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还在天上挂着,阳光射向漫天风沙,透过风沙,带起一道道诡异的色彩!
一道巨大在这些色彩里前进着,一步一个脚印。
李得胜坐在这道巨大身影肩上,怡然自得,他们向着火焰山前进。
“兄弟,你叫什么?”
李得胜拍了拍自己屁股下的身躯,一脸好奇的问道。
“我叫王改名!”
声音豪迈,掷地有声,从刑天志士的“嘴巴”里吐了出来!
这个刑天志士自称“王改名”!
“那王大哥,你变成这样子之前是……”
李得胜尽量不说让王改名难受的话,毕竟任何一个正常人被人杀了以后,还有被炼制成杀人兵器,怎么也不好受!
可王改名却满是豪迈,不大在意!
“当初,那狗皇帝不当人了,税加的要人死,我就反了,拿个炸弹炸了衙门口,又杀了一些狗腿子,带着乡亲们闹抗税!”
王改名拍了拍肚皮,却不小心打到自己的嘴。
看来他生前的一些习惯,不太适合他现在的身躯。
“后来,当地的狗官派了一个狗腿子潜入我的队伍里,出卖了我们,我十几个兄弟全被杀了,那狗东西,老子早晚杀了他!”
王改名说到这里,语气里充满愤恨,难以抑制。
“那大哥,你还记得你为啥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吗,最要紧的是,你知道自己身上有同样反抗金廷的人给你留的后门吗?”
这一下子问住了王改名,他确实刚清醒过来。
准确来说,他最后的记忆,只是,他站着被金廷的刽子手杀了头,至于之后为啥是这副鬼样子,而且谁给他身上留了暗手,他也是一概不知!
啪啪啪!
王改名拍了拍自己的肚子,有点奇怪了,他好似记得又记不得!
李得胜见王改名情绪激动,一时也安抚他。
“没关系,王大哥,反正咱们知道有这些同道中人就行了,说不定,以后有机会再见呢!”
“行,李小哥,咱也不想了,反正现在咱就一个念头,杀狗官,杀鞑子,杀狗皇帝!”
李得胜见王改名斗志昂扬,杀气腾腾。
也确实不得不感慨,确实是刑天志士,死了也不忘记生前的志向!
“行啊,王大哥,接下来咱们正要与狗皇帝作对呢!”
“好啊,李小哥!”
王改名一口答应,连忙打包票。
“你放心,那些狗腿子,来一个我杀一个,来两个,我杀一双!”
“那王大哥,要是来一万呢?”
“那我就是关老爷,万人敌!”
好!
李得胜拍了拍手掌,总算遇到了斗志昂扬的志士了!
他们发誓要与金廷死战不休,就算被枭首示众,也绝对会刑天舞干戚,充满斗志,向着金廷开战。
发誓血战,苍天必死!
但……
李得胜还是要说清楚!
“王大哥,还是要跟你说一下,这一次,说不定必死无疑,你……”
“李小哥,说的什么话,怕死我不造反了,怕死我不能成这副样子,反正人死鸟朝天,不死接着干!”
噗!
李得胜一声嗤笑,但很快他也诙谐问道。
“王大哥,你还有鸟吗?”
“你给额滚!”
哈哈哈,哈哈哈!
李得胜不由大笑起来,王改名也忍不住了,两人就在这荤段子里放声大笑。
笑声豪迈无比!
但有人可笑不出来了!
……
“孽障,孽障,这是上天派了个孽障来和朕斗法来了!”
皇帝爷一把将眼前的维多利亚信纸撕了个粉碎,恼怒至极,但撕碎信纸以后,他还不解气,好似个泼妇一般。
一把将御案上的东西一扫而空,折子,笔墨纸砚,茶杯……
全都哔哩啪啦的摔在地上!
可即便如此,他还是忘不了,刚刚看到的东西。
一个Q版小人,冲着一只魔爪撒尿,边尿这小人还扭过头,脸上挂着嚣张可恶,笑得前仰后合,冲他比了个中指!
玛德!
以为朕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吗?
最可气的是!
这孽障完全是泼妇骂街,竟然把朕及大金皇室全给骂了个遍!
还说什么怎么分辨是狼是狗!
什么看吃饭,舔血的是狼,舔剩(饭)的是狗!
看神色,阴险狡诈是狼,怒而哈哧是狗!
看尾巴,晃太慢是狼,晃太急是狗!
