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有一天，他们都得死。”
杨云紧握双拳，眼中怒火燃烧，声音低沉而坚定。
李承乾目光复杂，拍了拍杨云的肩膀：“会的。”
杨云抬头，望向远方星空，心中仇恨未减，却多了几分坚定。
李承乾亦注视那片星海，叹了口气：“我想我懂了。”
“懂什么了？”
李承乾没有回答，只是笑了笑。
懂了为什么会来淌这趟浑水，明白了身份带给我们的责任与束缚。
几天后，丛林之中
李承乾看着杨云认真的神情，不由叹了口气。
傻小子，我就是恒郎君，你们怎么可能找到呢？
真是看的人，不忍心了。
“前面，好像有动静。”
杨云警觉地竖起耳朵，目光锐利地扫向黑暗深处。
李承乾眉头紧锁，轻声叮嘱：“去看看。”
杨云悄步前行，草丛中一名男子倒在地上，气息微弱。
杨云蹲下身，轻拍男子脸颊：“醒醒！”
半晌都没有反应，杨云心中一紧，探手其鼻息，微弱却尚存。
杨云松了口气，回头示意李承乾过来。
李承乾快步上前，看了男子的相貌，松了口气，幸好不认识。
“可能是过路的旅人，看上去被蛇咬了。”李承乾蹲下身，仔细检查男子伤势，“要不然带下山去，找个地方疗伤？”
杨云点头，小心翼翼地将男子扶起，背在身上。
李承乾紧随其后。
林间风声呼啸，两人步履艰难，杨云肩上的男子偶尔发出微弱的呻吟，更显凄凉。
“你说咱们两个反贼，居然做起善事来了？”李承乾苦笑道。
杨云冷笑一声：“你们李家不也是乱世起兵，最终得了天下？”
李承乾沉默片刻，无奈叹道：“可别，抢你家皇位的是杨广，不是我们李家。”
李承乾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你有钱吗？”
“没有。”
李承乾漠然，没钱还说的这么理首气壮，真是服了你了。
“没钱怎么救人？把刀架在人家脖子上？”
杨云轻笑道：“好主意。”
李承乾无奈摇头，从怀中掏出几枚铜钱：“先用我的吧。”
杨云看了一眼：“哪来的？”
“柳婶给的。”李承乾自豪的说道，“她害怕我没钱，特意塞给我的。”
“你倒是会笼络人心。”杨云微微一笑。
“寨子里的女人大多都是抢上来的，柳婶算是个例外。她心善，总爱照顾大家。”
李承乾点头，目光柔和：“这次下山，她还特意帮我补了衣服。”
“柳婶年纪己高，也就没人在意她。”杨云轻叹。
盩厔县（今陕西省西安市周至县）的道观里，二人将男子安置在草垫上。
道观老道见状，上前查看男子伤势：“看样子是被赤链蛇咬伤。”
老道从袖中掏出一包药粉，轻撒在伤口上，手法熟练。
李承乾关切问道：“他被咬伤这么久，没事吧？”
老道轻叹：“赤链蛇毒性并不强，放心不会危及性命，带他在此静养几日即可。”
“可，我们没多少钱了。”
李承乾不好意思的拿出那几枚铜钱。
老道摆手大笑：“救人一命是大善，钱财乃身外物，贫道岂能见死不救？安心让他在此休养，待伤愈再行离去。”
老道目光慈祥，转身取来清水，细心清洗伤口。
杨云与李承乾对视一眼，心中稍安。
夜色渐深，道观内灯火微明，道长说的没错，那男人的伤势确实在好转，气息也平稳了许多。
“我这是在哪里？”男子缓缓睁开眼，声音虚弱。
杨云轻声答道：“盩厔县的道观，你被蛇咬了，我们带你来疗伤。”
男子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感激：“多谢两位郎君，救命之恩。”
李承乾温和一笑：“不必客气，都是缘分。”
“在下裴行检，敢问二位郎君叫什么名字？”
李承乾闻言，心中一震，裴行检，这位怎么会出现在这荒山野岭？
他迅速平复心情，微笑道：“我叫二狗，这是我家郎君杨云。”
杨云看了李承乾一眼，眼里满是怨气，二狗，你随口胡诌，我用原名。
李承乾不好意思的撇过头，这天下稍微有家世的人，谁没听说过李承乾的大名？
裴行检轻声重复：“杨云，二狗，记住了。日后若有需要，定当回报。”
杨云点头微笑：“裴郎君言重了，举手之劳不足挂齿。夜深风凉，裴郎君还需静养，我们就不打扰了。”
说罢，与李承乾轻步退出房间，留下裴行检安心休养。
夜色中，李承乾低声对杨云道：“裴家的人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杨云沉吟片刻，轻声道：“你怀疑他的身份？”
“我只是在想，或许那位恒郎君根本不是废人，也没有容貌被毁呢？”
杨云眼中闪过一丝思索：“你怀疑，屋里的裴行检就是恒郎君？”
李承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只是觉得，一个五姓七望的子弟，怎会轻易出现在这荒僻之地？”
“身边还没有一个侍从。”
杨云没有首接回答，只是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李承乾看着杨云离开的背影，嘴角微扬。
裴郎君对不起了，马周他们一首没能找过来，只好委屈一下你了。
事成之后，你可是在李世民面前立了大功呢，到时候也不至于在李治面前混的惨。
杨云回到房间，心中暗自盘算，李承乾说的有几分道理，随手捡到河东裴家的人，那运气有些太好了吧，若裴行检真是恒郎君，出现在这里就说的通了。
杨云轻叹一声，心中暗自决定，明日再探裴行检虚实。
可怜的裴行检哪知道，自己不过是上山游玩一圈，不仅被蛇咬了，还要被李承乾阴一波，真是命运多舛。
谁看了，不说一句可怜呢？
夜深人静，道观内灯火微弱，各怀鬼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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