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门上的铜铃随着他的推开发出清脆的声响。店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檀香和陈旧纸张的气味。西面墙壁摆满了各式古董:瓷器、铜器、字画、木雕...令人惊讶的是,几乎所有物品都带有红色元素——红木底座、红色绸缎、红釉瓷器。
“欢迎光临砚秋斋。”
一个瘦高的男人从里间缓步走出。他约莫五十出头,灰白头发一丝不苟地梳在脑后,脸上架着一副金丝边眼镜,身上穿着深红色的中式立领衬衫。张梓诚注意到他的左手无名指上戴着一枚红宝石戒指,在昏暗的灯光下像一滴凝固的血。
“程砚秋?”张梓诚出示警官证,“有些问题想请教你。”
男人的表情没有丝毫波动,仿佛早己预料到警察会来。“张警官,久仰大名。令尊张明哲老师的画作,我很欣赏。”他的声音低沉柔和,却让张梓诚后颈的汗毛竖了起来。
“你认识我父亲?”
“艺术圈不大。”程砚秋做了个请坐的手势,“要喝茶吗?上好的大红袍。”
张梓诚没有坐下,而是走向一面挂满老照片的墙。“我母亲生前也常来你这儿?”
程砚秋倒茶的手停顿了一瞬,茶水精准地落入杯中,没有溅出一滴。“你母亲张夫人确实偶尔光顾,她对古董有独到见解。”他递过茶杯,“特别是对红色器物情有独钟。”
张梓诚没有接茶,而是指向墙上的一张照片——照片里,年轻的程砚秋站在一位穿红裙的女人身旁,女人背对镜头,但那背影与张梓诚母亲极为相似。
“这是谁?”他首截了当地问。
程砚秋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一位故人。”
“我母亲?”
“张警官为何这么认为?”程砚秋走向照片,轻轻擦拭并不存在的灰尘,“这世上穿红裙的女人很多。”
张梓诚从口袋里掏出在父亲画室找到的照片,拍在茶几上。“这张是在我母亲遇害现场发现的。背面写着'永远的缪斯',字迹和你店里标签上的一模一样。”
程砚秋的表情终于出现一丝裂缝。他拿起照片,手指轻抚过表面,动作温柔得令人不适。“美丽的女人就像珍贵的古董,值得被永远珍藏。”他低声说,然后突然抬头,“你母亲死时穿着红裙,很美,不是吗?”
这句话像一把冰刀插入张梓诚的胸口。母亲遇害时所穿红裙的细节从未对外公开,只有凶手和警方知道。
“你怎么知道她穿什么?”张梓诚的手移向配枪。
程砚秋却笑了起来,声音如同砂纸摩擦。“放松,张警官。是你父亲告诉我的。我们...聊过很多关于你母亲的事。”他走向一个红木柜子,打开抽屉取出一本相册,“看,这些都是你父亲给我的照片。”
张梓诚翻开相册,里面全是母亲穿着各种红裙的照片,有些明显是偷拍的。最令人不安的是,每张照片背面都标注了日期和地点,一首持续到母亲遇害当天。
“你跟踪我母亲?
“欣赏美不是犯罪,张警官。”程砚秋靠近一步,身上散发出淡淡的檀香和另一种说不清的刺鼻气味,“就像你现在跟踪我一样。”
张梓诚的手机突然震动起来,是梓晴的短信:「二哥,查到他了!程砚秋有前科,二十岁时因虐待动物被起诉,三十岁曾因袭击清洁工被短暂拘留。还有更可怕的——他母亲在他十岁时失踪,父亲半年后自杀!」
他抬头,发现程砚秋正盯着自己的手机,眼神阴鸷。
“我妹妹在警局工作,”张梓诚故意误导,“她正在调取你的完整档案。”
程砚秋的表情瞬间扭曲,又迅速恢复平静。“现代社会,隐私成了奢侈品。”他走向店门,做出送客的手势,“如果没有其他问题,我还有生意要打理。”
张梓诚知道今天只能到此为止。他最后扫视了一圈店铺,注意到里间半开的门缝中,隐约可见一个画架,上面似乎是一幅未完成的人物肖像。
“我们会再见的,程先生。”他收起相册作为证据,“这上面的照片,法庭会很有兴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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