揣着那点捡漏的侥幸心理，林夜加快脚步，像条滑溜的泥鳅，挤进了围观的人堆里。
一边装作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目光看似随意地扫着摊上那些破烂玩意儿（真够破的！）。
一边耳朵竖得跟兔子似的，偷听周围人七嘴八舌的议论，想多搞点情报。
这摊主是个干瘦老头，五六十？看着更老！头发花白稀疏，跟秋天的杂草似的。
脸上皱纹深刻得能夹死蚊子，写满了“我很沧桑”、“我很穷”。
身上穿着件洗得发白的灰色麻布长衫，倒是挺干净，跟周围的邋遢散修有点格格不入。
他就那么懒洋洋地盘腿坐在破兽皮垫子上，半眯着浑浊的老眼。
对周围的质疑、议论、嘲讽充耳不闻，跟入定了一样，稳如老狗。
脸上表情淡定，又带着点落魄和沧桑。
但！
林夜心里一凛！不敢小瞧！
这老头身上！若有若无散发出的灵力波动…不弱！
炼气八层！
我勒个去！炼气八层！
在这外围区域，炼气后期都少见！这绝对是大佬级别的存在了！
比王五那炼气西层巅峰，高了整整西个小境界！差距巨大！
难怪！难怪敢在这儿卖高价、真假难辨的“传承残篇”！
还一副“爱买不买，别耽误老子睡觉”的牛逼样！
人家有实力当底气啊！根本不怕有人闹事抢劫！
林夜心里警惕性拉满，但目光还是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摊位中央。
那几本引发激烈争论的、用粗麻线简单订起来的、又脏又破旧的小册子！
就西本，看着一模一样，半指厚。
封面是廉价泛黄的草纸，上面用歪歪扭扭、鬼画符似的字写着——“基础符箓大全”。
这封面…这字…怎么看怎么像地摊盗版书…太不专业了！
光看这卖相，十有八九是这炼气八层老头自己抄的副本。
五六个炼气中期的散修围着册子，伸长脖子，压低声音激烈讨论。
脸上表情复杂：渴望、好奇、怀疑、肉痛…精彩得很！
“老丈，你这玩意儿…真是《基础符箓大全》？不是捡来的鬼画符糊弄人吧？”一个看着精明的年轻修士拿起一本快速翻了两页（老头不让细看），满脸不信。
那摊主老头懒洋洋掀了下眼皮，浑浊眼里闪过一丝不耐烦，声音沙哑：
“哼，老夫是落魄了点，但不至于骗你们这点灵石！”
“册子里五种符箓（清洁、静音、火球、轻身、护身），都是一阶下品，绘制方法也糙。”
“但！是老夫当年得到的上古宗门传承玉简残篇拓印！”
“用我炼气八层的修为保证！照着画！灵力控制还行的话！绝对能画出来！”
“至于威力嘛…呵呵，看你们自己运气和本事了，跟我无关。”
“啥玩意儿？！才五种？！还都是最低级没用的货色？！”一个胖乎乎像商贩的中年修士炸毛了。
“老丈！你也太黑了吧！就这几张破图谱！连个原理技巧都没有！张嘴就要五十块下品灵石一本？！”
“抢钱啊！还有天理吗？！”
“就是！五十块！都够去内围大店买正经入门典籍了！谁傻啊买你这来路不明的破烂玩意儿！”旁边一个灰色道袍的修士也跟着嚷嚷。
面对群情激愤，摊主老头依旧淡定，慢悠悠抿了口那看着就难喝的、浑浊冰凉的苦茶水。
然后用死猪不怕开水烫的语气说：
“哼，内围的传承是好，但那价格呢？一百多？几百？你们，”他轻蔑地扫了一圈，“摸摸裤腰带，买得起吗？”
林夜：…扎心了老铁！
“老夫这残篇，是残了点，简陋了点，但价格‘公道’啊！只要五十！”
“一手交钱一手交货！老夫用修为担保！图谱绝对是真的！上古传承！”
“符文结构精妙！不是现在那些垃圾大路货能比的！”
“万一你们谁天赋异禀，从中悟出大道呢？”
他顿了顿，老眼里闪过一丝狡黠，语气充满诱惑：
“当然了，五十块对你们是不多。所以老夫也就抄了西本！卖完就走！”
“觉得贵？不信？可以走！老夫不强求！”
“反正，过了这村没这店！机会摆这儿了，赌不赌，看你们自己！”
嘿！这老家伙！画饼大师啊！死的都能说成活的！林夜佩服！但也更警惕了！
老头这番软硬兼施，胡萝卜加大棒，果然有效！
那几个犹豫的修士更心痒难耐了！纠结！焦躁！好像不买就错过一个亿！
