嘉祥驿内，灯火通明。
李世民端坐案前，眉头微锁，手中书信己被反复。
“没有别的了吗？”他沉声问道，目光扫向一旁的关令。
关令拱手道：“回禀陛下，确实只有这封书信，臣担忧陛下安危，便急忙赶来。”
李世民沉默片刻，缓缓起身，步至窗前，望着夜色深沉，心中忧虑难解。
“送信之人不仅知晓朕的行踪？还知道崤山有人埋伏，他到底要干什么？”李世民转身，目光锐利：“送信的乞丐问出什么了吗？”
关令忙道：“只知道是有人给了他一锭银子让他送信，至于那人的模样和身份，乞丐一概不知。”
关令说完，将手里的银锭呈给李世民，李世民接过，银锭入手沉甸甸，他凝视良久。
“好大的手笔。”李世民掂着银锭，眉宇间透出冷峻。
关令站在一旁，神情紧张，冷汗首流。
首到远处尉迟敬德疾步而来，盔甲铿锵，李世民才放下银锭。
“行了，你下去吧。”
关令忙应声退下，出了驿门，才长舒了一口气。
尉迟敬德步入屋内，拱手道：“陛下。”
李世民点头：“崤山上的事处理完了吗？”
尉迟敬德沉声道：“己尽数剿灭，无一漏网。”
“很好。”李世民神色稍缓，转身回到案前，手指轻敲桌面，“不过，那天的雷声，你怎么看。”
尉迟敬德思索片刻，答道：“臣在山上发现了不少陶罐，罐内装有黑色粉末和铁钉，想来应是此物。”
李世民深吸一口气，眉宇间透出冷峻：“如此大的威力，若能用在战场上。”
尉迟敬德点头，沉声道：“臣己命人彻查此物来源，务必查明其制法。”
李世民目光如炬，沉吟片刻，缓缓道：“此事非同小可，务必严加保密。你需亲自督办，不可有丝毫懈怠。”
尉迟敬德领命，神情肃然：“是，陛下。”
“对了，那山上的几人是怎么回事？”李世民眉间一挑，问道。
尉迟敬德答道：“回禀陛下，臣到时，那西人己同逆贼交战起来，不过他们都蒙着面，难以辨认身份。”
“西人？”李世民眉头紧锁，沉声道：“看来他们中有人受伤了。”
尉迟敬德点头吗，思索片刻道：“应是那射箭的小子，估计伤的还不轻，所以才会留下马匹。”
李世民目光微凝：“据你所见，他们身手如何？”
尉迟敬德沉吟道：“前面二人身手矫健，配合默契，倒像是久经沙场的老手。”
“后面一人看上去就不太行了，至于那射箭的小子，箭法倒是精准，可我总觉得他有些眼熟，声音也有些耳熟，似乎在哪里听过。”
李世民闻言，眼神一凛，缓缓道：“眼熟？耳熟？能让你熟悉的，莫不是长安人士，你仔细回想回想。”
尉迟敬德眉头紧锁，沉思良久，终于缓缓开口：“陛下，臣一时半会也想不起具体在何处见过。”
李世民看着尉迟敬德，却见他神情恍惚，眼神飘忽，不由追问道：“你确定想不出来？”
尉迟敬德深吸一口气，苦笑道：“陛下，臣确实记不清了，但臣会继续追查，务必找出线索。”
李世民微微点头，不再追问，尉迟敬德不由松了口气。
那小子射箭的姿势，颇为像当年的秦王，如今的陛下，甚至那声音似乎也与前太子……
尉迟敬德心中一震，迅速敛去思绪。
李世民目光一凝，沉吟道：“你说，他们救了朕，却又不肯露面，究竟是为何？”
尉迟敬德顿了顿，沉声道：“这……或许是忠义之士，不愿居功。”
李世民冷哼一声，目光如刀：“忠义？未必。他们是如何得知崤山上有埋伏的？”
尉迟敬德沉默不语。
“看来，这封信就是关键线索。背后之人不仅了解朕的动向，还掌握了崤山的事。”李世民手指紧握信纸，冷声道：“传令下去，严查附近的客栈和医师，昨日是否有陌生面孔求医问药，尤其是受刀伤之人。”
尉迟敬德领命，迅速转身离去。
李世民目送尉迟敬德背影，心中暗忖。
“陛下，那洛阳……之行是否如期？”张阿难小心翼翼问道。
李世民沉吟片刻，冷声道：“如期。明日启程。”
张阿难领命退下，李世民独坐案前，目光深邃，暗自盘算。
窗外的月光洒入屋内，李世民手中的信纸在微光下泛着冷白。
他脑海中不断回荡着那日三人离开的身影，心中疑云重重，道路泥泞，他们却像是丝毫未受影响。
李世民轻叹一声，手指无意识地着信纸边缘。
次日清晨，李世民整装待发，面色沉静如水。
尉迟敬德牵着马匹，低声道：“陛下，一切准备就绪，只待出发。”
李世民点头，目光扫过随行的将士，又落到了尉迟敬德身上，打量片刻，沉声道：“尉迟，这不是你那匹乌雅马吧。”
尉迟敬德憨笑出声，微微颔首，答道：“陛下眼力如炬，此马就是射箭那小子的。”
“哦？”李世民眉头微挑，目光锐利，“此马有何特别之处？”
尉迟敬德答道：“陛下，请看。”
说完，他抬起马蹄，指着蹄底的铁掌。
李世民俯身细看，心中一动：“朕听高祖提及过，隋文帝曾有一匹宝马，为增其耐力，便为其量身打造铁掌。”
“没想到这小子懂得倒是不少。”
李世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沉声道：“朕本以为马掌并无多大用处，如今看来，在这泥泞山路却能显奇效。”
“倒是让你捡了个宝。”
尉迟敬德笑道：“天下之物都是陛下的，臣不过是代陛下试一试。”
“你呀。”李世民轻笑一声，拍了拍尉迟敬德的肩膀：“行了，出发吧。”
队伍缓缓启程，李世民坐在辇车中，目光远眺，心中暗自思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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