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打了，求求你，啊...！”一声凄厉的尖叫划破寂静，那声音尖锐得像玻璃被碾碎，带着哭腔，尾音颤抖，在狭小昏暗的房间里来回碰撞，透着无尽的恐惧与绝望。
门半掩着，老旧居民楼的楼道里，灯光昏黄且闪烁不定，仿佛随时都会熄灭，将这片狭小空间彻底吞噬。
楼道里弥漫着一股陈腐气息，那是岁月与污垢交织的味道，灰尘与霉味在空气里发酵，闻起来像被浸泡许久的旧衣物，酸臭又沉闷，让人忍不住想捂住口鼻 。
昏暗的房间里弥漫着刺鼻的烟酒味，李军一脚踢开门口的凳子，“哐当”一声，打破了屋内压抑的死寂。
他摇摇晃晃地走向坐在角落的妻子，酒气喷薄而出。
“你看看你，一天到晚就知道伸手要钱！”李军扯着嗓子怒吼，脖子上青筋暴起，像一条条扭曲的蚯蚓 。
李军这个男人身形高大壮硕，肌肉紧绷着，给人一种极具压迫感的力量感。
常年酗酒让他的脾气愈发暴躁，此刻，借着酒劲，他将心中的不满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我在外面累死累活，你呢？就知道在家花钱，钱都被你败光了！”他的眼睛瞪得滚圆，恶狠狠地盯着妻子陈淑玲，仿佛要把她生吞活剥。
陈淑玲身形瘦弱，头发有些凌乱，眼神中满是惊恐与无助。她下意识地往凳子角落里缩了缩，声音颤抖地说道：“我……我没有乱花钱，家里的开销哪样不要钱？孩子上学、柴米油盐，每一分钱都用在这个家上面了……”
“少给老子狡辩！”李军上前一步，一脚踢翻了旁边的暖瓶，暖瓶倒地发出的巨响在狭小的房间里回荡，犹如一颗重磅炸弹，让空气瞬间凝固。
淑玲惊恐地起身往后退，后背紧紧贴在冰冷的墙壁上，双手下意识地护在身前，声音颤抖，带着哭腔哀求道：“你别这样，咱们有话好好说。”她的眼睛瞪得很大，眼神中满是恐惧与无助，泪水在眼眶里打转，随时都可能夺眶而出 。
李军却充耳不闻，他猛地抬起手，指着陈淑玲的鼻子，怒吼道：“少废话！
淑玲被他的吼声吓得浑身一颤，身体抖得像筛糠一样，但还是强忍着恐惧，试图安抚李军。
她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拉住李军挥舞的手臂，轻声说道：“你先冷静冷静，有什么事咱们坐下来慢慢说，这个时间邻居都己经睡觉了，我们不要吵到别人好吗？”她的声音轻柔又带着一丝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颤抖的喉咙里挤出来的 。
“别跟老子说这些有的没的，吵到他们怎么了，还不是怪你没做好。”
说完上前一把揪住陈淑玲的头发，用力一扯，陈淑玲发出一声痛苦的尖叫。
“跟你这种废物有什么好说的！”李军的声音喊的更大声了。
说着，他手臂高高扬起，手掌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啪”的一声，重重地扇在淑玲脸上。
这一巴掌裹挟着巨大的力量，淑玲的头被打得猛地歪向一侧，整个人像被狂风击中的柔弱树苗，身体不受控制地跟着旋转，脚步踉跄了好几下，才勉强稳住身形。
她的脸颊迅速浮现出一个鲜红的掌印，五个手指印清晰可见，皮肤因为这一巴掌变得红肿滚烫。
她的嘴角渗出一丝血迹，顺着下巴缓缓滑落，滴在衣服上，洇出一小片暗沉的痕迹。
她瞪大了眼睛，眼中满是难以置信和深深的痛苦，泪水不受控制地夺眶而出，视线变得模糊不清 。
她的嘴唇微微颤抖，想要说些什么，却又被喉咙里的哽咽堵住，只能发出几声微弱的抽噎。
身体也在不停地颤抖，像是寒风中一片孤零零的落叶 ，满心的委屈与恐惧让她下意识地抱紧自己，仿佛这样就能获得一丝安全感。
这时，他们10岁女儿清婉从屋里冲了出来。她的双眼圆睁，满是惊恐与焦急，原本扎得整整齐齐的马尾此刻凌乱地散在肩头，几缕发丝黏在她满是泪痕的脸颊上。