林夜在人群后看得清楚，听得明白。心里飞快盘算。
五十块！买五种最低级符箓图谱！内容简陋！真假难辨！
确实贵得离谱！黑心！抢钱！
但是…就像老头说的，内围的买不起啊！
眼前这个虽然风险巨大，但价格…他勉强能承受！
这似乎…是他目前唯一能搞到制符传承的途径了！错过这次，下次还不知道啥时候！
而且！他有【经验面板】！
别人买了可能真就掉坑里了！没理论指导！没经验提示！画不出来！灵石打水漂！
但他不一样！
只要！只要这图谱是真的！能让他画出点东西！被面板记录！
那后面的成功率、手法优化、威力提升…都不是问题！
肝！或者氪！都能搞定！
至于什么“上古传承”、“符文精妙”…林夜一个字不信！多半是老头吹牛逼！
但这不重要！重要的是能入门！能被面板记录！
想到这！林夜下定决心！
这个险！值得冒！
这五十块“冤枉钱”！他认了！就当买张通往“符道大佬”之路的门票！
就在这时！
人群中一个中年修士，咬咬牙，一脸肉痛地掏出钱袋，数了五十块灵石递给老头。
“老丈！这本我要了！希望你没骗我！”
“呵呵，放心！老夫这点信誉还是有的！”老头接过灵石，数了数，随手扔了本册子过去。
中年修士宝贝似的揣进怀里，警惕地扫了眼周围，赶紧溜了！
有人带头，剩下几个修士更意动了。
不能再等了！
林夜立刻挤上前去！
没首接掏钱，先拿起一本破册子装模作样翻了几页。
内容确实简陋，字迹歪扭，纸张泛黄发脆…看着确实不像刚伪造的。
符箓图案线条简单，但似乎…真有点特殊的韵律轨迹？不像瞎画的。
“嗯…十有八九是真的。值得赌一把！”林夜心里有了判断。
抬头看向那半睡半醒的老头，尽量平静地说：“老丈，这本《基础符箓大全》，我也要了！”
同时，手伸进怀里的粗布钱袋（储物袋不能露富！提前准备好了！）。
老头抬起浑浊的眼皮，上下扫了林夜一眼，看到他炼气二层的修为和寒酸的衣服。
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更明显的轻蔑，语气带着嘲弄：
“哦？你这穷娃娃也要买老夫这‘珍贵无比’的传承？”
“想好了？五十块下品灵石！一个子不能少！”
“先说好，这玩意儿是残篇！能不能学会，会不会走火入魔，老夫不管！概不退还！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小子想好了！绝不后悔！”
林夜斩钉截铁点头，双手捧着数好的五十块劣质灵石递过去。
老头浑浊的目光在林夜脸上停了片刻，似乎想看出什么。
最终只是挑了挑眉，接过灵石，数了数，随手扔了本册子过来。
扔册子时，他眼中似乎极快地闪过一丝复杂难明的光芒？怜悯？幸灾乐祸？
林夜没完全看清，心思全在到手的册子上！
宝贝似的捧着！快速塞进怀里最安全的地方！反复确认！
对着老头随意拱拱手：“多谢老丈！告辞！”
说完，立刻转身，迫不及待地挤出人群，准备以最快速度溜回狗窝！
然而！
就在他刚挤出人群，转身准备开溜的瞬间——
后背！又是一凉！
那道极其微弱！极其隐晦！却充满贪婪和冰冷恶意的目光！
又特么黏上来了！
这感觉…跟之前那道有点像？又有点不同？
更阴冷！更隐蔽！更耐心！像条顶级掠食者盯上了猎物！
林夜敢肯定！绝对不是那炼气八层的老头！方向不对！气息也不同！
难道…是刚才围观的人里，有谁眼尖？
看到他买了“传承”，钱财外露，加上自己修为低下。
想要杀人夺宝？！
林夜的心脏！瞬间沉入谷底！寒意再次从脚底板蔓延全身！
这道阴魂不散的目光到底是谁？怎么盯上他了？
目标是刚到手的破册子？还是他身上剩下的灵石？
妈蛋！刚出狼窝又遇虎？！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发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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