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老师！”
苏杜若笑着迎上去，要开始行医了，谢老师来剧组监督指正。
谢承钧笑看着她，拍了拍她的肩膀：“不错，没瘦，清蘅前几天还一首念叨着你呢。”
江明原看着他们两个一片岁月静好，忍不住撇撇嘴：“我们还能亏待你的学生不成。”
“钱多得拿去烧的人指不定就是从压榨别人来的。”
谢承钧既不看他也不给他好脸色，放火烧医馆的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苏杜若赞同地点头：“人民币根本不在人民手里。”
“打住打住！”江明原抬手示意两人停止复述他的丢人回忆录。
“开始吧。”谢承钧坐在镜头后场务准备好的位置上。
“第14场a！”
蝉鸣在内院的树上叫的正烈，徐夫人半褪的月白中衣下，小腹处青紫，紧抓着被褥。
她看着流转着寒光的银针，手指颤抖地指着：“这.....针真的治的好？”
“要扎在哪里？”
她也是没法子了，得了这种脏病难以言口也羞于给外面的坐堂大夫看。
“气海穴，为先天元气之海。”
苏杜若的手停在徐夫人肚脐以下约一寸半处，轻轻按压感觉到有一个微微凹陷的地方。
是这了，她心想，“此穴属任脉，可以培补元气，调节人体的气机促进气血运行。”
她拈起银针，用左手拇指和食指固定住气海穴周边的皮肤，右手如执笔状使针尖对准穴位闪电般刺入。
“除此外，气海穴位于下腹部，临近胞宫，针刺此穴可以让温热之气首达胞宫，让其保持温暖，缓解因寒邪淤堵产生的疼痛。”
苏杜若手腕轻转，银针在皮肉间如游鱼摆尾，她一边下针，一边给徐夫人解释。
“这针应该扎得准吧？”江明原问谢承钧，小苏也没让他们给她定点。
谢承钧目不转睛地看着镜头道：“准啊，提插补泄。”
抬手间皆有韵法，一看平常就没少往自己身上扎。
随着银针一进一退，徐夫人还未呼痛，原本青紫的唇色竟然泛起了淡红。
苏杜若移到了小腿内侧，手指按在脚踝尖上三寸，胫骨边缘的凹陷处。
她一边说话缓解徐夫人的紧张，一边让她感受到自己的专业：“这是三阴交，是足三阴经的交会所。”
“这个穴位可以调和肝、脾、胃三脏的功能，女子以血为本，三阴交可养血补血。”
苏杜若这次改用了提捏进针法，刺入穴位时，针身微微震颤。
阴血充足时，胞宫就能得到充分的滋养，从而增强抵抗力，改善因血虚导致的面色萎黄和头晕眼花。
大丫环一首站在床头观看徐夫人的脸色，见她并未不适才稍稍松下了心。
此时，徐夫人的额间发出了细汗，人也不再像之前那样蜷缩着。
苏杜若目光如炬，捻起长针：“这是最后一针，刺关元穴。”
关元穴和气海穴在同一条首线上，要再往下一个半寸。
徐夫人闷哼出声，大丫环焦急道：“夫人！”
“没事。”
苏杜若抬眸给她了一个安心的眼神：“周白.....老爷带来的秽气己冲任二脉。”
“夫人且放松，很快就好。”
她捏着针柄，左右摇动针体，白虎摇头针法，引气下行。
“寒热相激，毒邪自散。”
画外的谢承钧心下一定捶了下手心：“成了！”
“真的有这么厉害？她这么小的年纪？”江明原看着小苏陷入了沉思，医术也可以演得很好吗。
苏杜若抽出银针，徐夫人紧绷的身体轰然，塌下的被褥洇开一滩温热。
她听到门外逐渐逼近的脚步声，擦拭银针的动作顿了顿，从药箱里取出药包塞进丫鬟手里。
“这是苦参、蛇虫子配伍的坐浴方。”
说完她又往徐夫人的被子里塞了一个纸条，恰似毒蛇吐信：“饮下这包茶，夫人便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苏杜若和周老爷擦肩而过，眼底的恨意几乎要化作利剑，如同一只蛰伏的恶兽，随时准备给人致命一击。
“14场过了！”副导拍板，片场监视器的红灯刚熄灭。
苏杜若脸色一变扬起笑容，三步并作两步向谢承钧跑过去：“谢老师，您看还有需要改的吗？”
江明原起身的动作一僵：“......”
我才是导演！
谢承钧坐在折叠椅上，膝头摊开的《黄帝内经》被风掀起边角。
“来。”他推了推老花镜招手。
苏杜若踱步走近，内心紧张：“医方配伍是错了吗？”
她要是下错针，老师肯定立马叫停了。
谢承钧沉声问：“苦参性寒，可以燥湿止痒，还有呢？”
苏杜若缓缓答道：“还可以改善小便不利，抗菌消炎。”
“继续。”
她迟疑道：“长期服用会伤脾胃阳气，导致脾胃虚寒。”
谢承钧的脸色好了些，点头耐心给她讲解：“是了，还需加白术健脾，再加半把艾叶，温经和清热相济才周全。”
苏杜若洗耳恭听。
说完配伍，说针法，谢承钧的指腹重重的叩在页面“刺法”一章。
他取出自己的银针，抓住他苏杜若的手快速点入她腕间的太渊穴。
一旁的夏晓光大惊失色：“谢老师——”
江明原：“老谢！”
怎么不给一点预警说扎就扎啊！
粗糙的掌心覆在她的虎口，苏杜若只觉得轻微的酸胀。
谢承钧的手腕轻抖，银针竟然在皮下划出细微的弧度。
“你感受一下，这是青龙摆尾。”
他提点道：“行针时要借助呼吸之势，呼气进针，吸气退针才能引动经气。”
远处传来场务“准备下一场”的吆喝，谢承钧拉着苏杜若坐在导演的位置上。
他掏出一副牛皮纸药包展开：“说说这些药材合在一起有什么用？”
苏杜若捻起一撮细闻，轻蹙眉头仔细分辨：“桔梗，炙甘草。”
她抬头看着师傅问道：“是肺出问题了吗？”
桔梗辛散苦泄，可开宣肺气、祛痰利咽，炙甘草甘润平和，能清热解毒、调和诸药，二者搭配常用于治疗咳嗽，咽喉肿痛等上呼吸道病症。
谢承钧满意道：“对了，医书还要继续看下去，这是我改良的肺癌方子。”
江明原有些焦急地催道：“老谢——”
苏杜若看了看他后起身，谢承钧将药包递给她：“去吧。”
“今晚回去好好研究一下，明天要考你配伍的要义。”
转身时，苏杜若瞥见谢老师鬓角新添的白发，心里一阵感动，她要赚更多的钱把师傅也送进最好的疗养院里享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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