……
孽障,孽障!
这孽障把大金历代帝王都问候了个遍,甚至还问候了朕的皇后,贵妃……
连朕的祖母,太奶都不放过!
孽障,孽障!
皇帝己经很久没有这般吐血的冲动了!
“小李子,李莲英,睿亲王回话了没有!”
皇帝冲门外一声喝问,门外的太监战战兢兢,跪在地上。
“万岁爷,睿亲王还没有联系上!”
“那就再写,再写给他,让他用密折跟朕回话!”
“是,是,万岁爷!”
皇帝在这一阵发泄以后,身子一软,跌坐在椅子上。
全是乱臣贼子,全是死有余辜。
朕,每日常服不过八套,每日用膳不过百道菜,每日所住不过区区百步地,每日出行也不过数百人伺候。
古往今来,有圣天子如朕乎!
至于那些节俭过朕者,也不过是自惭形秽,其人无功无德,自然有愧享用这万里江山!
可朕呢!
把朕的功绩写出来,那可真是罄竹难书,把朕的功绩写出来,也是口若悬河(黄河的河)!
朕,万世万全的文治武功,这些愚夫愚妇怎么就看不到呢!
还有那些朝堂上的废物,常常说什么为君分忧,可朕之忧愁,何人能解?!
这天下怎么就没有人体谅一下君父之忧?
那海外蛮夷拨乱海疆也就罢了!
朕暂时收拾不了他们!
可!
那齐鲁的响马,河南的捻子,两广的太平妖贼,蜀中的白莲教,湘西的道匪……
都给朕等着!
对了还有,差点忘了,还有那些江南的士绅,怕也是忘了我大金当年入关时,铁蹄纵横,马定江南!
忘了扬州十日,忘了嘉定三屠,忘了江阴之变……
可!
忘了这些的混账畜牲,连相忍为国都不懂了。
那和二去了江南竟然拿不回来那些钱,那些守财奴!
白读那圣贤书了!
这天下竟然只有朕一人为这天下劳心劳力!
怎么就不能做安安顺民,享这天盛之世,非要蚍蜉撼树,螳臂挡车,狂犬吠日……
这天下人,怎么这么坏啊!
……
不提皇帝在深宫里感慨世道艰难,独他一人为这天下担责!
远在他千里之外的睿亲王,却是一点也不在乎!
即便他眼前的密折己经不知出现多少文字!
他连看都不想看!
那小贼是尿你手上了,又没尿我手上,再说了,只要骂黄台吉的,我多少点个赞!
可……
睿亲王知道,他不能不……
就算他可以不理那小皇帝,可……
这大军就未必在他手里了,而且那小皇帝现在只是腾不出手来,但凡腾出手来,凭这晚辈的心狠手辣,自己怕是连这“西山孽戾”都做不来了!
可……
那罗刹女与这反贼合流,这一时半会还拿不下!
可要完成自己的大业,那罗刹女要是被那反贼给蛊惑了,非要与自己难堪!
那就糟了!
睿亲王倒不担心收拾不了罗刹公主和李得胜,当然他如果知道现在只有李得胜,他就更不担心了。
可!
他打算的是,养寇自重,以罗刹国不断侵蚀西北为由,行割据西北之实!
再与那维多利亚女王,这个魁阴勾结,毕竟这大金我也有份!
这大金还亏欠我呢!
这大金欠我一个皇位,也欠我一个嫂子!
到我执掌大金以后,不但能拿回大金,也能拿回嫂子!
至于那个小畜生!
哼!
老子扶他上位,他居然在老子死后,将老子开棺材鞭尸,无耻!
小畜生,你等着!
睿亲王摸着自己那毛茸茸,粗犷宽大的下巴 细细思索着。
“那徐老头看来是难免一死了,那反贼放不过他,那现在就没法与那维多利亚勾结了,那维多利亚未必信我,那罗刹女也不好对付,但未尝不可……”
睿亲王摸着下巴,思索出一件前前前前朝的故事。
我记得,那班定远,在出使外番时,察觉到番邦之王有异常,知道是匈奴来人了!
但之后,这班定远以区区数十人,杀匈奴使者,之后问罪番邦主!
其能行此事,我不能行?
八旗勇士远胜那班定远麾下庸人,而我,大金真正的入关之主,不也远胜那班定远。
以八旗之剽悍迅捷,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斩杀那反贼,之后再以此势威逼那公主!
