岳迩喉间漫起苦涩,擦去他脸上的眼泪,柔声安抚:“没事,爸爸给你把小球找回来好不好?”
苏清桉趴在他肩头,声音哽咽:“没有了......”
找不到了的。
一门之隔,姜且缓缓蹲下身,脊背抵着冰冷的门板,指尖插入发丝间,身体止不住微微颤抖。
她不想的,她不想这样的。
她的本意也并非想要这样冷漠对待苏清桉。
可她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他,怎么和他好好相处。
毕竟从一开始这个孩子就不是在她的期待中出现的。
反而他的突然到来让她感到崩溃。
每每看到苏清桉,姜且都会想到那天晚上。
他的存在,无时无刻不在撕开那道结痂的伤口。
记忆如潮水般涌来,昏暗的灯光在视野里摇晃,一张张扭曲可怖的面孔在笑声中重叠。
浑浊的酒气混杂着恶心的腐味。
他们嬉笑羞辱她,撕扯她的衣服,强迫她做她不愿意的事情。
而自己的身体仿佛根本不听使唤,她感觉到自己在迎合,到后来逐渐沦陷。
她接受不了,她根本接受不了。
她感觉时间过了很久,久到她快要窒息,快要死亡。
恍惚间她看见的那道身影,她向着苏岳迩伸出手,却只抓住一捧腥甜的虚空。
她喊他的名字,也得不到回应。
他为什么不来救自己?
为什么不来?
姜且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为什么要让自己经历那样的事情。
她也不知道怎么去面对苏岳迩。
第二天看到他的那一刻,恐惧、耻辱、痛苦纷纷涌上心头。
更令她没有想到的是,明明己经吃了避孕药,她还是怀孕了。
这个孩子踩着那点意外的概率到来的。
姜且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
她想要把孩子打掉,但是苏岳迩跪在她面前求她,求她留下这个孩子。
男人跪在冰凉的地砖上,额头抵在她的膝头,泪水打湿了她的裙子。
“岁岁,他也是你的孩子,我求你了,别不要他。”
看着泣不成声的男人,诊断单几乎要被她捏烂。
她心软了。
苏岳迩承认,是自己无耻,他对不起姜且。
所以后来姜且想要他死,要他的命,他没有二话。
肚子一天天大了起来,姜且也日渐麻木。
有些时候她甚至会忘记自己肚子里还有个孩子。
首到分娩的那一天,几乎要让她晕厥的疼痛一阵阵传来,她感觉自己死去又活来。
意识一点点模糊,耳边只剩下旁人焦急的喊叫声。
这一刻,二十岁的姜且和二十二岁的姜且在剧痛中重叠。
那晚被撕碎的衣衫,现在被破开的身体。
她都记了起来。
看到躺在手术台上缓缓无力闭上了双眼的自己,和那些刺目的鲜血。
姜且浑身都在发抖。
因为她看上去真的就像是己经失去了生命。
姜且大出血,情况不好。
手术室外,双手颤抖着签完字的男人砰的一声瘫倒在地。
钱向凝和林云舟他们都在。
林云舟被吓了一跳,和许特助两个人忙去扶起他来。
“你得稳住,你老婆孩子都还在里面!”林云舟也心急如焚,这要是姜且和孩子出了点什么事情,苏岳迩还活不活了。
他们这些人往后的日子里又该多难受。
那个时候的苏岳迩自责后悔,都是他的错,他不该逼姜且留下这个孩子的。
好在,有惊无险,最后还是母子平安。
姜且也感觉亲眼看着自己从鬼门关走了一遭,涔涔的冷汗在往外冒。
苏清桉刚出生的时候很瘦弱,皱巴巴的小人躺在保温箱里。
苏岳迩每天就去看看他,再去守着姜且。
可姜且只是闭眼躺着,无论他说什么也不会有丝毫反应,更不愿意看他一眼。
后来苏清桉长大了一些,身体越来越好。
姜且的状态却越来越差了。
她时常出神发呆,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脑袋里一片空白。
有时候听到婴孩的哭声,她只想捂住他的嘴巴,叫他别哭了。
好吵,真的好吵。
吵得她心烦、头疼。
她更不想看到那个孩子。
一个连父亲都不知道到底是谁的孩子,一个她被凌辱后留下的证明。
她多看一眼都感到恐惧害怕。
那晚的一幕幕就会在脑海中浮现。
当她看到苏岳迩对这个孩子这么上心的时候,她更感绝望。
见他乐此不疲地教襁褓中的孩子叫他爸爸的时候,姜且只觉自己的心在止不住往外流淌鲜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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