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赦想起自己那个才貌出众的侄女儿,确实是个难得出挑的,博得圣宠的机会极大。
但真的要为此容忍二房?
看着眼前这堆积如山的财宝,再想想有可能被二房吞噬掉的未知银钱,他又实在眼馋心疼:
“母亲?”
贾母叹了一口气:
“有道是手心手背都是肉。你们都是我老太太身上掉下来的,我能不希望你们兄弟都好好的?”
“但既然事情己经发展到这一步,我就不得不站出来,为你们做个公平的决定了。”
王夫人心里想:老太太这几十年来都偏爱他们二房,又有宝玉在,就是这几天态度突变,但心底对他们二房的偏心,应该不会变的。不如,就听老太太的吧。
因此,她无有不愿的。
而大房呢?有老太太前几天怒斥老二夫妻,又毫不留情将宝玉这个向来的心肝肉赶出去的前状铺垫着,他们更是觉得老太太己经回转了心意,明白了大房才是要送她百年之后的归属。
因此,更是点头不迭了。
贾母看这两房都点头答应了,面似失落地叹了一口气:
“都说儿子大了要分家,鸟儿大了要出笼。你们枝繁叶茂了,要分开去各自当家作主,我老太太也只能答应的。”
贾赦和邢夫人听到这里,己经忍不住眉开眼笑了:
“老太太,您放心。就算是分家了,我们也只会更孝顺您!”
贾母不置可否,继续道:
“但即使要分家了,我老婆子也要说一句:就算是分家了,你们也是嫡亲的两兄弟,我们贾家,要互相倚靠支撑,才能长久!”
贾赦过口没过心地忙不迭应道:
“您尽管放心,儿子肯定会照拂二弟!”
王夫人见势不好,己经忍不住要开口了。但贾母不给她说话的机会,只是径自对贾赦追问道:
“那你晓不晓得提督九门的衙门向哪里开?要找人办事,该拿帖子去投谁家的门户?”
贾赦顿时卡住了:“这…这不是自然有管家去办?”
王夫人顿时抑制不住,嘴角露出几分笑意:
“大老爷,就算了拿了咱们公府的帖子,也得要人家愿意办才行呐!远的先不提,就说前不久林姑爷推荐过来的那个贾雨村,也是我们老爷派人拿了帖子,去找我兄长安排的应天府知府的官位!”
贾赦的脸皮一时涨得猪红。
他倒是听明白了,这个弟妹的言下之意,不是很明显地嘲讽他这个大老爷吗?说他只是名声上听着好听,其实毫无实权,干不了一点实事?
偏偏,他确实仅靠自己办不了这些事!
邢夫人早就迫不及待要在老爷面前立功了。
她立刻嘲讽回去:
“哈!你娘家倒是有权有势,但却成天只想着挖我们大房墙角!有本事,你别派你陪房的周瑞吞我们府这么多财物啊!谁知道,是不是你指使他们干的呢!”
“你!”
邢夫人可算是如愿在这个死对头面前得意了,还好似自言自语地补一句:
“也不知道那王家的官位,是不是有些人偷偷用贾家的钱去换的呢?在我们面前傲什么傲!”
贾赦看着那向来看不上他的“好”弟弟弟媳像吃了粪一样难看的脸,心底称快,但表面还是要做一做功夫的:
“不可对王大人造次,刑氏。人家好歹是天子重臣,正一品大官呢。”
邢夫人自然明白,突然语气绵软下来的丈夫背后真正的意图,她“不依”地道:
“老爷,您还是开国重臣荣国公的正经袭爵人,也是正一品将军呢!”
贾赦简首要捋着胡须笑出声来!
哈哈,正是如此!他也不比那王家差,凭什么要看在二房的依仗上,对他们如此客气!
他从未像今天这样,看这向来木讷上不了台面的刑氏如此顺眼!
他正要开口,就被不耐烦的贾母打断了:
“好了!你们是不是把我刚刚说的话当作浮云?!我们贾家自然是有爵位世袭,但你们兄弟是还能在圣上面前说得上几句话的人吗?”
“我们贾王史薛西大家族,自跟随太祖开国之际开始,就是同气连枝,不可拆分的一体。如今我们无重臣在朝,更是要互相扶持!”
“眼下你们兄弟闹成这样,分家是势在必行的了。但是二房分产不离家!”
这句话一出,院中众人都睁大了眼睛。
“分产不离家?母亲,凭什么?!”贾赦不甘地问道。
贾母摇了摇头:
“我就问你,你二弟一家还是离开了公府,这朝廷的动向,你是否能够知道?若是真有个万一,你去求谁给你办事?”
贾赦整天沉迷于酒色玩物之中,又怎么知道这些?他一时语塞住了。
“至于二房,你们趁着管家之际,到底拿了公中多少财物,我可以一概不论。但是这一次分产,你们除了手中己经有的,我也不会再分任何东西给你们。”
王夫人又怎么肯甘愿?
“老太太,您……”
贾母牢牢地锁住她的眼睛,意味深长地提醒道:
“王氏,适可而止!想想宝玉,想想元春。”
王夫人立刻戛然而止了。
她自然明白了老太太没说出来的意思。
是的,若是他们脱离了“荣国府”这个名头,元春就不再有国公府嫡长孙女的光环,只是六品官员之女的她,在宫中会举步维艰!
即使有她的银钱补贴又怎么样呢?皇宫里是天下最尊最贵的地方,唯一不缺的,就是贵人,就是钱!
而她最为疼爱的宝玉,也将不再是国公府少爷,而是没有任何身份的普通百姓!
她怎么肯甘心?!
即使她有一门位高权重的至亲又怎么样?她到底是出嫁了几十年的外嫁女,兄长到底还有嫂子、侄子侄女在旁边,不会为她贴心贴肺地打算。
再说了,大房里可是也有一个王家的外嫁女,那还是她兄长的亲侄女儿呢!
论身份,论亲重,王熙凤也不比她这个外嫁了几十年的姑姑差!
想到这里,即使再不情愿,她也只能逼着自己挤出一丝笑:
“但凭老太太作主。”
贾赦能看到二房吃瘪,那就满意了。
他还不怀好意地问一首当自己是墙板的贾政:
“二弟也没异议?”
贾政一甩袖,做掩面羞愧状:
“有辱斯文,有辱斯文!”
贾母见状,知道差不多可以退场了。她作打呵欠状:
“既然没有意见,那就……”
这时,谁也没想到贾赦突然来了一句:
“母亲,那您的嫁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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