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唐盘坐在养鼎阁的寒玉床上，指尖捻着两枚几乎一模一样的血灵丹——一枚来自白璃，一枚来自大长老。丹纹、气息分毫不差，甚至连丹衣上的暗记都如出一辙。
"果然是一路货色..."
他冷笑一声，将白璃给的那瓶丹药尽数倒在掌心。十二枚血灵丹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暗红色，隐约能看到丹芯处有一丝金线游动。大长老给的这枚也是如此。
李唐没有急着服用，而是先运转《阴阳和合秘要》中的心法，调息体内那一缕来自苏瑶的玄阴之气。这气息冰凉如泉，与他体内的纯阳之气形成微妙平衡，让灵力运转比往日顺畅数倍。
"奇怪..."
随着调息深入，李唐发现玄阴之气中竟藏着一道特殊印记，若非他同时具备烛龙血与纯阳之体，根本察觉不到。这印记形如莲花，与合欢宗的标志相似，却又多了几道诡异纹路。
"难道是..."
一个大胆的猜测浮上心头。李唐取出那枚大长老给的血灵丹，小心刮下少许丹粉，用体内灵力包裹着靠近玄阴印记。
嗤——
丹粉与印记接触的瞬间，竟如冰雪遇火般消融！
"果然如此！"
李唐瞳孔微缩。血灵丹中藏着克制玄阴之气的成分，而白璃让他破解苏瑶的玄阴锁，分明是早有预谋。更可怕的是，大长老给的丹药竟与烛龙宗同源，这意味着...
"两大魔宗在联手算计赤练长老？"
窗外传来扑簌簌的振翅声。那只白雀又来了，这次它首接落在窗棂上，口中衔着一片银箔。
李唐小心接过，发现是玄阴锁的碎片，上面刻着密密麻麻的符文。最中央处，赫然是一个莲花印记，与苏瑶体内的如出一辙！
"白璃到底想干什么..."
沉思片刻，李唐决定按兵不动。他取出一枚血灵丹服下，丹药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热流涌向西肢百骸。与普通丹药不同，这血灵丹不仅补充灵力，还刺激着胸口龙纹，使其金光大盛。
"嗯！"
突如其来的剧痛让李唐闷哼一声。龙纹处仿佛有千万根烧红的钢针在穿刺，每一针都带着精纯的烛龙血气。更诡异的是，体内那缕玄阴之气竟主动迎向这些血气，二者交融后形成一种全新的能量，如潮水般冲刷着经脉。
李唐咬牙忍受，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这过程痛苦至极，但效果也惊人——原本细若游丝的灵力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壮大，很快填满了整个丹田。
"练气三层...就这么突破了？"
待痛楚消退，李唐惊讶地发现修为己水到渠成地迈入新境界。更奇妙的是，新生的灵力呈现出金红相间的色泽，既有烛龙血的阴寒，又保留了纯阳之体的炽烈，运转起来如臂使指。
他试着施展一个小法术，指尖腾起的火焰不再是单纯的金色，而是金红交织，温度却比之前高了一倍不止！
"这到底是什么灵力..."
正当李唐沉浸在修为突破的喜悦中时，院门突然被敲响。
"小鼎炉，开门！"
是红芍的声音，却比平日多了几分急促。李唐迅速收拾好丹药残渣，整理衣衫去开门。
门外除了红芍，还站着两个陌生女修，一着紫衣，一着青衣，腰间玉坠都是七朵莲花，筑基七层修为。
"这两位是丹房的师姐。"红芍脸色不太自然，"来取...取你的精血。"
紫衣女修笑吟吟地上前："黄莺师妹闭关了，今后由我们负责收取精血。"她取出一个玉瓶，"放心，规矩照旧，一滴换一瓶养气丹。"
李唐心中警铃大作。黄莺早不闭关晚不闭关，偏偏在玄阴锁出事后就"闭关"了？而且这一次来两个筑基期取血，未免太看得起他这个练气小修。
"请师姐取血。"他装作顺从地伸出手，暗中却调动体内那股新生的金红灵力，将其凝聚在指尖，紫衣女子捏住李唐手指的瞬间，一丝真元被李唐吸走，她竟毫无察觉。
紫衣女修的银针刺入，李唐刻意让第一滴血正常流出，但在第二滴血即将落下时，悄悄将一丝金红灵力混入其中。
"咦？"
紫衣女修刚接住血滴就察觉异常。这滴血比寻常精血沉重许多，落在玉瓶中竟发出金石之音。更奇怪的是，血液不是常见的鲜红色，而是泛着淡淡的金芒。
"怎么了师姐？"李唐"惶恐"地问。
"...没事。"紫衣女修与同伴交换了个眼神，匆匆收起玉瓶，"下月初一我们再来。"
送走三人，李唐关上院门，嘴角微扬。那滴混入特殊灵力的精血，就是他埋下的眼线。若所料不差，这血最终会落到大长老或者烛龙宗之人手中...
***
七日后，李唐正在院中练习控火术，忽然胸口龙纹一阵灼热。他警觉地抬头，只见那只白雀又来了，这次它丢下一个小布袋就迅速飞走。
袋中是一枚留影玉简和一张字条。玉简记录的影像让李唐倒吸一口凉气——
画面中，赤练长老正在一间院舍大发雷霆，而她面前跪着的，赫然是己经气息奄奄的黄莺！
"说！谁指使你打探苏瑶玄阴锁所在的？"赤练长老手中黑鞭挥舞，每抽一下都带起一蓬血雾。
黄莺惨笑着抬头："师尊...您为了突破元婴，不惜用亲传弟子做炉鼎...合欢宗...迟早毁在您手里..."
"找死！"
赤练长老一鞭抽在黄莺天灵盖上，后者当场气绝。影像到此戛然而止。
字条上只有一句话："下一个就是你——白璃。"
李唐捏碎玉简，眼中寒光闪烁。他现在彻底明白了——白璃当初建议将他卖给合欢宗，根本不是为了救他，而是要利用纯阳之体破坏赤练长老的元婴大计。而大长老与烛龙宗早有勾结，双方各取所需...
"好一个借刀杀人。"
李唐冷笑。在这场金丹大能的博弈中，他不过是一枚棋子。但棋子若能善用棋手的矛盾，未尝不能...
反客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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