“爸爸，你别打妈妈！”
她光着脚，不顾一切地朝着爸爸妈妈冲过去。
清婉用尽全力，一下子扑到妈妈身前，伸出两只瘦弱的胳膊，像一只护崽的小兽，将妈妈紧紧护在身后。
紧张的问：“妈妈...妈妈，你没事吧！”
“妈妈没事，清婉别怕，快回屋里去，把耳朵堵上。”
“不，妈妈，我能保护你，清婉目光坚定的说道。”
转身抬头，首视着爸爸，眼神中满是哀求与愤怒：“爸爸，求求你了，别再吵了，也别再动手打妈妈了，我好害怕……”眼泪顺着她的脸颊不断滚落，滴在地上。
李军转过头，看到清婉，不仅没有停手，反而更加愤怒。
“小崽子，谁让你出来的？滚回去！”
爸爸的声音如同洪钟，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与愤怒，在狭小的空间里回荡。
说着，爸爸还抬起粗壮的胳膊，手指着房间的方向，手臂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那架势仿佛要将女儿生吞了。
他向前跨了一大步，身上散发出来的腾腾怒意让空气都仿佛凝固了，地上的玻璃渣在他的脚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响，更添了几分紧张和恐怖的氛围 。
清婉小脸煞白，眼神中满是惊惶，可脚步却没有丝毫退缩。
她深吸一口气，像是鼓足了全身的勇气，朝着爸爸李军冲了过去。她小小的身影在爸爸高大的身躯旁显得如此单薄，却又如此坚定。
她跑到李军身边，用尽全身力气抱住“爸爸”的大腿，小小的手因为用力而泛白。
“爸爸，求求你，别打妈妈了！”清婉带着哭腔大喊。
见爸爸没有停手的意思，清婉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决绝，哭喊道：“爸爸，你要是再这样，我就报警了！
我不想看到你们这样，这个家都快被你毁了！”
李军一把甩开清婉，她整个人不受控制地向后仰倒。
她本能地伸出双手想要撑住地面，试图稳住身体 ，可还是重重摔在了地上。
膝盖与粗糙的地面猛烈摩擦，一阵剧痛瞬间袭来，清婉的眼眶一下子蓄满了泪水。
她缓缓坐起，颤抖着看向擦破的膝盖，只见膝盖处的皮肤己经擦破，丝丝血迹渗了出来，和着灰尘，显得格外可怖。
“好疼……”她不敢大声哭泣，只是一边抽抽搭搭，一边时不时用带着哭腔的声音喃喃：“爸爸，我好痛……为什么要这样对我……”
“报警？你个小杂种还敢威胁老子！看老子今天不好好教训你们母女俩！”说着，他再次举起拳头，朝着陈淑玲砸去。
陈淑玲用手臂护住头部，任由李军的拳头雨点般落下，嘴里不停地哀求着：“别打，别打，别打孩子……”
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开门！我是隔壁的王婶！你们家别再吵了，这么晚了，大家都要休息！”原来是隔壁的王婶听到动静，前来劝阻。
李军听到王婶的声音，稍微清醒了一些，他松开陈淑玲，恶狠狠地说道：“今天就先放过你们，下次再敢惹老子生气，有你们好看的！”说完，他摇摇晃晃地走进卧室。
“砰”的一声关上了门。
陈淑玲瘫倒在凳子上，泪水止不住地流淌。
清婉从地上爬起来，跑到妈妈身边，抱着妈妈大哭起来：“妈妈，你没事吧？都怪我，要是我不说那句话，爸爸就不会打得更凶了……”
“傻孩子，不怪你，是妈妈没用，保护不了你……”
母女俩相拥而泣，在这黑暗的夜里，她们的哭声显得那么无助，仿佛被整个世界抛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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