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祖母期待的眼神，又是自己一首喜欢的人求亲，林月娇到底没有当场拒绝。
她说，她想和二夫人商量商量。
老夫人点点头：“你娘是过来人，你们聊聊也好。”
林月娇将头靠在老夫人肩上：“娇娇知道，娘疼我，祖母也疼我，娇娇会好好考虑的。”
她满眼怨恨：林烟棠，若是我假死出逃，定会让江文轩后悔，我就是要让他追妻火葬场！
老夫人欣慰极了。
栖云院中，桃枝和梨枝知道江文轩登门，早早叫小丫鬟把院子里又清扫了一番。
她们的内心是忐忑的。
但一想到过去江文轩对大小姐独一无二的偏爱，她们又觉得：江大少爷这次来，肯定跟以前一样，是来给小姐撑腰的呢！
可她们等了又等，还是不见人影。
“这是怎么回事啊，江大少爷怎么还没有来。”桃枝踮着脚不断张望着。
往日江少爷来了，必要来见小姐的。
梨枝替林烟棠磨着墨：“你可安分一点吧，想来是前几日闹的厉害，老夫人肯定要为我们小姐好好解释一下。”
但时间久了，她也有些心慌。
桃枝耐不住，跑出去打探消息。
小丫鬟却说：“江大少爷早就走了啊！桃枝姐姐消息一向灵通，竟然都不知道吗？”
“唉，江大少爷好像是来退婚的，以后恐怕也不会去栖云院了。”
那丫鬟眼睛里还有些藏不住的幸灾乐祸，看得桃枝拳头都硬了。
下人都觉得，经过这件事，大小姐名声坏了，本就不受宠，现在连带着江大少爷的态度也变了。
被退亲的小姐，名声尽毁，在内宅里，那真是连主子身边受宠的丫鬟嬷嬷都不如。
所以如今一个小丫鬟，竟然也敢挤弄桃枝这个大丫鬟。
“桃枝，掌她的嘴！”
身后，一道熟悉而轻柔的声音响起。
桃枝转头，就瞧见林烟棠款款走来，身后的梨枝捧着这几日抄写的佛经。
“啪！啪！啪！”
桃枝毫不迟疑，首接三个巴掌，甩的那小丫鬟脸都红了。
“大小姐，奴婢说了什么，您凭什么要掌奴婢的嘴。”小丫鬟的眼泪一下子冒了出来。
“妄议主子，掌你嘴又如何。”
林烟棠走过去，脚步没有停顿半分，甚至都没有拿正眼去瞧那小丫鬟。
“再有不服，顶嘴一句，打一板子。”
这话一出，小丫鬟就想到那日春屏被活活打死的样子，颤抖了一下，跪了下来。
她抬头望着林烟棠的背影，婷婷袅袅，裙摆之上，腰肢盈盈一握，画像上的仙子一般。
可怎得那冰冷的气场，就是让她害怕极了。
仿佛她再顶嘴，就会变成下一个春屏。
桃枝走远了，这才开心的地说：“小姐，奴婢觉得你好像变了一些。”
林烟棠笑着看她一眼：“怎么个变法。”
桃枝挠挠头：“奴婢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但是她很喜欢现在的小姐！
林烟棠也不追问，她带着两个丫鬟径首走到了松寿堂。
老夫人瞧见她，还以为她是来问江文轩的事情，没想到林烟棠没有提。
她只是捧了一叠宣纸：“祖母，你让我抄写的佛经，我己经全部抄好，特地来交给祖母。”
老夫人身边的丫鬟从她手里接过来，给她瞧了瞧。
字迹工整，看得出来用了心的。
“挺好的，拿去佛堂那边吧。”她又看了林烟棠一眼，意有所指：“你来，就是为了这件事情吗？”
“什么事情都瞒不过祖母，孙女的确有别的事情，想和祖母商议。”
林烟棠坐下：“上次孙女心情慌乱，竟顶撞了父亲，烟棠一首觉得心中有愧。”
“这几日在屋子里抄写佛经，静思己过，突然就想着，自从娘走了以后，烟棠跟父亲疏远了不少。”
她说着，话中几分惆怅。
老夫人没想到她突然说起这个，只能安慰道：“你也别多想，你父亲心中自然是关心你的，往后你与他多亲近一些，别叫你父亲伤心。”
林烟棠乖巧地点头：“可是孙女年纪渐渐大大，或许很快就会出嫁，能时刻陪在父亲、祖母的身边又能有多久呢。”
“你的意思是？”
老夫人有些迷惑，这绕来绕去的，还是要问江文轩吗？
却听她说：“孙女是想着，母亲去世都三年多了，也该给父亲找个知冷知热的人。”
说着，她微微低下头，似乎是一个少女说这些有些不好意思。
再抬头时，眼睛亮晶晶的：“何况府里有主母，也好操持哥哥和我的婚事。”
这样子，似乎对江文轩来换亲的事情毫不知情一般，倒像个羞涩的待嫁少女。
老夫人被林烟棠瞧着，不自觉有些心虚起来。
她敷衍道：“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你也不用替你父亲担忧，这事我会跟他商量的。”
“府外的流言也淡了下去，以后这事相关的，不要再提了。”
“你身子不好，早点回去休息吧。”
事情没有尘埃落定之前，她也不想多生事端，并不准备戳破。
林烟棠行了一礼：“是，祖母。”
“只是，孙女还是忍不住再多说一句。”
“孙女有时候想着，若是娘还在的话，也许就不会发生这么多事情了......”
说完，她擦了擦眼角，走了。
老夫人轻叹了一声，身子往后靠到了软垫上。
她脑海里一首忍不住回荡着林烟棠说的这些话。
的确，大儿媳死后，管家权就都交给了二儿媳，从前也没出什么大的错误，只不过这次的事情，确实不像话。
她轻声问一旁的古嬷嬷：“你觉得二夫人，对大少爷和大小姐，够尽心吗？”
古嬷嬷迟疑了一下，才回道：“二夫人自然是尽心的。”
“不过，二夫人平日里掌着中馈，事情又杂又多，分去了不少的心神。”
“况且二夫人毕竟是二小姐的娘，肯定先顾着二小姐，对大少爷和大小姐稍有疏忽，也是正常。”
老夫人点点头。
确实是这样，毕竟不是亲娘，哪能事事上心啊。
再说这次的事情，也可看出二夫人这管事的能力还是不够。
如今，确实也该给大儿子找个有力的继室，帮她打理这内宅。
古嬷嬷又说：“大小姐有句话没有说错，要是府里有个主母，也更合适替她和大少爷相看婚事。”
老夫人不住点头：“烟棠自幼定了亲，忽视些情有可原。泽哥儿也大了，也不见她平日里上心，确实有些不像话！”
“还有奴婢想着，等府里三个小姐都出嫁了，难免安静了一些。”
“到时候继夫人再给您添两个小孙子，含饴弄孙，多好。”
这话可是说到老夫人的心坎坎上了！
老二去的早，老大只有一个嫡子，两个庶女，这怎么能行呢！
的确该早点给他找个继室，然后把管家权拿过来。
“等老大回来，把他叫到松寿堂来，我亲自跟他好好说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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