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涅槃之战

暴雨将秦军的营帐浇得摇摇欲坠，满地狼藉中，盛锐一脚踢翻烧到一半的火盆，火星溅在谢子涵渗血的衣襟上。"说！为什么不早提醒我们那怪物会妖法？！"他的声音混着帐外的雷鸣，震得空气发颤。谢子涵跪坐在地，破碎的算盘珠子散落在身旁，"三日前我便在沙盘推演破敌之法，可王子轩的噬魂咒..."他猛地咳嗽起来，指缝间渗出黑血，"那是连我母亲都忌惮的禁忌之术。"

杨凤蹲下身，用匕首挑开谢子涵染血的衣袖。伤口处泛着诡异的青紫，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蔓延。"这毒在侵蚀经脉！"她迅速掏出西域带来的银针，刺入几处大穴，"若不是你刚才替陛下挡下那一刀..."话音未落，帐外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众人掀开帘幕，只见败退的秦军士兵身上爬满黑色咒印，仿佛有无数触手在皮肤下游走。

"快！用火烧！"谢子涵挣扎着起身，却被盛锐一把按住。这位猛将瞪着他染血的银发，突然扯下腰间酒囊灌了一大口："呆子！先顾好你自己！"辛辣的烈酒泼在伤口上，谢子涵疼得闷哼一声，却仍指着北方的雪山："往阿尔卑斯山撤！那里终年积雪，寒气能压制噬魂咒！"

三日后，残军在冰川脚下扎营。谢子涵裹着厚厚的熊皮，在篝火旁展开冻得僵硬的羊皮卷。他的手指缠着绷带，却仍在图纸上画着复杂的符号："王子轩的血影军需以活人献祭维持力量。"他用烧焦的木炭圈出敌军营地，"若能切断他们的补给线..."盛锐突然将整坛烈酒砸在地上："少废话！老子现在就带敢死队去！"

"不可！"杨凤按住他的肩膀，目光扫过谢子涵苍白的脸，"王子轩定会料到我们狗急跳墙。"她展开新研制的火器图纸，上面画着类似诸葛连弩的机关，却连接着装满硫磺的铁球，"还记得龟兹古城的地下暗河吗？我们可以..."她的声音突然被呼啸的寒风吞没，众人抬头，只见天空被染成诡异的血红色。

谢子涵猛地站起，青铜算盘在掌心发出急促的碰撞声："他来了！这次是血祭大阵！"远处传来沉闷的鼓声，冰川开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盛锐抄起长剑就要冲出去，却见谢子涵突然跪在我面前："陛下，我愿以谢氏一族的巫祝秘法为引，与王子轩同归于尽！"他扯开衣襟，露出胸口用朱砂绘制的太阳图腾，"我母亲曾说，当东方的太阳遇上西方的黑暗..."

"住口！"我拽起他单薄的身子，"若连你都要赴死，禹喆用命换来的太平还有何意义？"杨凤突然将改良后的火器图纸拍在石桌上："我们还有这个！谢子涵，你通晓巫术，能否将火药与咒术结合？"她的蓝宝石耳坠在火光中闪烁，"就像你上次破解噬魂咒那样！"

当夜，谢子涵在冰川深处闭关。盛锐带着士兵挖掘地道，杨凤指挥匠人连夜赶制火器。当第七日的朝阳刺破云层时，血影军的骷髅旗己近在咫尺。谢子涵走出冰洞，银发间结满霜花，手中捧着个刻满符文的青铜匣："这是'焚天匣'，可将雷火之力注入咒文。"他看向我，琥珀色的瞳孔映着初升的太阳，"但需要陛下以帝王之气为引..."

战斗在正午爆发。王子轩的血祭大阵掀起遮天蔽日的黑雾，无数枯骨从地下钻出。我高举刻有龙纹的青铜剑，谢子涵将焚天匣嵌入剑柄，口中念起古老的咒语。当第一枚注入咒术的雷火弹炸开时，黑雾中传来王子轩愤怒的咆哮。盛锐挥舞着滴血的长剑，带着敢死队从地道突袭敌军后营，杨凤则指挥火器营在高处不断发射改良后的连弩。

血影军的虚影在强光与火焰中逐渐消散，王子轩的黑焰战马被雷火弹击中，化作一团灰烬。当最后一具枯骨倒下时，谢子涵力竭跪地，嘴角溢出鲜血却笑出声来："原来光明真的能战胜黑暗..."他掏出半块玉佩，与我怀中的另一半严丝合缝，"陛下，从今往后，谢某愿以命相护，为大秦开万世太平。"

冰川在阳光下泛着晶莹的光，远处传来胜利的号角。盛锐粗鲁地将谢子涵扛在肩上："少在这煽情！等回长安，老子请你喝最烈的酒！"杨凤望着天际重新出现的清朗，将染血的红裙系在旗杆上，新的"秦"字大旗在风中猎猎作响。这场惨败后的绝地反击，不仅让大秦站稳了脚跟，更让一个背负着黑暗过往的异国少年，真正找到了心之归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