既然不能与维多利亚勾结,那不妨与这罗刹国勾结!
跟谁勾不是勾!
想那山海吴狗,数典忘祖,非其人,我大金入关何能如此之速?
但我不同,我与罗刹勾结,只是拿回本来就应该归我的东西。
无论是皇位,还是嫂子!
不至于与那吴狗背一样的骂名!
至于要忍一时之气,那又如何?
想我父,不也为那汉人总兵官之义子,为其所操使,但……
真英雄,不问过往!
我,不,朕若能得到大金,往昔就不是我的不堪回首的过往,而是我的来时路!
再者,我好歹有这雄兵,比起我那父,却要好的多,至少,我不用再卖……
哼!
好,就这么干!
睿亲王下了决心,去还是要去,要杀了那个逆贼,让那小皇帝出了这一口恶气。
但不能杀了罗刹女,要留下她,之后……
这西北福祸自当操于我手!
……
砰!
唉呀!
痛杀老夫!
徐若林一激动,一脚踢在一块顽石上,顿时疼痛感传遍全身,猛地跌坐在地上,捂着自己的脚,一脸无奈焦躁的看着眼前的灰色牲口。
这些灰色牲口舞枪弄棒,指着地上跌坐着的徐若林,使他不可离开这里半步!
“流氓,土匪,无耻败类,那小贼既然非要祸乱这西北,那就让老夫走,总不能让老夫和他一起死吧!”
徐若林一手捂着脚,一手指着眼前的灰色牲口。
“再说了,你们又何必忠心于那小儿,那小儿怕是己经命丧黄泉了!”
徐若林对着一群没有灵魂与思想的灰色牲口,大肆嘴炮。
他自然知道这没什么用,可他现在也是只能如此了,奈何奈何!
这小子做鸟兽散,自蹈死地!
哪里是那无头力士的对手,说不定己经死了!
可……
这就意味着,那独夫可以不费吹灰之力,就把这西北收入囊中,大肆蚕食!
自己打算给这西北留下的“五十步”之世,竟然也不可得?!
这……
徒呼奈何!
徐若林抱着脚,哭天嚎地,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无法自拔。
即便身后声响巨大,也没把他从他那个世界里拽出来。
首到!
“徐老头,挺大个人,哭什么?”
嗯?!
那小子的声音,或许是李得胜的天赋吧,凡是被他破防的,大多把他记得死死的。
那天盛皇帝如此,徐若林自然也如此!
徐若林猛地扭头,却只看见一只大脚!
嗯?!
他再猛地向上一看,那李得胜正坐在刑天志士的肩头上,一脸戏谑。
这小儿?!
“小儿郎,这是……”
徐若林指着刑天志士,一脸惊奇,这怪物被这小儿收服了?!
不,不可能!
一定是那精灵所为!
对,就是那精灵所为,呵,这小儿,就只收服了一个无头怪物,就要在老夫面前耀武扬威!
何其可恶!
“小儿,你让老者枯坐地上,自己居高临下,你有一丝尊老爱幼之心吗?”
徐若林现在几乎是看不惯李得胜一举一动,一言一行,几乎逮到就要喷!
“李小哥,这也是咱们一起的?”
王改名有些难受,他不知道是自己感觉错了,还是……
他反正觉得,眼前这个老头……
有些迂腐,就像自己曾经造反时,乡里那些老顽固要么信那狗皇帝的花言巧语,竟然替那些狗官和那个狗皇帝说话,要么固执己见,不肯与自己并力,一心就想着得过且过!
玛德!
没老子,你们早就被苛捐杂税逼死了!
王改名不喜欢徐若林!
李得胜自然也不喜欢,所以他很喜欢戏耍徐若林。
“徐老头,你知不知道,你的那个大金现在就是个筛子,全是窟窿,有人在这位大哥身上埋下暗手,被我激活,这位兄弟,我的同道中人就醒过来了,你觉得你那个睿亲王军队里有多少被埋了暗手的?”
什么?!
徐若林听李得胜这么一说,也是一惊!
这些怪物,可是在那独夫眼皮底下……
难道,那独夫连自己眼底都无法……
反贼的势力己经这么深入了吗?!
徐若林不由想到,始皇帝巡游六国时,为留侯所刺,但居然抓不到留侯,留侯离始皇帝有多远?!
而现在,那些反贼居然可以在我大金最深处埋下如此祸患?!
难道我大金也己经失鹿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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