柯表姑的银角子在苏晚掌心泛着微光，老妇人别过脸去，声音硬邦邦的："菜钱。"
苏晚指尖一颤。这一两银子分明是今早她咬牙花出去的伙食费，现在竟原封不动回到了手里。她抬头看向饭桌——柯表姑面前的红烧肉只动了两块，水蒸蛋却挖去了大半，老妇人嘴角还沾着一点蛋黄碎屑。
"表姑，这..."
"让你收着就收着。"柯表姑突然拍桌起身，吓得顾云可手里的勺子"当啷"掉在碗里。老妇人顿了顿，放软语气对小姑娘道："吃你的。"转头又板着脸对苏晚说："明日卯时，我带你去早市。"
苏晚捏着银子，突然明白了什么。她郑重地将银角子收进荷包，轻声道："我蒸了桂花米糕，表姑要尝尝吗？"
老妇人耳朵动了动，没说话，但重新坐回了条凳上。
饭桌上，顾云可正用舌尖小心舔着勺子上的蛋花。小姑娘忽然抬头，眼睛亮得像是盛满了星星："大姐，这个滑溜溜的是云朵做的吗？"
杨氏手里的筷子"啪"地掉在桌上。苏晚看见继母飞快抹了下眼角，才笑着给小姑娘擦嘴："是鸡蛋做的，以后天天给你蒸。"
"天天？"顾云可掰着手指头数，数到三就卡住了，急得拽哥哥袖子。顾云书悄悄在她耳边说了个数字，小姑娘立刻欢呼起来："那我能吃一百天！"
柯表姑突然咳嗽一声。苏晚转头，看见老妇人从袖中摸出个小布包推过来。打开一看，是半块饴糖，己经有些融化了。
"给孩子。"柯表姑声音很轻，"放蛋羹里。"
饴糖在蛋羹里化开的那个傍晚，苏晚第一次听见顾云可咯咯的笑声像铃铛一样洒满小院。她看着妹妹嘴角沾着的糖渍，忽然想起末世第二年，为半罐过期奶粉火拼的那伙人。
三日后清晨，苏晚正在井边打水，院门突然被拍得震天响。
"苏姑娘！是我！"
聂聪站在晨光里，官服下摆沾满泥点，眼下挂着两轮青黑。他盯着开门的苏晚愣了好一会儿——眼前少女肌肤莹白，束起的乌发间簪着朵嫩黄野花，和记忆中那个蓬头垢面的小难民判若两人。
"银子。"苏晚摊开手掌。
聂聪如梦初醒，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桑皮纸上的"二十两"字样让苏晚瞳孔微缩——这远超当初说好的报酬。
"多出来的算利息。"聂聪挠挠头，"其实...我带了两个消息。"
苏晚将银票对折的动作顿住了。她注意到捕快右手虎口新增了一道结痂的刀伤。
"黑虎寨二当家进城了。"聂聪压低声音，"他们在找一个会画地形图的姑娘。"
井绳突然从苏晚手中滑脱，木桶"咚"地砸进井底。她想起那夜在破庙，自己当着所有流民的面画下了山寨布防图。
"第二个消息呢？"
聂聪露出笑容："知府大人看了你画的舆图，想聘你当衙门画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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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的故事可能会围绕以下线索展开**：
- **暗处的眼睛**：苏晚没注意到巷口有个戴斗笠的男人正盯着院门，他腰间别着的短刀刀柄上刻着蜈蚣纹样
- **意外发现**：柯表姑给顾云可的饴糖包纸上有模糊的朱砂印，与顾家老宅祠堂暗格里的族谱用印相同
- **双重身份**：聂聪说话时无意识着腰间令牌，那上面除了衙门徽记，还有个极小的凤鸟图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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