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裂空之战

多瑙河畔的寒风卷着铁腥味，盛锐一脚踹开营帐木门，青铜护腕还在往下滴血：“那群白皮怪的弩车能射五里！老子的骑兵刚冲出去就成了活靶子！”他狠狠将染血的头盔砸在地上，震得桌上羊皮卷簌簌作响。

禹喆咳着按住地图，指节泛白：“他们的龟甲阵用铁链相连，普通箭矢根本...”话音未落，杨凤踩着满地碎冰闯进来，火红披风扫过盛锐的战靴。她怀里抱着个冒着热气的铜炉，西域特有的香料混着药香弥漫开来：“先喝碗热汤，总这么耗着，铁打的身子也得散架。”

我伸手接过铜炉，触到她指尖冰凉。自随大军西征，她把龟兹带来的匠人全编成火器营，眼下眼尾尽是青黑。“我改良了火龙车。”她从袖中掏出图纸，羊皮上画满古怪的齿轮与管道，“这次不用石油，改用硝石和硫磺，射程能翻倍。”

盛锐突然抓起图纸凑近油灯，胡须几乎燎着火焰：“当真？！那老子明早就带人...”“胡闹！”禹喆猛地拍桌，震得药碗里的当归晃出水面，“敌军早防着夜袭，你没看见他们营寨外新挖的壕沟？”

营帐陷入死寂，只有禹喆压抑的咳嗽声。我望着沙盘上多瑙河蜿蜒的蓝线，想起幼时在冷宫，我们分食半块发霉的馒头时，也说过要让天下人吃饱饭。如今饭是吃饱了，却要在这陌生的土地上，与金发碧眼的敌人厮杀。

“还记得咸阳宫那场大火吗？”我突然开口，盛锐和禹喆同时抬头。杨凤轻轻握住我的手，蓝宝石项链在暗处泛着微光。“我们从火场里爬出来，从胡亥的刀下活下来，”我抓起一把沙子撒在沙盘上，“难道要栽在这群说鸟语的家伙手里？”

盛锐突然大笑，抄起酒囊猛灌一口：“说得对！当年老子单枪匹马救你出冷宫，现在还怕几个铁罐头？”他抹了把嘴角的酒，目光扫过禹喆苍白的脸，“呆子，你就说怎么打，老子的命你拿去！”

禹喆摇摇头，展开一张皱巴巴的草纸，上面画着多瑙河支流的走向：“他们的补给全靠水路，只要截断...”他突然剧烈咳嗽，指缝间渗出鲜血。杨凤立刻扶住他，我瞥见她眼底的惊慌，和当年在洛阳雨夜时一模一样。

“就这么定了。”我将草纸重重拍在沙盘上，“盛锐带骑兵佯攻北岸，我领火器营绕后，禹喆...”我顿了顿，看着他染血的手帕，“你坐镇中军，不许逞强。”

盛锐刚要反驳，被杨凤一个眼刀瞪了回去。她从行囊里掏出个小瓷瓶：“这是用西域雪莲花配的药，每天三粒。”她塞到禹喆手里，转头对盛锐挑眉，“还有你，再敢不带盾牌冲锋，下次受伤别来找我包扎。”

深夜，我站在营寨瞭望塔上。多瑙河波光粼粼，对岸敌军的火把连成猩红的线。杨凤的手轻轻搭上我的肩，她身上带着淡淡的硝烟味：“别怕，我们都在。”远处传来盛锐训话的声音，禹喆的咳嗽声混着夜风飘来。

这场与欧洲的较量，或许才刚刚开始。但只要我们西人还并肩站在一起，就算前方是万丈深渊，也定能踏出一条路来。毕竟，我们早己不是冷宫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孩子——我们是改写历史的人，是彼此最坚实的铠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