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血影压成

当斥候传回谢子涵倒戈的消息时，多瑙河畔的营帐正被暴雨击打得簌簌发抖。羊皮地图在积水里漂浮，谢子涵标注的密道位置被雨水晕染成模糊的墨团。盛锐的佩剑"铮"地出鞘，剑锋挑起帐帘，雨水顺着剑脊蜿蜒而下："老子就知道那银发小子靠不住！定是东欧人许了他荣华富贵！"

杨凤却死死攥着谢子涵留下的半卷《算经》，指节因用力而泛白："不可能。他背上的鞭痕还未结痂，怎会..."话音未落，远处传来震天动地的号角声。我登上瞭望塔，只见西方天际扬起遮天蔽日的尘雾，黑底骷髅旗在暴雨中翻卷——那是传闻中令整个欧洲闻风丧胆的"血影军"。

"王子轩来了。"谢子涵不知何时出现在我身后，银发被雨水浇得贴在苍白的脸上。他手中的青铜算盘少了两颗珠子，那是昨夜潜入敌军营地时，为引开守卫与东罗马骑士搏斗留下的痕迹。"此人七岁屠村，十三岁用战俘的头骨堆砌王座，"他转动残缺的算盘，算珠碰撞声透着寒意，"更可怕的是，他精通巫术，麾下血影军能在夜色中化为虚影。"

盛锐一把揪住谢子涵的衣领："你早知道他会来？！"谢子涵却突然咳出鲜血，染红了盛锐的手背："三日前在第聂伯河，我截获了他们的密信。"他从怀中掏出半张烧焦的羊皮，上面用猩红颜料画着诡异的符文，"王子轩要用大秦将士的鲜血，献祭给他们信奉的黑暗之神。"

杨凤展开新改良的火器图纸，指尖划过"雷火连弩"的构造图："不管他是人是鬼，我这三千架连弩，定能将他射成筛子！"然而当晚，当秦军点燃火把列阵时，诡异的雾气突然从河面升起。血影军踏着白雾而来，他们的铠甲上流淌着幽蓝的光，弯刀挥过之处，空气竟发出令人牙酸的嘶鸣。

"放箭！"我一声令下，万箭齐发却穿透了敌军虚影。盛锐怒吼着挥舞长剑冲入敌阵，却见他的剑刃首接穿过血影军的身体。一名士兵的惨叫声刺破夜空——他的胸口浮现出黑色咒印，皮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皲裂。谢子涵突然扯下衣襟缠住那士兵的伤口，用东欧古语念起晦涩的咒语："这是噬魂咒！快退！"

暴雨冲刷着满地箭矢，王子轩骑着浑身燃烧黑焰的战马现身。他戴着青铜面具，只露出一双猩红如血的眼睛："东方蝼蚁，竟敢染指我征服世界的棋局？"他抬手间，雾气中浮现出数百具枯骨，骨爪首指秦军营帐。杨凤猛地将雷火连弩推向发射位，却发现火药引线在雾气中竟无法点燃。

盛锐的玄甲沾满黑色黏液，他抹了把脸，拽住转身要冲出去的谢子涵："你小子若有法子，就快说！别藏着掖着！"谢子涵望着王子轩身后缓缓升起的血色祭坛，突然扯断脖颈间的银链，露出一枚刻着太阳图腾的玉佩："唯有光明能驱散黑暗。我母亲曾说，大秦的'司南'能指引方向..."他看向我，琥珀色瞳孔里跳动着决然的光，"请陛下将所有铜镜与金器集中，或许能..."

话音未落，王子轩己挥刀劈来。谢子涵猛地推开我，青铜算盘迎上弯刀，算珠崩裂的瞬间，他的手臂被划出深可见骨的伤口。盛锐怒吼着从侧翼杀出，却在距离王子轩三步之遥时，被一道黑影缠住脚踝。血影军的虚影如潮水般涌来，将秦军团团包围。

多瑙河畔的这场对决，在血色迷雾中陷入绝境。而王子轩面具下的狞笑，混着诡异的咒语，如同催命符般，在暴雨中回荡不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