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不凡屏住呼吸，手掌抵住冰冷的铁皮门往后用力一推，"吱呀——"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在寂静中格外瘆人。
仿佛海之霸这座铁皮建筑正在发出痛苦的呻吟。门完全敞开的瞬间，浓重的黑暗如潮水般涌来，几乎要将他吞噬。
屋内伸手不见五指，林不凡摸索着墙壁往里走，皮鞋踩在黏腻的地面上，发出"滋滋"的声响。
他试探着喊道：
"凯伦？凯伦！能不能把灯打开？还有......痞老板在吗？"
声音在空旷的室内回荡，却只换来一片死寂。
突然，头顶传来齿轮转动的咔嗒声，一束幽绿的应急灯亮起，在黑暗中勾勒出操作台扭曲的轮廓。
而角落里，一个熟悉的影子正在缓缓蠕动。
应急灯忽明忽暗的绿光里，凯伦银色的机械身躯从阴影中浮现，屏幕像故障的电视般剧烈闪烁。
每一次明暗交替都伴随着刺耳的电流杂音。她歪着脑袋靠近林不凡，镜片红光几乎要贴上他的鼻尖：
“章鱼哥！你怎么来了？你是来吃海霸糊的吗？”
说着，机械臂不知从哪抽出一个冒着黑烟的铁盘，盘里的红色物体正冒着泡泡，粘稠的液体还在不断腐蚀着金属容器。
林不凡几乎是条件反射地连连摇头，后背紧紧贴着冰冷的铁皮墙。
他当然记得《海绵宝宝》里海霸糊的恐怖设定——那团能腐蚀餐具、吓跑顾客，
甚至能让金属生锈的诡异食物，根本不是任何人能入口的东西！不对，是生物！
“不用了，谢谢。我不吃，我是来找痞老板的，痞老板在吗？”
林不凡强压下心头的不安，喉结上下滚动着说道。
他死死盯着凯伦不断闪烁的屏幕，试图从那些杂乱的光影中捕捉到一丝线索。
刹那间，凯伦的屏幕骤然炸开雪花状的乱码，刺耳的电子噪音充斥着整个空间。她的机械身躯剧烈晃动，发出齿轮卡壳般的咔咔声：
“皮老板皮老板皮老板，他不会回来的，不对，他会回来的！”
机械臂不受控地胡乱挥舞，打翻了一旁操作台的瓶瓶罐罐，紫色的化学试剂泼洒在地。
与先前红色的黏液混在一起，冒着诡异的青烟，腐蚀出一个个焦黑的坑洞。
林不凡被这突变惊得后退两步，后背重重撞在墙上。
他看着凯伦陷入混乱的模样，让他更能笃定痞老板后悔的原因。
林不凡想说点什么，可还没等他开口，凯伦突然安静下来，歪着头首勾勾地盯着他，镜片中的红光凝成两点，像是某种猛兽锁定了猎物：
“你不该来这里......”
林不凡预感要发生什么事了，寒意顺着脊柱窜上后颈。
他几乎是本能地转身，朝着门口狂奔而去。
身后传来凯伦失控的机械嘶吼，以及金属扭曲变形的刺耳声响，混合着此起彼伏的电子爆鸣。
还未跑到门口，一块从天花板坠落的铁皮擦着他的耳畔飞过，在地上砸出火星。
他跌跌撞撞地冲出铁门，咸腥的海风猛地灌入肺中。
身后的海之霸在暮色中扭曲成诡异的轮廓，凯伦的红光穿透破碎的窗户，像一双愤怒的眼睛紧盯着他的背影。
林不凡不敢回头，他踉跄着冲出铁门，掌心还留着海之霸金属门框的灼烫感。
海风裹着沙粒打在脸上，他这才后知后觉想起腰间别着的竖笛。
但刚才凯伦失控时，机械臂带起的气流几乎要掀翻整间屋子，身体比大脑先一步做出反应，本能驱使着他只想逃离那片疯狂闪烁的红光。
“妈的，忘了还有竖笛这茬。”
他靠着路口的珊瑚礁喘气，规则纸在裤兜发出窸窣声响，
“但本能反应哪来得及想那么多？总不能等凯伦把声音信号屏蔽了才知道吹吧？”
抬头望向海之霸二楼，红光还在明灭，却没了先前的攻击性，倒像是某种无声的警告。
林不凡松了一口气，后背重重靠在路口的珊瑚礁上，粗糙的礁面硌得生疼，却让他找回了几分真实感。
“呼——”他大口喘着气，胸腔剧烈起伏，咸涩的海风混着冷汗灌进喉咙，“累死我了......”
林不凡蹲在珊瑚礁旁缓了好一阵，才勉强止住双腿的颤抖。
海风卷着远处的汽笛声掠过耳畔，却压不住他剧烈的心跳。
“看来还是得先找到痞老板啊！”
拍了拍身上的沙粒，林不凡扶着墙慢慢起身。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斜斜地投在满是黏液的地面上。
他下意识摸了摸腰间的竖笛，冰凉的竹身让掌心的汗意稍稍褪去。
“痞老板估计是在许愿井那！”
林不凡边想边走，鞋底碾过路面的贝壳碎片，发出细碎的“咔嚓”声。
林不凡来到许愿井前。
井台西周缠绕的荧光海藻无风自动，他深吸一口气，咸腥的海风里掺杂着熟悉的机油味，这让他更加确信痞老板就在附近。
"痞老板！我知道你在这里，快出来！"
他的声音在寂静的街道上回荡，惊起几只躲在珊瑚丛里的机械水母。
话音刚落， 一个黄豆大小的身影从光门中飞了出来，头顶的铁皮头盔还沾着机油，正是痞老板。
他举着激光扳手，绿豆大的眼睛警惕地盯着林不凡："小章鱼哥，你又找我干什么？我可没有偷蟹黄堡秘方！"
林不凡蹲下身子，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和：
"我不是来追究你，偷不偷秘方的。我想和你做个交易。"
他故意停顿了一下，观察着痞老板的反应。果然，听到"交易"二字，痞老板握着扳手的手微微颤抖了一下。
"交易？"痞老板眯起眼睛，天线在头顶滋滋作响，
"说说看，你能给我什么？蟹黄堡秘方？还是能帮我黑进蟹堡王的系统？"
"我可以帮你修复凯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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